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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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氏怀孕这事儿,不光是高氏打听出来了,福晋那边估计也是收到了消息,在苏氏去请安的时候,就很隐晦的打量了一下苏氏的肚子。等请完安,就留下了高氏和茉雅奇两个人。

    “你们两个进府时间也不算短了,那拉妹妹还好些,至少有个二格格,高妹妹可是……”顿了顿,接着说道:“以苏妹妹现在的身份,自是不能养着两个孩子的,你们两个可曾想过抱养一个?”

    茉雅奇立马转头看高氏,高氏脸上神情不变:“福晋一番好意,我自是十分感激的,只是,我这人,最是惫懒,况且身子也不好,能养活我自己就很不错了,再养一个怕是养不活,所以就没这个打算了。”

    茉雅奇更不愿意养着别人的孩子,忙摇头:“我这儿也没办法,二格格年纪还小,性子也独,我上次不过是给三阿哥一块儿点心吃,这小丫头回去就记仇了,一整天不让我抱,再来一个,二格格怕是更闹腾呢,还是等她大了些再说吧。”

    福晋微微皱眉:“你们两个若是都不想抱养,那就只能将苏妹妹的身份往上提一下了,咱们王爷好歹也是个亲王,按照朝廷律例,是能有三个侧福晋的,现下咱们府上也只你们两个,回头若是苏妹妹生了个儿子,这事儿估计就得上折子了。”

    高氏和茉雅奇对视了一眼,茉雅奇是宁愿让苏氏当侧福晋,也绝不会自己抱养苏氏的儿子的,索性就垂下眼帘当没听见。高氏倒是有些在意,若真是让苏氏上位了,三个侧福晋里面,指不定她的地位就最低了。

    福晋只是说了自己的提议,见高氏有些心动,也不多说,又扯了些别的闲话,就让她们两个各自回去了。

    但高氏也没急着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跟着茉雅奇走了几步:“你说,福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事儿,难道不应该是和王爷商量好了,直接通知咱们一声就行了吗?就算咱们愿意抱养苏氏的儿子,那不还得往王爷出面吗?”

    “谁知道呢,大概是不想让这府里多个侧福晋?”虽然都是妾,但侧福晋和庶福晋是不一样的,一个是上了玉牒的,一个就是个名头好听。更何况,满人的规矩和汉人还不一样,汉人是一妻多妾,满人则是多妻多妾。汉人规矩,正妻没了那必须另外娶一个,让侍妾当家作主的都是没规矩的。满人规矩,侧福晋虽然不能提拔成嫡福晋吧,但没了嫡福晋,侧福晋也是能当家作主的。

    这府里多一个侧福晋,对福晋来说,就多个碍事儿的人。

    其实有时候茉雅奇都觉得奇怪,满人汉人的规矩虽然不一样,但从满人入关到现在,也将近百年了,满人很大程度上已经被汉化了,从康熙到雍正,都很注重汉学,也很注重正统,也就是血脉嫡出这一说法。

    福晋既然有了嫡亲的儿子,就相当于是站在了不败之地,何必急着赶尽杀绝呢?

    “也说不准,王爷以后肯定不会止步于……”高氏说了一半儿轻咳了一声,茉雅奇都想往自己脑门上拍两下了,之前还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会儿居然忘记了。

    福晋想不开当然是因为只要是弘历的儿子,那机会就是平等的,永琏那身份可能是助力,但也可能是阻力。废太子这么大一个例子可还在前面放着呢,谁能说弘历活不过六十岁?

    福晋现在,不过是提前动手,先将危险给扫除了而已。

    “我是绝不会抱养苏氏的儿子的,但我也不能让苏氏得逞。”高氏又说道,茉雅奇还是不出声,高氏叹口气,有些惆怅:“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想的不一样了?是不是觉得我这会儿,特别的恶毒,看着很恶心,连相貌,都比以往丑陋了几分?”

    茉雅奇眨眨眼,不太明白高氏的说法,高氏又叹口气:“这样算计别人,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我是这样可怕。”

    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宝亲王是因为什么会宠爱自己。若是有可能,她也不想这样,谁不想当个傻白甜,天天被人宠着爱着就可以了,不管里面还是外面,所有的事情都影响不到自己。可这世上,能有这种好命的,说不定万中无一。

    “我都没听明白你说的什么,你自己就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了,你刚才说,你不想抱养苏氏的儿子?那就不抱养啊,这后院人多着呢,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才能抱养苏氏的儿子。”

    茉雅奇笑着拍了拍高氏的肩膀:“你也说了,福晋也在着急呢,你着急什么?”

