第59章·迦尔纳岛篇·孤傲与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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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帝站在距离冰晶石不过数米的位置，面无表情，把手上的银色羊角头盔抛在布满碎石渣的地上。一个戴着笑容面具的绿袍老人站在他身后不远的阴影里，就好像一块沉默的石头雕像。
零帝的原名是利欧·巴斯提亚，是一个苍白头发、眼神阴鸷的西大陆男人。巧合地是，他同样是魔法师乌鲁的弟子，是格雷的师兄，当然，他非常擅长冰之造型魔法，在某些领域甚至远远超越格雷。
他的师傅是被眼前储存在绝对冰结所铸造的冰晶石里的戴利欧拉所杀，这个事实他是知道的，因为当时他和格雷都在场。可是这么多年来，回想起乌鲁为了保护他们而对戴利欧拉使用牺牲自身的绝对冰结，他还是觉得有深深的遗憾。
于是，在他的魔法跨越一个阶段之后，他不惜人力物力，秘密地将戴利欧拉运到了这个能够收集月光的岛屿迦尔纳岛，用月光来调度月之滴魔法阵，融化绝对冰结，释放戴利欧拉，然后他再亲手将它杀死。
之所以大费周章，只为了做一件如此疯狂的事情，是因为他自己的执念未消，他深切地认识到就是自己和格雷当时的软弱，导致了乌鲁不得不走到那一步。他需要消除这个执念，证明自己现在的强大，才能够继续前进。
同样地，有很多有复仇执念的人加入到他的队伍中来。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原本昨晚戴利欧拉就能够被释放出来，他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但是一切都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搅了。
就在月之滴还在运转的时候，一群人冲了出来，其中甚至出现了十年未见的师弟格雷，这让他有几秒陷入了恍惚的状态。格雷也同样认出了他，不过他的冲锋姿态很明显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敌人。
他对格雷也是有着深深的不满的，如果不是这个少年当年为了报仇而挑战戴利欧拉——格雷的父母是被戴利欧拉所杀——也不会触怒戴利欧拉，使得乌鲁不得不出手拯救自己的弟子。
他没想到，格雷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是，他内心里，也有一种不敢面对格雷的感情。因为他知道，乌鲁的死，他也有责任。他不知所谓地打算使用绝对冰结，企图击败戴利欧拉，可是他实在太弱小了，被乌鲁轻易地打断了魔法。然后，在他被打昏的期间，乌鲁牺牲了自己。
如果他能再强一点，是不是就可以保护乌鲁和格雷，哪怕要牺牲自己？
他恨了格雷十年，也恨了自己十年，满腔怒火在这一瞬间爆发。
在乌鲁的教习下，他和格雷也有自己的长短。他更精通动态的冰之造型魔法，而格雷更精通静态的冰之造型魔法，这让他在和格雷的搏斗中占据优势，动态的冰总是比静态的冰要灵活，更何况他能够单手造型，魔法产生效果又比格雷快了一筹。
格雷的那群伙伴，他就交给自己的属下去处理。悠卡、托比和雪莉，他们都是很有实力的魔导士。不过他们的战场不在这里，而是在迦尔纳岛的那个村子堡垒里，因为他指使悠卡他们前去摧毁这个村寨，格雷的伙伴不得不追赶悠卡他们，阻止他们这种卑鄙的行为。
金字塔顶上只剩下他和格雷，他终于能够安心地战斗了，随后的战斗也几乎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他很强势地将格雷击败在地。看着格雷苟延馋喘的样子，他冷哼了一声，掉头就走，丝毫不理会格雷不甘的呼喊。
格雷他们在睡梦中被月之滴魔法阵的魔力惊醒，更让他们吃惊地是，扶寇已经不在他们中间。露西推测扶寇可能孤身一人去调查这个在月圆之时出现的魔法阵了，于是众人连忙走出地下遗迹，往金字塔的顶端赶去。
他们见到了幕后的指使者零帝，格雷认出了他的声音，那肯定是自己的师兄利欧，这更让他怒火中烧。不管利欧有什么缘由，都不应该拿乌鲁和戴利欧拉来开玩笑，于是他几乎在那一瞬间就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随后，他惨败。
