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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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和陈桦一样骨架不大，年纪小加上安安静静不说话的关系，总给人纤弱的感觉。
事实也确是如此，被小王猛地一拉，陈枫整个人就往前一扑，鼻梁撞到小王身上一阵酸疼，陈枫眨眨眼睛，生理性泪水一下就流出来。
他站直身子，任由小王拉着手腕也不反抗，只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悄无声息地抹掉眼角的泪花，小巧的鼻子红彤彤的，黑漆漆的瞳孔还带着点水光，湿漉漉的像是纯良无害的小动物，却偏偏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桦却是因为自家弟弟的眼泪一下子就火气上了头。
她跨前一步冷笑一下：“你闹够了没有？”
边铂贤垂下眸子不说话，他一直是个有很多小表情的人，常常给人一种分外生动鲜活的感觉，偏偏这一刻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让看着的人无端地就心里发虚。
几秒种后，他重新抬眼，唇角轻轻翘着，下垂眼弯弯，一张巴掌大的脸竟是带上了淡淡的微笑。
他开口，声音不再是之前拦住小王时候的冷冽，而是重新柔和下来，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温和：“佳人，你这样拉着别人的弟弟做什么？”
小王乍一见到偶像对自己又是微笑又是温言软语的，脸颊又不能自抑地红了一大圈。她摆摆自己空闲的那只手忙不迭地要挽救自己在偶像心目中的形象：“铂贤你不要误会呀，我是喜欢他才拉着他的，绝对不是因为讨厌陈桦xi而迁怒弟弟的。”
“那放开他好吗？你这样子，他的家人该多担心啊。”边铂贤眨眨眼睛，继续轻声劝导小王。
小王上一秒还满是害羞的脸突然就黑下去：“他的家人？陈桦就是陈桦，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地说出来？说来说去，铂贤你还是要帮陈桦那个女人说话！”
边铂贤嘴角勉力维持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陈桦！”小王因为边铂贤的沉默不语更是激动，“我比她年轻，身材也比她好，还没有一个自闭症的弟弟做拖累......”
“自闭症”三个字乍一出来，被小王紧紧抓着的陈枫轻轻低下头。
正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陈桦眼神一凛。
陆萌萌猛地拉住她：“好了胖子，你真得不需要出面了。你现在因为小枫而很不冷静，讲话太冲，对这妹子来说，你又是她受刺激的根源，所以，千万不要在这当口再去刺激她了。”
“刚才你自己出头的后果，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陈桦用力咬住下唇，垂眸不再看陈枫的方向，只怕再看一眼，自己就会忍不住上前。
边铂贤也因为小王对小枫的评价而些微不悦，又很快掩饰过去，继续试图和小王讲道理：“这不是谁更优秀的问题，佳人你确实很优秀，但是喜欢这件事和优秀是没有关系的......”
“我比她爱你！”小王瞪圆了眼睛，“我从你出道就喜欢你，她呢？她今年上了节目才认识的你！我脑子不聪明，可是为了你，我整天拿着韩文字典死磕，一遍一遍地跟着录音学习韩文的发音，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关注到你的所有消息，而不用巴巴地去等待中文字幕......”
她说着说着，情绪又从激动转为低落，到后来竟然眼眶都发了红。
轻轻抽动一下鼻子，小王委委屈屈地看着边铂贤：“今天我能够在你出现的时候，没有一点障碍地和你进行交流，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我爱你啊铂贤，我比任何人都爱你。”小王轻声说着，抬手就想去抚边铂贤的脸，脸上的表情痴痴地，隐约带点让人害怕的癫狂。
边铂贤微微侧头躲开了她的触碰。
小王的手僵在当场。
她紧紧抿住唇角，慢慢把手收回来。
空气一下就跟凝固住了似的，安静地不像话。
“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吧。”
在几个人谁也不说话，眼看着就像形成僵局的当口，一个柔和的女声出来打破了这沉默。