    高氏愣了一下,也跟着笑起来了:“你说的是,我失了分寸了,这事儿,自有人比我更着急。再说,苏氏那肚子里,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能不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也都不知道呢,我着急个什么劲儿。”

    说完冲茉雅奇摆摆手:“那我就先回去了,回头让人给那拉姐姐送礼去,那拉姐姐可别嫌弃,也别将我那人关到门外去。”

    茉雅奇笑道:“有白捡的礼物,我自是十分欢迎的。”

    两边分开,各走各的。茉雅奇半路又遇见苏氏,苏氏正在赏花,瞧见茉雅奇就忙忙行礼:“侧福晋回来了?这会儿眼看到了中午了,侧福晋可是要用膳了?”

    茉雅奇有些诧异的打量苏氏,自打为苏大公子求情被茉雅奇拒绝的事儿之后,两个人基本上就没怎么说过话了,苏氏这样子,明摆着是特意等她的吧?

    “可是有什么事儿?”茉雅奇说话向来直接,苏氏脸上的笑容凝了下,瞬间又笑道:“就是想着有段时间没给侧福晋请安了,来给侧福晋道个好儿,二格格最近可好?”

    “好着呢。”茉雅奇摆摆手:“既然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了,苏妹妹若是身子不舒服,可别在外面久留,要不然,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是说不清了。”

    苏氏身子一僵,正要说什么,茉雅奇却是扬长而去,只留给她个背影,苏氏只好闭嘴了。

    就是苏氏晋升成侧福晋了,对茉雅奇来说,这事儿也没多大妨碍,顶多就是觉得心里有点儿不太舒服,好像眼睁睁的看着仇人过的更好了一样,但想想前仇已报,就又有些释然,苏氏能生也是苏氏的本事,她可管不着,该跳脚的人多着呢,不多她一个。

    没过几天,苏氏自己就公布了怀孕的事情,这事儿就算是提到明面上来了。

    茉雅奇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也能想到。于是,出乎茉雅奇的预料,她原本以为,福晋和高氏是不会放过苏氏的,但没想到,这后院里的人,做的第一件事儿居然也是问苏氏要生子方。

    苏氏大约是想借着这方子来保住自己,就找到了茉雅奇这儿。茉雅奇有些吃惊:“你觉得,咱们俩的关系,已经发展到我能为你打掩护,能拯救你这地步了?”

    苏氏脸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了一番才说道:“那拉姐姐和高姐姐都能情同姐妹,我和那拉姐姐之间,其实算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重大,不可挽救的事情存在,一报还一报,我做的,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了,那拉姐姐该出的气也出过了,那咱们为什么不能联手?”

    茉雅奇更疑惑了:“咱们俩为什么要联手?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我将方子给姐姐,那拉姐姐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儿子了。”苏氏笃定的说道:“我保那拉姐姐你生个儿子,你若是不信,就等我肚子里这一个生下来,姐姐再看结果。”

    茉雅奇忍不住笑:“那可就对不住了,我这辈子,都没打算用什么生子方,我哪怕是再生十个八个闺女呢,也不会用什么生子方的,有没有儿子,命中注定的事情,我不强求。”

    苏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脸色有些僵硬:“那拉姐姐,您真不想生个儿子?咱们王府里,除了福晋,可就是您了,您若是有儿子,说不定日后就是这世子的位置也能争一争,您真不想要个儿子?”

    一连重复两遍,可见苏氏对茉雅奇刚才说的那些话的震惊了,茉雅奇摇头,她十分肯定,自己以后肯定会生儿子的。这种一辈子只生女儿不生儿子的小概率事件,不太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实在不行,她就偷龙转凤,连更大逆不道的事情她都想过了,换孩子什么的,不过一件小事儿,有系统帮忙,她还会连这个都做不好吗?

    苏氏有些慌,在她看来,自己最好的筹码,拿出来都没用,那应该用什么来打动那拉氏?金银珠宝?有那拉家的那个玻璃庄子,估计那拉氏和福晋比起来,身家也不差什么了吧?

    茉雅奇可没空搭理苏氏,很客气的让人将苏氏给送出去了,现在苏氏可金贵着呢,茉雅奇是万万不敢让苏氏在自己这儿出什么事情的。

    这边刚送走了苏氏,那边高氏就来了。不等高氏说话,茉雅奇就摆手了:“别问我,她那方子我没要,我又不是不能生,下次生不了儿子就下下次,下下次还不行就下下下次,反正我年轻,等得起,等我三十岁了还生不了儿子,那就再说,大不了就抱养一个,何必要去吃这个苦药汁折腾?”