纳兹被利欧制造的冰块包裹了躯干，行动很不便。他被利欧一脚踢下了金字塔，但是他还是回到金字塔里来，搀扶着格雷离开。
格雷咬紧了嘴唇，很不甘心。
利欧就这么直视着那块冰晶石里的恶魔，直到白昼。他身后的绿袍人站得腰酸背痛。
“零帝大人。”绿袍人刚刚收到新情报，他选择这时说出来。“根据我们的眼线回报，悠卡、托比和雪莉先后败给了那群魔导士。”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连妖精的尾巴的魔导士都打不过？”利欧情绪不满地问道。
“我想，妖精的尾巴的成员还是有些实力的，至少比蛇姬之鳞的大部分成员要强一些。”绿袍人在面具后面笑着说道，“更何况，连妖精女王都到岛屿上了。”
“妖精女王？你是指艾露莎·舒卡勒托吗？”
“不错，就是她，她突然就加入了战场，着实让我们措手不及呢，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绿袍人回答道，“虽然我们错过了昨晚的月圆，但是今晚的月圆我们绝不会错过了。到时候老朽也将出一份力，一定让这个计划成功，复活戴利欧拉。”
“哦，是吗？”利欧一直对这个在自己身边神神叨叨的老人不信任。其实，整个月之滴计划是这个老人提出的，他只是采纳了这个计划。他不了解这个老人的来头，但是他知道这个老人心怀鬼胎，可是他有自信在这个老人捣鼓出什么事情之前将他制伏。
这个时候，在利欧和老人都没有预料到情况下，冰晶石突然产生了波动，一个黑发男人从里面滚了出来，他们都不由地倒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利欧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能够藏在冰晶石里，他心里想着，这个男人该不会就是戴利欧拉的化身吧？
扶寇站起身来，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也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就回答说道：“放心，我是安全的。”谁知道他指的“安全”是什么意思。
导致出现这种状况的，全都是乌鲁的过错。
时间倒转回到扶寇刚被吸入到冰晶石里之后的一段时间，乌鲁抱住了他。
很令人惊讶，扶寇丝毫感觉不到一个陌生异性抱住自己之后，他应该有的兴奋的感觉，更何况乌鲁长得不错，是个成熟的好女人。可是，他只能感觉到温暖的怀抱，产生不了任何邪念，他甚至无力反抗。
“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要你帮我忙，我需要进入你的身体里。”
乌鲁故意说出来的露骨的话，扶寇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思维慢慢变得呆滞起来，空间里的魔力正一股脑地涌进他的身躯。
“你说得对，徒弟心里的结，应该由师傅来解。可惜我已经没有了身躯，又濒临彻底消亡，戴利欧拉甚至还能趁此机会逃脱。因此我想到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乌鲁抱着扶寇，微笑着说道，“我把我的魔力通通给你，让你来反噬戴利欧拉的魔力，这样一来，即便它能够复活，也会瞬间衰老致死。而你能够活下来，带着我残余的魔力，帮我解开两个弟子的心结。”
“你知道吗？利欧和格雷啊，他们都是好孩子，我不想看到他们再为我伤心了。”
扶寇能够恢复思考之后，乌鲁的声音就消失了，他的身体充盈了她的魔力。此时，他置身在一个黑暗的世界中，与原来的白茫茫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吼——”
黑暗里传来惊人的嘶吼声，他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戴利欧拉。
“乌鲁，你又坏我的好事！”
戴利欧拉的声音像是破了嗓子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语调气急败坏。他感受到了扶寇身上乌鲁的魔力，乌鲁的魔力加上扶寇自身的魔力，这样一来就打破了绝对冰结里的魔力平衡了。