说这话的人声线温柔清澈，讲话的语速很慢，标准的一口韩语一个字一个字分外清晰，带着细微的笑意，让人原本毛躁的心情都在刹那间平复几分。
三人一致地转头，看向说话人——陆萌萌的方向。
陆萌萌笑笑，圆溜溜的杏眼弯起来，上唇拉成一条直线，露出齐整的牙齿，较之两侧牙齿稍大一些的门牙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小兔子。
她笑得和往常一样清新可爱，说话的声音也是一贯的温和：“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早在刚才混乱的时候，陆萌萌就偷偷给数学老师使了眼色，让他随意找个借口先和老奶奶一起进门，此刻小王家外的楼道口只有四个人静默地站着，倒是方便了她说话。
“小王。”陆萌萌歪歪脑袋看向小王，又轻轻笑一下，“啊，或者说，佳人。”
“把小枫放开吧，你这样擅自把小孩子领回自己家里，还对找上门来的大人做出过激的行为，是不是不太好？”
陆萌萌是一个脾气相当温和的人，对身边人的情绪很敏感，很会照顾人，这大概也是她讲话慢条斯理的原因之一，怎么也不会让听到的人产生一种听不分明的茫然来。
但这个时候，她用着温柔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别样的震慑力，让小王不由自主地抿一下唇角。
她犹犹豫豫地低头看一眼陈枫，像是想松开手，又立刻反应过来摇摇头：“不，不行。不能让陈桦这么好运，不能让铂贤和弟弟都陪着他。”
说到这里，小王突然像是得了自己什么启发似的，肯定地点一下头：“对，不能让她这么好运。”
她转头去看眼神冷冽的陈桦：“陈桦，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陈桦瞥她一眼不说话。
小王也不恼，只兀自笑得灿烂：“我们来做个交易，你不是想要你弟弟吗？可以啊，你把铂贤给我，我就把弟弟还给你哦。”
这一次陈桦连看她都懒得看，只轻哼一声，低着头对显得有些不安的陈枫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替她开口的依然是陆萌萌。
她又露出那小兔子一样可爱的笑容：“铂贤和小枫都不是什么可以任意交易的物品啊，他们有自己的思想，难道不该让他们自己选择来和谁待在一起吗？”
做了许多年的翻译，陆萌萌认真说话的时候其实是会自带一股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气势的，这股气势也使得小王咬着唇更为举棋不定起来。
见自己话说到这个份上小王还不肯放开陈枫，陆萌萌面色转冷，突然撇撇嘴角，将自己的手机解锁，轻轻在屏幕上按动几下。
“说好话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听才是，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别人拉下脸了才知道后悔呢？”她垂眸看着手机屏幕轻声说。
昏暗的楼道里，手机屏幕上的光晕在她脸上明灭，那张看起来温和无害的脸突然就显得有些阴沉。
从几人赶到小王家门口到现在，陆萌萌看着是最冷静的。
她在预感到小王的可能身份时，先是阻住了边铂贤的露面，企图降低他和陈桦恋情被曝光的可能性；在陈桦两次因为弟弟而忍不住怒气时，劝阻了她的不冷静。
可是，她真得全然置身事外吗？
当然不。
事实上，随着几人和小王的对话愈加深入，陆萌萌内心的不冷静便多一分。
因为小王在某些地方，实在太像当年的胡雨了。
看着小王那时而喜时而怒的表情，陆萌萌只觉得自己腰腹处早已经完全痊愈的刀伤这会儿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两年前胡雨出现的时候，陆萌萌没有处理好，这一次，她希望自己可以处理妥当。
她和陈桦，这是怎么了？怎么偏偏人生里，都要遇上这么一个精神怎么看都不正常的人呢？
要是陈桦和当年的她一样被刀子捅得进了医院，她大概会疯掉的。
想到这里，陆萌萌眼神里坚定更多一分，慢慢抬手让小王看清自己的手机屏幕。
画面里，记录了小枫从小王背后探出脑袋，到小王猛地上前推陈桦的全过程。
“你看，这个视频，看得到你的脸，也看得到胖......陈桦的脸，你也知道她是公众人物，要是这个视频放到网上，她的粉丝看到你‘绑’了人家弟弟，还妄图推她下楼......后果会怎么样你大概猜得到吧？”
陆萌萌继续轻声细语，温柔得仿佛情人间的絮叨。
小王看到视频内容一下子慌了神，咬着唇乞求地看向陆萌萌。
陆萌萌轻勾嘴角：“这样好不好，我留在这里，然后你呢，把小枫还给陈桦，等他们下了楼，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视频删掉，怎么样？”