    高氏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有些苦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我这辈子,估计就是没什么指望了。”

    “我觉得,你就是问出那方子来,估计也没什么用,太医说你身子弱……”没等茉雅奇说完,高氏就接过来说道:“可若是能为王爷孕育子嗣,我甘愿受这个苦。”

    “那行,就当我没说,不过你也别来我这儿问,我是真不稀罕那方子,所以我绝不会要的,苏氏从我这儿换不到什么好处,你若想要,不如就问问苏氏,看她愿意换什么。”

    说到底,她和高氏,也不过是能说几句话,连朋友都算不上,何必去当这个恶人?顶多就是觉得有些可惜,本来她看高氏也算是聪明,也就愿意多和高氏来往,可现在看来,也就是个痴人。

    这年头,有没有孩子有什么要紧的,关键是得自己活的好啊。就是在现代社会,也有那拼了一条命为男人生孩子的,若是心明眼亮,那孩子自然是男人的手中宝,可若是看走了眼,单单留下孩子在这世间也是受苦。

    但高氏明显是将宝亲王爱到了骨子里的,茉雅奇估计自己说了反而成了恶人了,也就不去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她就是天王老子也挡不住别人那送死的心。

    高氏在茉雅奇这儿得不到什么消息,就叹口气起身走人了。

    然后,来的是金氏。这个和高氏比起来,更像是朋友,可等金氏扭扭捏捏的提到生孩子这事儿,茉雅奇就知道,这段由吃结来的友情,大概是要断了。

    “姐姐你能生,自然是不在意这一个方子的,可是,我这进府都有四五年了,连一次都没。”金氏脸上略有些苦涩,茉雅奇只盯着茶杯,现在不生不代表以后不能生啊,金氏在历史上可也是生了好几个的。

    挺奇怪啊,福晋进门之后,也就大富察氏生了个大阿哥,然后一直到她进门,府里就三个孩子。中间好几年呢,光福晋一个人生了,三年抱俩,不对,五年抱俩。大富察氏为什么能生呢?还是个长子呢,她连后面的小孩子都怕妨碍到二阿哥,怎么就不想想,大阿哥才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呢?

    具体参照康熙的大阿哥和太子,这活脱脱就是个缩小版的啊。

    难不成是因为雍正得了皇位,所以觉得大的不算问题,小的才算问题?

    茉雅奇的思维发散开来,九匹马都拉不住,被青梅戳了两下才反应过来,金氏见状就知道她没听进去,脸色就有些尴尬了:“那拉姐姐可是觉得我说这些烦了?”

    “那倒不是,就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有些走神了。”茉雅奇笑道,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金妹妹,看在咱们俩以往的情分上,这话,我今儿只说一次,过后我就不认了。你是怎么确定,苏氏肚子里的,就一定是儿子的?”

    金氏没反应过来:“就是女儿也行啊。”

    茉雅奇扶额,金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良久,才叹口气:“是我魔怔了,我也是……太着急了点儿,眼看着王府里这么多孩子,我自己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哪怕是个女儿呢……”

    说着眼圈就红了,这四四方方的一片天,她竟是除了吃,再也找不到别的事儿做了,能养个孩子该多好。就是个猫猫狗狗也行啊,可偏偏,宝亲王不喜欢。

    茉雅奇爱莫能助,只能拍了拍金氏的手安慰道:“总会有的,大夫不是说你身子没问题呢?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等缘分到了孩子就会来了,到时候你身体健康,也能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不要急,越着急,孩子就越是不愿意来,你放轻松了,说不定孩子就来了,你还年轻呢,才十七八,有人三十五六还生孩子呢,你还有二十年,着急什么?”

    金氏勉强笑了下:“还是姐姐看的开,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是养着了。”

    茉雅奇这儿问不出来什么,金氏就告辞了。

    等小丫鬟再进来报信的时候,茉雅奇就有些不太耐烦了:“又是谁来了?”

    宝亲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怎么,今天你这儿来很多人?”

    茉雅奇忙转头,脸上带上惊喜:“王爷你怎么过来了?要在这儿用午膳吗?”

    “怎么了,这会儿了还想着将你们爷推到别处去用膳?”宝亲王挑眉,过来捏了捏茉雅奇的鼻子:“爷问你话还没回呢,今儿有很多人来你这儿?”