“我要你们都死！”
戴利欧拉已经放弃原来的计划，让扶寇和自己缔约了，因为乌鲁在他体内，它再进入他的体内，结果跟在绝对冰结中是一样的。
不过事情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绝对冰结里的魔力平衡是很重要的，戴利欧拉和乌鲁的魔力一直都是共同衰亡，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只要扶寇不能够反噬它，它就能够从此时脆弱的绝对冰结里逃出去了。
可以说，乌鲁下了一笔不理智的赌注，这同样也表现出她的走投无路。
这个空间里戴利欧拉没有实体，只有充盈的黑暗魔力，嘶吼着都往扶寇的身体上撞击。扶寇几乎要窒息，乌鲁的魔力就猛地外放，将戴利欧拉的魔力击退。
“听着，小子，按照我教你的一步一步做。”
“你还没死啊？”
“我就在你的身体里，暂时还死不了呐，就好像寄居蟹一样。”
“我看更像是寄生虫。”
“啊啦，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长辈说话？”
两人虽然互相言语攻伐，但是还是很有默契地动用自身的魔力，一步步地去吞噬戴利欧拉的魔力。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只要意志坚强，最后的胜利就会属于他们，只是这个过程非常漫长。
于是戴利欧拉准备诱惑扶寇，让他动摇。
“你不要再帮助这个老女人了，你让她进入你的身躯是个无比错误的选择。知道吗，在你出去之后，她就会抢夺你身躯的使用权，把你像我一样封印起来，自己则风光无限地活着。你被骗了，小子！”
“……你要什么？这个老女人能够给你什么？你不会喜欢她的外化躯体吧？不，你要知道，她已经没有身躯了，你不能，如果她给你这个约定，那么就嗤之以鼻吧！你应该反抗，帮助我，我会让你得到这世上一切的女人，就算是男人也可以……”
“……难道你在同情她？她说的话没有半点真实！她是自私的，根本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知道吗，恶魔虽然是一个让人类害怕的名词，但是我已经不是纯粹的恶魔了，这么多年的封印，我已经改变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是一个可以帮助你的恶魔……”
“……你到底要什么？为什么不回应我？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残酷地吞噬我的生命？人类难道不应该爱惜这个世界上任何生命吗？这不是你们的说法吗？我做了什么，我承认我以前的罪，可是那是弱肉强食，那是法则，你怎么能因为恶魔的天性就将我彻底泯灭？你还有心吗？”
戴利欧拉刚开始的话，让乌鲁颇有些动怒，但是她却见扶寇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专心地抵御和吞噬戴利欧拉的魔力。之后戴利欧拉说的话让乌鲁自己都有些动摇，可是她却惊讶地发觉扶寇内心的波动非常少。
非常非常地少，简直可以说，少得可怕。
扶寇从戴利欧拉说第一个词开始，就让阿芙洛狄忒屏蔽了它的声音，他只要专心听乌鲁怎么指挥就好。
他知道，恶魔也有自己的哲学，而他又不想听这些哲学。他跟纳兹有时候一样是不讲理的人。
同时，阿芙洛狄忒还是乌鲁和戴利欧拉能掌控的范畴以外的东西，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即便乌鲁就在离阿芙洛狄忒一步之遥的地方。
乌鲁能够透过扶寇的感官，去看，去听外面的世界，可是她却看不到阿芙洛狄忒给扶寇看到的一切，也听不到阿芙洛狄忒给扶寇听到的一切。
最终，在戴利欧拉无尽怨恨的咆哮声中，它的生命被彻底消灭了。
同时，乌鲁的魔力也被消灭了大半。如果不是扶寇的魔力在作支撑，原本的结果应该是她和戴利欧拉同归于尽的。
乌鲁虚弱地对扶寇说：“干得好，小子。”
扶寇耸了耸肩膀。这个由乌鲁和戴利欧拉的魔力构造成的空间开始崩塌，他被强制传送了出去，然后他滚到了零帝利欧的面前。