“......好。”
三人都是屏息等着小王的回答，她这声“好”一出来，立刻松一口气。
边铂贤慢慢伸手：“佳人，让小枫过来吧。”
小王放开手，小枫快步走到边铂贤身边，边铂贤弯身把他抱起来。
一转身，陈桦就站在身后，脸上带着疲惫，一双好看的眼睛却终于重新恢复了晶亮的神采。
“你们先走。”陆萌萌轻声说。
陈桦点头，转头看边铂贤：“铂贤，把小枫放下来吧。”
边铂贤摇头：“没事。”
他一只手环抱着陈枫，另一只手自然地去牵陈桦依旧冰凉的手：“我们走。”
两个人沿着楼梯慢慢向下走。
楼道昏暗，唯一的光线就是楼道口的窗子透进来的光亮，此刻被陈桦三人的身影微微遮挡住。
他们的手牢牢牵在一起，陈枫被边铂贤半抱着，两只胳膊依赖地环着他的脖子。
陆萌萌和小王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轻声道：“你看，他们三个，就这样多好。”
“你喜欢铂贤，也喜欢长得和铂贤很像的小枫。”
“可是喜欢这件事啊，它是一件，很无私很无私的事情。”
“喜欢一个人是希望他开心的。”
“你看，在陈桦身边，铂贤和小枫，都很开心。”
“这样不好吗？”
小王沉默一会儿，突然抬高嗓门喊：“铂贤，我会去曝光你们的恋情的！我会的！”
边铂贤脚步一顿，转头对陈桦微笑：“说要曝光啊，花花你怕吗？”
陈桦认认真真看他，摇头：“我不怕。”
“那好。”边铂贤轻笑，回头看着小王一字一顿道，“没关系，你尽管去曝光吧。”
说完这句话，他自顾自地理一理陈桦的头发：“花花，我们走。”
小王咬着唇看两人离开，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突然蹲下身去开始掉眼泪。
陆萌萌站在原地看她一会儿，轻声叹口气蹲在她身边。
小王抬起头看她，眼睛红彤彤的：“女神，我是不是做错了......”
陆萌萌因为“女神”这个称呼意外地挑挑眉头：“你......”
小王哽咽一下，垂眸看地面发呆：“其实我很喜欢女神你的，因为你救了璨烈。刚知道你们恋情曝光的时候，我真得很讨厌你。”
“可是你救了他。”
“我那时候，还主动劝过身边一些不愿意接受你的朋友。”
“现在想想，我还是更喜欢那时候的自己呢。对茶蛋是喜欢的，但喜欢的度刚刚好，如果他们真得有了喜欢的人，我虽然会失落，但只要对方也真心待他们，我就会祝福。”
“不知不觉，我怎么成了这样了呢......”
“铂贤，他讨厌我了吧？果然是讨厌我了啊......”
“果然，这样的我，活该被铂贤讨厌吧。”
“我今天真是疯了。”
陈枫和陈桦一样骨架不大，年纪小加上安安静静不说话的关系，总给人纤弱的感觉。
事实也确是如此，被小王猛地一拉，陈枫整个人就往前一扑，鼻梁撞到小王身上一阵酸疼，陈枫眨眨眼睛，生理性泪水一下就流出来。
他站直身子，任由小王拉着手腕也不反抗，只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悄无声息地抹掉眼角的泪花，小巧的鼻子红彤彤的，黑漆漆的瞳孔还带着点水光，湿漉漉的像是纯良无害的小动物，却偏偏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桦却是因为自家弟弟的眼泪一下子就火气上了头。
她跨前一步冷笑一下：“你闹够了没有？”
边铂贤垂下眸子不说话，他一直是个有很多小表情的人，常常给人一种分外生动鲜活的感觉，偏偏这一刻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让看着的人无端地就心里发虚。
几秒种后，他重新抬眼，唇角轻轻翘着，下垂眼弯弯，一张巴掌大的脸竟是带上了淡淡的微笑。
他开口，声音不再是之前拦住小王时候的冷冽，而是重新柔和下来，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温和：“佳人，你这样拉着别人的弟弟做什么？”
小王乍一见到偶像对自己又是微笑又是温言软语的，脸颊又不能自抑地红了一大圈。她摆摆自己空闲的那只手忙不迭地要挽救自己在偶像心目中的形象：“铂贤你不要误会呀，我是喜欢他才拉着他的，绝对不是因为讨厌陈桦xi而迁怒弟弟的。”
“那放开他好吗？你这样子，他的家人该多担心啊。”边铂贤眨眨眼睛，继续轻声劝导小王。
小王上一秒还满是害羞的脸突然就黑下去：“他的家人？陈桦就是陈桦，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地说出来？说来说去，铂贤你还是要帮陈桦那个女人说话！”
边铂贤嘴角勉力维持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陈桦！”小王因为边铂贤的沉默不语更是激动，“我比她年轻，身材也比她好，还没有一个自闭症的弟弟做拖累......”
