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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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娓姐姐，你的画被杨婆婆一声不吭的拿去卖了，还卖了七千两银子，你不生气吗?”
婳娓笑了笑:“你真傻，画是我画的，人也都是冲我来的，我生气什么?”
侍婢不禁瞪大了眼睛，惊异不已地问到:“婳娓姐姐，那可是七千两啊，杨婆婆都没说分给你点，你难道一点都不埋怨她?”
婳娓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理了理自己的秀发，然后开始着上一层淡妆。
“七千两，好像是挺多的，不过我拿来有什么用呢?”
侍婢嘟了一下嘴唇，在心里暗暗酝酿一番道:“姐姐可以用这些银子买一栋大房子，然后请好多好多丫鬟来照顾你，吃全天下最好的美食，过上一生无忧无虑的生活。”
婳娓在替自己画眉，她从来不需要侍婢给她画，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摘星阁不够大吗，这里没有人照顾我吗，难道摘星阁的美食还不是全天下最好的吗?”婳娓淡然道，“而且，小研你不懂，这个世界并不是有钱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小妍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觉得婳娓说的很对，但是她总觉得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聪明姐姐实在太奇怪了，又或者是自己太笨，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无论一个歌女名妓有多么地风华绝代，总是希望自己能褪掉教坊司上那沉重的一笔，
难道，婳娓姐姐不想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婳娓看着镜子上一脸沉思的小妍，轻轻笑了笑。婳娓应该是猜到了她想问什么，然而她并没有问，所以婳娓也没有回答。
婳娓也曾无数次问自己想要什么，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样—一觉醒来，自己仍然和父母在那架飞往马德里的航班上。
但是这个梦醒不来了，婳娓意识到这是一个无法扭转的命运，她不知道在这个梦里自己想要些什么，这里的一切都陌生得让她难以习惯。
婳娓望着铜镜，眼里有了一丝落寞。桌上铜镜昏黄，如何看得清自己?日子越久，脑海里那个赵煜婷便越来越模糊。
执一杆秃笔，蘸几滴黑墨，婳娓想凭最后的记忆画出曾经的自己，终是徒劳。
……
辰时之初，天边的那轮红日还隐在夜幕之下。正月初一是不能睡懒觉的，姜凡从小就记得这句传于长辈的箴言。
姜凡推开店门，迎面吹来一阵风雪，便不禁打了个哆嗦，顿时让惺忪的睡眼变得精神起来。
未几，东方亮起一片金色的霞光，犹如一只神奇的巨手，徐徐拉开了柔软的帷幕，整个东京城豁然明亮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新年的头一天总是会有络绎不绝的行人，于是乎姜凡的城南分店又来了一波好生意。
顾客们多是亲朋好友结伴而行，闲聊之时便不免提到了昨夜发生在摘星阁的那件事。
姜凡并不是第一次见识消息在东京城内不胫而走的速度，洋洋洒洒百万人，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要足够赚人眼球或者听起来够八卦的事儿，总能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东京城。
那副画还能是谁画的?自己只有婳娓姑娘了。
姜凡幽幽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愈混愈好，短短几个月便成为了大财阀手下最器重的掌柜，却被她寥寥几笔的一幅破画给打击的五体投地。
“即使是破画，那也不得不服啊…”姜凡轻声细语地叹道。
“什么?破画！”店内的一堆顾客之中传来这样一句叱问。
姜凡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珠光宝气、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翻动着嘴皮嚷道:“掌柜的，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你看过那副画么?”
姜凡正低头看着账本，也没把头抬起来，随即淡然道:“这个嘛…客观你听错了，我的意思是那副画装裱都没有，看起来破了些。”
“难不成你昨夜也在阁楼里?”胖男人疑问道，“但是我怎么没看到你?”
姜凡昨夜当然没在摘星阁的阁楼里，只不过对于他来说，猜到婳娓姑娘的那副画没有装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副画…大概是她随手画的吧，因为她连一支铅笔、一张素描纸都没有，随随便便的一次“涂鸦”，谁会有心情去专门装裱一番呢?