“利欧？”乌鲁惊讶地在他精神脑海里说道。因为太注意戴利欧拉，反而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其中一个弟子已经在冰晶石前驻足了很久。
零帝站在距离冰晶石不过数米的位置，面无表情，把手上的银色羊角头盔抛在布满碎石渣的地上。一个戴着笑容面具的绿袍老人站在他身后不远的阴影里，就好像一块沉默的石头雕像。
零帝的原名是利欧·巴斯提亚，是一个苍白头发、眼神阴鸷的西大陆男人。巧合地是，他同样是魔法师乌鲁的弟子，是格雷的师兄，当然，他非常擅长冰之造型魔法，在某些领域甚至远远超越格雷。
他的师傅是被眼前储存在绝对冰结所铸造的冰晶石里的戴利欧拉所杀，这个事实他是知道的，因为当时他和格雷都在场。可是这么多年来，回想起乌鲁为了保护他们而对戴利欧拉使用牺牲自身的绝对冰结，他还是觉得有深深的遗憾。
于是，在他的魔法跨越一个阶段之后，他不惜人力物力，秘密地将戴利欧拉运到了这个能够收集月光的岛屿迦尔纳岛，用月光来调度月之滴魔法阵，融化绝对冰结，释放戴利欧拉，然后他再亲手将它杀死。
之所以大费周章，只为了做一件如此疯狂的事情，是因为他自己的执念未消，他深切地认识到就是自己和格雷当时的软弱，导致了乌鲁不得不走到那一步。他需要消除这个执念，证明自己现在的强大，才能够继续前进。
同样地，有很多有复仇执念的人加入到他的队伍中来。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原本昨晚戴利欧拉就能够被释放出来，他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但是一切都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搅了。
就在月之滴还在运转的时候，一群人冲了出来，其中甚至出现了十年未见的师弟格雷，这让他有几秒陷入了恍惚的状态。格雷也同样认出了他，不过他的冲锋姿态很明显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敌人。
他对格雷也是有着深深的不满的，如果不是这个少年当年为了报仇而挑战戴利欧拉——格雷的父母是被戴利欧拉所杀——也不会触怒戴利欧拉，使得乌鲁不得不出手拯救自己的弟子。
他没想到，格雷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是，他内心里，也有一种不敢面对格雷的感情。因为他知道，乌鲁的死，他也有责任。他不知所谓地打算使用绝对冰结，企图击败戴利欧拉，可是他实在太弱小了，被乌鲁轻易地打断了魔法。然后，在他被打昏的期间，乌鲁牺牲了自己。
如果他能再强一点，是不是就可以保护乌鲁和格雷，哪怕要牺牲自己？
他恨了格雷十年，也恨了自己十年，满腔怒火在这一瞬间爆发。
在乌鲁的教习下，他和格雷也有自己的长短。他更精通动态的冰之造型魔法，而格雷更精通静态的冰之造型魔法，这让他在和格雷的搏斗中占据优势，动态的冰总是比静态的冰要灵活，更何况他能够单手造型，魔法产生效果又比格雷快了一筹。
格雷的那群伙伴，他就交给自己的属下去处理。悠卡、托比和雪莉，他们都是很有实力的魔导士。不过他们的战场不在这里，而是在迦尔纳岛的那个村子堡垒里，因为他指使悠卡他们前去摧毁这个村寨，格雷的伙伴不得不追赶悠卡他们，阻止他们这种卑鄙的行为。
金字塔顶上只剩下他和格雷，他终于能够安心地战斗了，随后的战斗也几乎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他很强势地将格雷击败在地。看着格雷苟延馋喘的样子，他冷哼了一声，掉头就走，丝毫不理会格雷不甘的呼喊。
格雷他们在睡梦中被月之滴魔法阵的魔力惊醒，更让他们吃惊地是，扶寇已经不在他们中间。露西推测扶寇可能孤身一人去调查这个在月圆之时出现的魔法阵了，于是众人连忙走出地下遗迹，往金字塔的顶端赶去。
他们见到了幕后的指使者零帝，格雷认出了他的声音，那肯定是自己的师兄利欧，这更让他怒火中烧。不管利欧有什么缘由，都不应该拿乌鲁和戴利欧拉来开玩笑，于是他几乎在那一瞬间就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随后，他惨败。
纳兹被利欧制造的冰块包裹了躯干，行动很不便。他被利欧一脚踢下了金字塔，但是他还是回到金字塔里来，搀扶着格雷离开。