    “也不是特别多,就是高妹妹,苏妹妹和金妹妹,来找我聊天什么的。”茉雅奇眨巴着眼睛说道,十分高兴的塞给宝亲王一杯茶,转头去吩咐邱嬷嬷:“让人准备些好吃的,这天儿还有些冷呢,要个烧牛腩,再要个鸭血汤,王爷,您看您想要点儿什么?”

    宝亲王摆手:“随意就行,来这边坐。”

    茉雅奇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宝亲王笑着问道:“你之前弄的那个唐三彩的赝品,处置好了?”

    “自然是处置好了。”说到这个茉雅奇就心疼,捂着胸口一脸割肉的表情:“为着博物馆的名声,我还是将那东西买回来了,只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亏得慌,王爷,您可得补偿补偿我。”

    宝亲王哈哈大笑:“又不是我让你收的假货,我为什么要补偿你?”

    “因为我是你的啊,我的事儿就是你的事儿。”茉雅奇谄媚的说道,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打动宝亲王了宝亲王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点头:“好吧,爷就给你点儿补偿,爷那书房还有个镇纸,宋朝的,送你了。”

    茉雅奇大喜,不吝啬的在宝亲王脸上亲一口,这直爽的动作,差点儿没将宝亲王吓着,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又忍不住笑,又要告诫茉雅奇:“下次可不许这么做了,没规矩,让人看见了像是什么样子。”

    “我也就在爷跟前这样。”茉雅奇嘟囔了一句,像是才反应过来:“王爷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事情了?可是那唐三彩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宝亲王挑眉:“你倒是机灵。”

    “那也是王爷教的,我以前哪儿能想到这些问题。”茉雅奇忙拍马屁,宝亲王捏了捏她鼻子:“外面的事情,不许打听,你只要知道,你这次又立功了就行。”

    茉雅奇眨眨眼,但凡宝亲王说她立功劳,那就是外面朝堂上的事情了,像是上次的三~棱~刺,那这次又是什么事情?但是宝亲王说不许打听,茉雅奇就是有再大的好奇心,也不敢去打听。

    至少,现在不能打听。

    吃饭的时候抱来了二格格,二格格现在长大了些,就算几天没见宝亲王了,在茉雅奇的提示下,还是很快就想起来了,很是大方的将自己的点心分享给宝亲王:“阿玛,吃吃。”

    宝亲王忙凑过去咬一口,二格格顿时震惊了——以往她让自家额娘的时候,自家额娘可是从来都不吃的。居然被咬掉了一半儿,二格格很委屈,转头去看茉雅奇,茉雅奇忙笑道:“再给你一块儿,等吃完饭了吃。”

    二格格这才满意,抱着剩下的一半儿点心慢吞吞的啃。

    宝亲王忍不住笑:“我还以为你是个大方的呢,结果就是假大方啊。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的看茉雅奇,茉雅奇当即瞪大眼睛:“那肯定不是随了我,我是从来都没大方过。”

    一句话逗的宝亲王哈哈大笑,二格格也跟着笑。

    宝亲王果然就是来用一顿饭,吃完饭就又走人了,茉雅奇也不在意,抱着二格格径自进屋午睡去。本来打算下午关了院门的,但算算,好像该来的都来过了,关了院门反而不好看,也就不去管了。

    过了两三天,博物馆那边来人,茉雅奇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废太子的大阿哥弘皙谋逆,联合诚亲王府上的弘曦贝勒,造了一批唐三彩赝品,所用涂料遇上丹丸在体内生毒。

    现下弘皙已经被抓,弘曦贝勒也被夺了爵位。城门口的那块儿地,这两天可是泡了不少血水。这还只是个开头,杀的是明面上的那一批人。主犯都还没处置,京城中已经开始戒严。

    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是茉雅奇的功劳,若非是她觉得弘曦贝勒那唐三彩来的有些诡异,也不会去让青瓷传这个口信。雍正是真迷信,经过前几次的事情,他是认准了茉雅奇是福星。所以对这事儿,就让人去查了查。

    然后,这一查就查出来问题了。唐三彩这东西,又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普通物品,这东西现世的都是有数的,凭空出来好几个,那肯定是有猫腻,只要追查出处,就能找出不对的地方来。

    于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谁在里面插一手,就都上了雍正的黑名单了。

    所以宝亲王才说,茉雅奇是又立功了,只是这功劳,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不能明说。茉雅奇现在就只关心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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