姜凡兀自笑了笑，还是偷偷笑的，这些话自然不能讲，要是谁敢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损那副大宋仕人眼里价值七千两银子的神作，那他还不得被唾沫星子给喷成落汤鸡?
姜凡没有回答那个胖子的追问，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招呼那些不断涌入店内的客人了。
生意很好，因为有许多新鲜的客源，而这些客源大都是以前的熟客介绍来的。
大宋朝的新春年假足足七日，并且路途遥远者可以申请提前返乡探亲，于是乎姜凡的店里今日便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对于这个情况姜凡早就做了准备，高高的几摞锦缎丝绵是上月初就让两个伙计安置到位的新货，面对络绎不绝的客人，阿正阿欢忙里忙外，而姜凡只需要管着一本账簿，而后就是大把大把地数抽屉里白花花的银子。
酉时，人流渐稀，店内的三个人总算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伸伸酸痛的腰背，然后惬意地坐下来休息片刻。
阿欢大口大口地灌了一口热茶，咕咚几声，然后兴致勃勃地“掌柜的，咱店里今日生意是好，但你说咱们店里送了这么多东西出去，什么吊饰、腰带、披肩、璞头的，那么一大堆，材料还都是上佳，这成本一高，赚的钱感觉少了很多啊。”
阿正打趣儿道:“之前开张的时候，那幸运大转盘说是抽奖，其实还不是相当于送人呐，但后来咱们不是多的都赚回来了么。”
“不错不错。”姜凡舒展着双臂，拧了一下肩背，咔咔作响，“你们现在都开始有点生意头脑了。懂得计算成本自然是好事，但是眼光要放长远，这一点阿正也算是开窍了些。”
“哪里哪里，掌柜的见笑了，我也都是跟着你学而已。”阿正摆了摆手谦虚道。
姜凡笑嘻嘻地看着两个伙计道:“你们记住，这招叫饥饿营销。”
“饥饿营销?！”两个伙计瞪大双眼，不约而同地惊异道。
这个名词对于大宋朝的人自然陌生，何况这连个伙计还是没读过什么书的乡下小子。
“以后我会慢慢教你们，这招用好了，东京城的有钱人自然而然就会把腰包向我们敞开。”姜凡微扬着头，自信满满地说到。
“好嘞！”阿正和阿欢不禁雀跃，兴奋地叫道。
晚饭的时候，两个伙计一直眉来眼去，阿欢甚至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了很多，不停地给阿正使眼色，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讲，却又推却着不肯说。
姜凡渐渐地也来了兴趣，有些好奇这两个家伙到底想说什么，便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地道:“再不讲，我就要出去散步了啊…”
阿欢一个机灵蹿了过来，靠在姜凡身边灿笑着问到:“掌柜的，有件事我跟阿正讨论过好几天了，一直没好意思问你。错了呢，怕你笑咱们俩还没学会走就想跑，对了呢，又怕你早就想了个周全，我们再问就纯属咸吃萝卜淡操心。所以…嘿嘿…掌柜的，你看…”
姜凡哦了一声，微眯着双眼点了点头:“但说无妨。”
“那我说了啊，掌柜的，你别见笑。”阿欢抱紧拳头，傻笑几下道:“初三就是咱三小姐的大喜日子，我们店正好可以借这个由头搞个活动嘛，就像上次那样，那个大盘子我们都洗刷干净了，就放在货柜后面呢。要不然，掌柜的有什么新招告诉我们一声也成，我们正好出点蛮力效劳效劳。”
姜凡又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阿欢的肩膀道:“想法很好，看来你们确实学到点东西了。不过呢，小姐是一定嫁不了嘀…”
姜凡将最后那个字音拖得老长，旋即招了下手，示意阿正过来，之后三人便紧靠在一起，神神秘秘的，俩伙计便感觉掌柜的似乎要说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一样。
两个伙计眼睛一点不眨的紧盯着姜凡，听着那句令人既惊讶又糊涂的话从掌柜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你俩等着瞧吧，小姐大婚之日会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婳娓姐姐，你的画被杨婆婆一声不吭的拿去卖了，还卖了七千两银子，你不生气吗?”