格雷咬紧了嘴唇，很不甘心。
利欧就这么直视着那块冰晶石里的恶魔，直到白昼。他身后的绿袍人站得腰酸背痛。
“零帝大人。”绿袍人刚刚收到新情报，他选择这时说出来。“根据我们的眼线回报，悠卡、托比和雪莉先后败给了那群魔导士。”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连妖精的尾巴的魔导士都打不过？”利欧情绪不满地问道。
“我想，妖精的尾巴的成员还是有些实力的，至少比蛇姬之鳞的大部分成员要强一些。”绿袍人在面具后面笑着说道，“更何况，连妖精女王都到岛屿上了。”
“妖精女王？你是指艾露莎·舒卡勒托吗？”
“不错，就是她，她突然就加入了战场，着实让我们措手不及呢，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绿袍人回答道，“虽然我们错过了昨晚的月圆，但是今晚的月圆我们绝不会错过了。到时候老朽也将出一份力，一定让这个计划成功，复活戴利欧拉。”
“哦，是吗？”利欧一直对这个在自己身边神神叨叨的老人不信任。其实，整个月之滴计划是这个老人提出的，他只是采纳了这个计划。他不了解这个老人的来头，但是他知道这个老人心怀鬼胎，可是他有自信在这个老人捣鼓出什么事情之前将他制伏。
这个时候，在利欧和老人都没有预料到情况下，冰晶石突然产生了波动，一个黑发男人从里面滚了出来，他们都不由地倒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利欧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能够藏在冰晶石里，他心里想着，这个男人该不会就是戴利欧拉的化身吧？
扶寇站起身来，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也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就回答说道：“放心，我是安全的。”谁知道他指的“安全”是什么意思。
导致出现这种状况的，全都是乌鲁的过错。
时间倒转回到扶寇刚被吸入到冰晶石里之后的一段时间，乌鲁抱住了他。
很令人惊讶，扶寇丝毫感觉不到一个陌生异性抱住自己之后，他应该有的兴奋的感觉，更何况乌鲁长得不错，是个成熟的好女人。可是，他只能感觉到温暖的怀抱，产生不了任何邪念，他甚至无力反抗。
“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要你帮我忙，我需要进入你的身体里。”
乌鲁故意说出来的露骨的话，扶寇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思维慢慢变得呆滞起来，空间里的魔力正一股脑地涌进他的身躯。
“你说得对，徒弟心里的结，应该由师傅来解。可惜我已经没有了身躯，又濒临彻底消亡，戴利欧拉甚至还能趁此机会逃脱。因此我想到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乌鲁抱着扶寇，微笑着说道，“我把我的魔力通通给你，让你来反噬戴利欧拉的魔力，这样一来，即便它能够复活，也会瞬间衰老致死。而你能够活下来，带着我残余的魔力，帮我解开两个弟子的心结。”
“你知道吗？利欧和格雷啊，他们都是好孩子，我不想看到他们再为我伤心了。”
扶寇能够恢复思考之后，乌鲁的声音就消失了，他的身体充盈了她的魔力。此时，他置身在一个黑暗的世界中，与原来的白茫茫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吼——”
黑暗里传来惊人的嘶吼声，他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戴利欧拉。
“乌鲁，你又坏我的好事！”
戴利欧拉的声音像是破了嗓子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语调气急败坏。他感受到了扶寇身上乌鲁的魔力，乌鲁的魔力加上扶寇自身的魔力，这样一来就打破了绝对冰结里的魔力平衡了。
“我要你们都死！”
戴利欧拉已经放弃原来的计划，让扶寇和自己缔约了，因为乌鲁在他体内，它再进入他的体内，结果跟在绝对冰结中是一样的。