“自闭症”三个字乍一出来，被小王紧紧抓着的陈枫轻轻低下头。
正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陈桦眼神一凛。
陆萌萌猛地拉住她：“好了胖子，你真得不需要出面了。你现在因为小枫而很不冷静，讲话太冲，对这妹子来说，你又是她受刺激的根源，所以，千万不要在这当口再去刺激她了。”
“刚才你自己出头的后果，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陈桦用力咬住下唇，垂眸不再看陈枫的方向，只怕再看一眼，自己就会忍不住上前。
边铂贤也因为小王对小枫的评价而些微不悦，又很快掩饰过去，继续试图和小王讲道理：“这不是谁更优秀的问题，佳人你确实很优秀，但是喜欢这件事和优秀是没有关系的......”
“我比她爱你！”小王瞪圆了眼睛，“我从你出道就喜欢你，她呢？她今年上了节目才认识的你！我脑子不聪明，可是为了你，我整天拿着韩文字典死磕，一遍一遍地跟着录音学习韩文的发音，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关注到你的所有消息，而不用巴巴地去等待中文字幕......”
她说着说着，情绪又从激动转为低落，到后来竟然眼眶都发了红。
轻轻抽动一下鼻子，小王委委屈屈地看着边铂贤：“今天我能够在你出现的时候，没有一点障碍地和你进行交流，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我爱你啊铂贤，我比任何人都爱你。”小王轻声说着，抬手就想去抚边铂贤的脸，脸上的表情痴痴地，隐约带点让人害怕的癫狂。
边铂贤微微侧头躲开了她的触碰。
小王的手僵在当场。
她紧紧抿住唇角，慢慢把手收回来。
空气一下就跟凝固住了似的，安静地不像话。
“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吧。”
在几个人谁也不说话，眼看着就像形成僵局的当口，一个柔和的女声出来打破了这沉默。
说这话的人声线温柔清澈，讲话的语速很慢，标准的一口韩语一个字一个字分外清晰，带着细微的笑意，让人原本毛躁的心情都在刹那间平复几分。
三人一致地转头，看向说话人——陆萌萌的方向。
陆萌萌笑笑，圆溜溜的杏眼弯起来，上唇拉成一条直线，露出齐整的牙齿，较之两侧牙齿稍大一些的门牙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小兔子。
她笑得和往常一样清新可爱，说话的声音也是一贯的温和：“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早在刚才混乱的时候，陆萌萌就偷偷给数学老师使了眼色，让他随意找个借口先和老奶奶一起进门，此刻小王家外的楼道口只有四个人静默地站着，倒是方便了她说话。
“小王。”陆萌萌歪歪脑袋看向小王，又轻轻笑一下，“啊，或者说，佳人。”
“把小枫放开吧，你这样擅自把小孩子领回自己家里，还对找上门来的大人做出过激的行为，是不是不太好？”
陆萌萌是一个脾气相当温和的人，对身边人的情绪很敏感，很会照顾人，这大概也是她讲话慢条斯理的原因之一，怎么也不会让听到的人产生一种听不分明的茫然来。
但这个时候，她用着温柔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别样的震慑力，让小王不由自主地抿一下唇角。
她犹犹豫豫地低头看一眼陈枫，像是想松开手，又立刻反应过来摇摇头：“不，不行。不能让陈桦这么好运，不能让铂贤和弟弟都陪着他。”
说到这里，小王突然像是得了自己什么启发似的，肯定地点一下头：“对，不能让她这么好运。”
她转头去看眼神冷冽的陈桦：“陈桦，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陈桦瞥她一眼不说话。
小王也不恼，只兀自笑得灿烂：“我们来做个交易，你不是想要你弟弟吗？可以啊，你把铂贤给我，我就把弟弟还给你哦。”
这一次陈桦连看她都懒得看，只轻哼一声，低着头对显得有些不安的陈枫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替她开口的依然是陆萌萌。
她又露出那小兔子一样可爱的笑容：“铂贤和小枫都不是什么可以任意交易的物品啊，他们有自己的思想，难道不该让他们自己选择来和谁待在一起吗？”
做了许多年的翻译，陆萌萌认真说话的时候其实是会自带一股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气势的，这股气势也使得小王咬着唇更为举棋不定起来。
见自己话说到这个份上小王还不肯放开陈枫，陆萌萌面色转冷，突然撇撇嘴角，将自己的手机解锁，轻轻在屏幕上按动几下。
“说好话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听才是，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别人拉下脸了才知道后悔呢？”她垂眸看着手机屏幕轻声说。