婳娓笑了笑:“你真傻，画是我画的，人也都是冲我来的，我生气什么?”
侍婢不禁瞪大了眼睛，惊异不已地问到:“婳娓姐姐，那可是七千两啊，杨婆婆都没说分给你点，你难道一点都不埋怨她?”
婳娓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理了理自己的秀发，然后开始着上一层淡妆。
“七千两，好像是挺多的，不过我拿来有什么用呢?”
侍婢嘟了一下嘴唇，在心里暗暗酝酿一番道:“姐姐可以用这些银子买一栋大房子，然后请好多好多丫鬟来照顾你，吃全天下最好的美食，过上一生无忧无虑的生活。”
婳娓在替自己画眉，她从来不需要侍婢给她画，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摘星阁不够大吗，这里没有人照顾我吗，难道摘星阁的美食还不是全天下最好的吗?”婳娓淡然道，“而且，小研你不懂，这个世界并不是有钱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小妍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觉得婳娓说的很对，但是她总觉得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聪明姐姐实在太奇怪了，又或者是自己太笨，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无论一个歌女名妓有多么地风华绝代，总是希望自己能褪掉教坊司上那沉重的一笔，
难道，婳娓姐姐不想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婳娓看着镜子上一脸沉思的小妍，轻轻笑了笑。婳娓应该是猜到了她想问什么，然而她并没有问，所以婳娓也没有回答。
婳娓也曾无数次问自己想要什么，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样—一觉醒来，自己仍然和父母在那架飞往马德里的航班上。
但是这个梦醒不来了，婳娓意识到这是一个无法扭转的命运，她不知道在这个梦里自己想要些什么，这里的一切都陌生得让她难以习惯。
婳娓望着铜镜，眼里有了一丝落寞。桌上铜镜昏黄，如何看得清自己?日子越久，脑海里那个赵煜婷便越来越模糊。
执一杆秃笔，蘸几滴黑墨，婳娓想凭最后的记忆画出曾经的自己，终是徒劳。
……
辰时之初，天边的那轮红日还隐在夜幕之下。正月初一是不能睡懒觉的，姜凡从小就记得这句传于长辈的箴言。
姜凡推开店门，迎面吹来一阵风雪，便不禁打了个哆嗦，顿时让惺忪的睡眼变得精神起来。
未几，东方亮起一片金色的霞光，犹如一只神奇的巨手，徐徐拉开了柔软的帷幕，整个东京城豁然明亮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新年的头一天总是会有络绎不绝的行人，于是乎姜凡的城南分店又来了一波好生意。
顾客们多是亲朋好友结伴而行，闲聊之时便不免提到了昨夜发生在摘星阁的那件事。
姜凡并不是第一次见识消息在东京城内不胫而走的速度，洋洋洒洒百万人，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要足够赚人眼球或者听起来够八卦的事儿，总能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东京城。
那副画还能是谁画的?自己只有婳娓姑娘了。
姜凡幽幽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愈混愈好，短短几个月便成为了大财阀手下最器重的掌柜，却被她寥寥几笔的一幅破画给打击的五体投地。
“即使是破画，那也不得不服啊…”姜凡轻声细语地叹道。
“什么?破画！”店内的一堆顾客之中传来这样一句叱问。
姜凡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珠光宝气、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翻动着嘴皮嚷道:“掌柜的，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你看过那副画么?”
姜凡正低头看着账本，也没把头抬起来，随即淡然道:“这个嘛…客观你听错了，我的意思是那副画装裱都没有，看起来破了些。”
“难不成你昨夜也在阁楼里?”胖男人疑问道，“但是我怎么没看到你?”
姜凡昨夜当然没在摘星阁的阁楼里，只不过对于他来说，猜到婳娓姑娘的那副画没有装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副画…大概是她随手画的吧，因为她连一支铅笔、一张素描纸都没有，随随便便的一次“涂鸦”，谁会有心情去专门装裱一番呢?