不过事情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绝对冰结里的魔力平衡是很重要的，戴利欧拉和乌鲁的魔力一直都是共同衰亡，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只要扶寇不能够反噬它，它就能够从此时脆弱的绝对冰结里逃出去了。
可以说，乌鲁下了一笔不理智的赌注，这同样也表现出她的走投无路。
这个空间里戴利欧拉没有实体，只有充盈的黑暗魔力，嘶吼着都往扶寇的身体上撞击。扶寇几乎要窒息，乌鲁的魔力就猛地外放，将戴利欧拉的魔力击退。
“听着，小子，按照我教你的一步一步做。”
“你还没死啊？”
“我就在你的身体里，暂时还死不了呐，就好像寄居蟹一样。”
“我看更像是寄生虫。”
“啊啦，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长辈说话？”
两人虽然互相言语攻伐，但是还是很有默契地动用自身的魔力，一步步地去吞噬戴利欧拉的魔力。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只要意志坚强，最后的胜利就会属于他们，只是这个过程非常漫长。
于是戴利欧拉准备诱惑扶寇，让他动摇。
“你不要再帮助这个老女人了，你让她进入你的身躯是个无比错误的选择。知道吗，在你出去之后，她就会抢夺你身躯的使用权，把你像我一样封印起来，自己则风光无限地活着。你被骗了，小子！”
“……你要什么？这个老女人能够给你什么？你不会喜欢她的外化躯体吧？不，你要知道，她已经没有身躯了，你不能，如果她给你这个约定，那么就嗤之以鼻吧！你应该反抗，帮助我，我会让你得到这世上一切的女人，就算是男人也可以……”
“……难道你在同情她？她说的话没有半点真实！她是自私的，根本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知道吗，恶魔虽然是一个让人类害怕的名词，但是我已经不是纯粹的恶魔了，这么多年的封印，我已经改变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是一个可以帮助你的恶魔……”
“……你到底要什么？为什么不回应我？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残酷地吞噬我的生命？人类难道不应该爱惜这个世界上任何生命吗？这不是你们的说法吗？我做了什么，我承认我以前的罪，可是那是弱肉强食，那是法则，你怎么能因为恶魔的天性就将我彻底泯灭？你还有心吗？”
戴利欧拉刚开始的话，让乌鲁颇有些动怒，但是她却见扶寇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专心地抵御和吞噬戴利欧拉的魔力。之后戴利欧拉说的话让乌鲁自己都有些动摇，可是她却惊讶地发觉扶寇内心的波动非常少。
非常非常地少，简直可以说，少得可怕。
扶寇从戴利欧拉说第一个词开始，就让阿芙洛狄忒屏蔽了它的声音，他只要专心听乌鲁怎么指挥就好。
他知道，恶魔也有自己的哲学，而他又不想听这些哲学。他跟纳兹有时候一样是不讲理的人。
同时，阿芙洛狄忒还是乌鲁和戴利欧拉能掌控的范畴以外的东西，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即便乌鲁就在离阿芙洛狄忒一步之遥的地方。
乌鲁能够透过扶寇的感官，去看，去听外面的世界，可是她却看不到阿芙洛狄忒给扶寇看到的一切，也听不到阿芙洛狄忒给扶寇听到的一切。
最终，在戴利欧拉无尽怨恨的咆哮声中，它的生命被彻底消灭了。
同时，乌鲁的魔力也被消灭了大半。如果不是扶寇的魔力在作支撑，原本的结果应该是她和戴利欧拉同归于尽的。
乌鲁虚弱地对扶寇说：“干得好，小子。”
扶寇耸了耸肩膀。这个由乌鲁和戴利欧拉的魔力构造成的空间开始崩塌，他被强制传送了出去，然后他滚到了零帝利欧的面前。
“利欧？”乌鲁惊讶地在他精神脑海里说道。因为太注意戴利欧拉，反而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其中一个弟子已经在冰晶石前驻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