昏暗的楼道里，手机屏幕上的光晕在她脸上明灭，那张看起来温和无害的脸突然就显得有些阴沉。
从几人赶到小王家门口到现在，陆萌萌看着是最冷静的。
她在预感到小王的可能身份时，先是阻住了边铂贤的露面，企图降低他和陈桦恋情被曝光的可能性；在陈桦两次因为弟弟而忍不住怒气时，劝阻了她的不冷静。
可是，她真得全然置身事外吗？
当然不。
事实上，随着几人和小王的对话愈加深入，陆萌萌内心的不冷静便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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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王那时而喜时而怒的表情，陆萌萌只觉得自己腰腹处早已经完全痊愈的刀伤这会儿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两年前胡雨出现的时候，陆萌萌没有处理好，这一次，她希望自己可以处理妥当。
她和陈桦，这是怎么了？怎么偏偏人生里，都要遇上这么一个精神怎么看都不正常的人呢？
要是陈桦和当年的她一样被刀子捅得进了医院，她大概会疯掉的。
想到这里，陆萌萌眼神里坚定更多一分，慢慢抬手让小王看清自己的手机屏幕。
画面里，记录了小枫从小王背后探出脑袋，到小王猛地上前推陈桦的全过程。
“你看，这个视频，看得到你的脸，也看得到胖......陈桦的脸，你也知道她是公众人物，要是这个视频放到网上，她的粉丝看到你‘绑’了人家弟弟，还妄图推她下楼......后果会怎么样你大概猜得到吧？”
陆萌萌继续轻声细语，温柔得仿佛情人间的絮叨。
小王看到视频内容一下子慌了神，咬着唇乞求地看向陆萌萌。
陆萌萌轻勾嘴角：“这样好不好，我留在这里，然后你呢，把小枫还给陈桦，等他们下了楼，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视频删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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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是屏息等着小王的回答，她这声“好”一出来，立刻松一口气。
边铂贤慢慢伸手：“佳人，让小枫过来吧。”
小王放开手，小枫快步走到边铂贤身边，边铂贤弯身把他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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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走。”陆萌萌轻声说。
陈桦点头，转头看边铂贤：“铂贤，把小枫放下来吧。”
边铂贤摇头：“没事。”
他一只手环抱着陈枫，另一只手自然地去牵陈桦依旧冰凉的手：“我们走。”
两个人沿着楼梯慢慢向下走。
楼道昏暗，唯一的光线就是楼道口的窗子透进来的光亮，此刻被陈桦三人的身影微微遮挡住。
他们的手牢牢牵在一起，陈枫被边铂贤半抱着，两只胳膊依赖地环着他的脖子。
陆萌萌和小王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轻声道：“你看，他们三个，就这样多好。”
“你喜欢铂贤，也喜欢长得和铂贤很像的小枫。”
“可是喜欢这件事啊，它是一件，很无私很无私的事情。”
“喜欢一个人是希望他开心的。”
“你看，在陈桦身边，铂贤和小枫，都很开心。”
“这样不好吗？”
小王沉默一会儿，突然抬高嗓门喊：“铂贤，我会去曝光你们的恋情的！我会的！”
边铂贤脚步一顿，转头对陈桦微笑：“说要曝光啊，花花你怕吗？”
陈桦认认真真看他，摇头：“我不怕。”
“那好。”边铂贤轻笑，回头看着小王一字一顿道，“没关系，你尽管去曝光吧。”
说完这句话，他自顾自地理一理陈桦的头发：“花花，我们走。”
小王咬着唇看两人离开，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突然蹲下身去开始掉眼泪。
陆萌萌站在原地看她一会儿，轻声叹口气蹲在她身边。
小王抬起头看她，眼睛红彤彤的：“女神，我是不是做错了......”
陆萌萌因为“女神”这个称呼意外地挑挑眉头：“你......”
小王哽咽一下，垂眸看地面发呆：“其实我很喜欢女神你的，因为你救了璨烈。刚知道你们恋情曝光的时候，我真得很讨厌你。”
“可是你救了他。”
“我那时候，还主动劝过身边一些不愿意接受你的朋友。”
“现在想想，我还是更喜欢那时候的自己呢。对茶蛋是喜欢的，但喜欢的度刚刚好，如果他们真得有了喜欢的人，我虽然会失落，但只要对方也真心待他们，我就会祝福。”
“不知不觉，我怎么成了这样了呢......”
“铂贤，他讨厌我了吧？果然是讨厌我了啊......”
“果然，这样的我，活该被铂贤讨厌吧。”
“我今天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