姜凡兀自笑了笑，还是偷偷笑的，这些话自然不能讲，要是谁敢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损那副大宋仕人眼里价值七千两银子的神作，那他还不得被唾沫星子给喷成落汤鸡?
姜凡没有回答那个胖子的追问，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招呼那些不断涌入店内的客人了。
生意很好，因为有许多新鲜的客源，而这些客源大都是以前的熟客介绍来的。
大宋朝的新春年假足足七日，并且路途遥远者可以申请提前返乡探亲，于是乎姜凡的店里今日便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对于这个情况姜凡早就做了准备，高高的几摞锦缎丝绵是上月初就让两个伙计安置到位的新货，面对络绎不绝的客人，阿正阿欢忙里忙外，而姜凡只需要管着一本账簿，而后就是大把大把地数抽屉里白花花的银子。
酉时，人流渐稀，店内的三个人总算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伸伸酸痛的腰背，然后惬意地坐下来休息片刻。
阿欢大口大口地灌了一口热茶，咕咚几声，然后兴致勃勃地“掌柜的，咱店里今日生意是好，但你说咱们店里送了这么多东西出去，什么吊饰、腰带、披肩、璞头的，那么一大堆，材料还都是上佳，这成本一高，赚的钱感觉少了很多啊。”
阿正打趣儿道:“之前开张的时候，那幸运大转盘说是抽奖，其实还不是相当于送人呐，但后来咱们不是多的都赚回来了么。”
“不错不错。”姜凡舒展着双臂，拧了一下肩背，咔咔作响，“你们现在都开始有点生意头脑了。懂得计算成本自然是好事，但是眼光要放长远，这一点阿正也算是开窍了些。”
“哪里哪里，掌柜的见笑了，我也都是跟着你学而已。”阿正摆了摆手谦虚道。
姜凡笑嘻嘻地看着两个伙计道:“你们记住，这招叫饥饿营销。”
“饥饿营销?！”两个伙计瞪大双眼，不约而同地惊异道。
这个名词对于大宋朝的人自然陌生，何况这连个伙计还是没读过什么书的乡下小子。
“以后我会慢慢教你们，这招用好了，东京城的有钱人自然而然就会把腰包向我们敞开。”姜凡微扬着头，自信满满地说到。
“好嘞！”阿正和阿欢不禁雀跃，兴奋地叫道。
晚饭的时候，两个伙计一直眉来眼去，阿欢甚至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了很多，不停地给阿正使眼色，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讲，却又推却着不肯说。
姜凡渐渐地也来了兴趣，有些好奇这两个家伙到底想说什么，便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地道:“再不讲，我就要出去散步了啊…”
阿欢一个机灵蹿了过来，靠在姜凡身边灿笑着问到:“掌柜的，有件事我跟阿正讨论过好几天了，一直没好意思问你。错了呢，怕你笑咱们俩还没学会走就想跑，对了呢，又怕你早就想了个周全，我们再问就纯属咸吃萝卜淡操心。所以…嘿嘿…掌柜的，你看…”
姜凡哦了一声，微眯着双眼点了点头:“但说无妨。”
“那我说了啊，掌柜的，你别见笑。”阿欢抱紧拳头，傻笑几下道:“初三就是咱三小姐的大喜日子，我们店正好可以借这个由头搞个活动嘛，就像上次那样，那个大盘子我们都洗刷干净了，就放在货柜后面呢。要不然，掌柜的有什么新招告诉我们一声也成，我们正好出点蛮力效劳效劳。”
姜凡又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阿欢的肩膀道:“想法很好，看来你们确实学到点东西了。不过呢，小姐是一定嫁不了嘀…”
姜凡将最后那个字音拖得老长，旋即招了下手，示意阿正过来，之后三人便紧靠在一起，神神秘秘的，俩伙计便感觉掌柜的似乎要说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一样。
两个伙计眼睛一点不眨的紧盯着姜凡，听着那句令人既惊讶又糊涂的话从掌柜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你俩等着瞧吧，小姐大婚之日会有天大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