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板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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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时间是下午三点，太阳公公扮妆成高邮的鸭蛋黄，热得流油。
筒子楼，二楼死角。
黑乎乎油腻的老吊扇有一下没一下无力地打转，吹风对于它，都已经成为过往与奢望。所以，白星雨并不担心它会掉下来削掉他帅气的脑袋。
满是泥垢的水泥地上有几块板砖和几张张榆木家具。
家具都有了年头，掉漆掉的露出原本的亮黄色，上边也沾着类似油烟的黑渍。
十几平米的房间里还算利落，夹角有一简陋的卫生间，给房间加分的是，墙上白星雨用拖把蘸墨写的大字：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光看他堪比用脚写的书法就知道他并不是爱好古文，仅仅是想挡住后边墙上破的一个大洞罢了。
旁边住了一对卖菜的小夫妻，一次亲热时把墙撞出个大洞，竟然一次也不管这个大洞了。白星雨帮他们堵了好几次那洞了，可他们不久后又会给墙震掉，热情地邀请白星雨看免费的激情直播。
一次白星雨真的拿着那被震下来的砖头去旁边恐吓他们：“我可以容忍了你们大半夜做剧烈运动，但是别撞墙好吗？撞墙我也忍了，别老撞这一个地方行不？！信不信我用这个板砖......信不信，信不信我给你们把墙砌上。”最后还是白星雨怂了，他确实没那个胆。
白星雨告诉自己，这板砖一定会派上用场的，用到它的那一天，就是他新生活的开始。
最终，白星雨不得不只挂上了这么一幅大字。挡得住了视线，却挡不了声音，总之，白星雨现在对于各种浪jiao与呻吟是丝毫没有反应了。
白星雨现在兜里有二十万，可他并没有想搬出去。
一是这里租金确实便宜；二是他不知道钱要怎么花；三是他是个死宅，又在这里住了五年，已住出了感情，其实是白星雨懒得搬出去罢了。感情是有一点，当初高考失利，白星雨足足窝在这里花了一年时间疗伤，才走出去重见天日。后来也就没再搬出去来。
白星雨，性别男，爱好女，二十三四，高中学历，福利院老院长半领养状态下长大。
此时的他昏睡在厕所门前一张麻绳编的双人床上。
“啊。”
一声呻吟，白星雨睡醒，摇晃了一下脑袋，虽然喝酒治好了自己的失眠，可又做那些稀奇古怪地梦了，这一次竟然是变成了一只臭虫被阿三给活活踩死，真是个可怕的噩梦。
眯着眼看了下他超长待机的智能机，未接来电有八个，六个公司的催命电话，两个是兄弟阿三的，便按了“2”给后者回拨了过去。
摁开免提，扔到床上将被子砸出一个坑，白星雨就跪地上从床底的苹果箱里翻起衣服来，这才刚拿出一件黄色的t恤。
“卧槽，好小子你没事吧？还想着你再不醒我就上去踹门了。”
电话里先张口的肯定是急性子阿三，他的问候还是那么亲切。
白星雨头在床底，张喽着：“头有点疼。还是胖子能喝啊！”
“虚比，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一斤半白的，再混啤的过瘾不？酒醒了就快下来吧，慈善募捐要开始了，也不知道你非去那儿凑什么热闹。也不知道你脑子哪根弦断了，非要开启什么狗屁新生活，是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真是个烂好人，王国柱和王铨钰恶心人的父子俩已经等候多时了。”
白星雨听着阿三嘟嘟囔囔的吐槽和抱怨，并不回话，笑着又倒腾出一件破洞的牛仔裤在身上比划。
“哦哦哦，王铨钰还把几个高中同学叫来了，小绿也在。喂？喂......白星雨？你在听没......”
白星雨拍了拍膝盖上的浮灰，怔住。
“我是不是不该提这码事。自高中毕业，分手都五年多了啊。”阿三低声嘀咕着，可他的大嗓门仍让白星雨听得清清楚楚。
白星雨扯着嗓子道：“你说什么阿三？我没听清，刚刚去洗脸了。”
“没啥没啥，我说请你吃馍啊，又圆又大又白的东北大馍。”
摁死电话，手上拿捏着夜市上十五块钱买的短袖，白星雨脸上阴晴不定，突然他笑出声来，表情放松，自嘲道：“不是说好放下过去吗？恋爱的花骨朵还没有绽放就已经枯萎。”
摇摇头，从床下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后是一套黑色西服，外翻的蝴蝶领，双排的咖啡色纽扣，面料舒适，看着透气性就很好，这竟是一套高级商务休闲西装。
款式新潮，可仔细看，做工是有年代感的，这是老院长送给白星雨的十八岁成人礼物。对此，白星雨最初是拒绝的：父母既然都抛弃了我，为什么还要竟然还有着生日和名字。
可在高考失利那年，老院长病逝，这套西装就变成了遗物，窝在狗窝里连葬礼都没有去的白星雨愧疚难当之下便收下了这最后的礼物。
又过去了五年，可白星雨身高又长了一寸多，但还是不足一米八，体型倒还是瘦瘦弱弱的样子。穿上西装，十分修身，白星雨对着镜子原地翩跹地打了个转。
巴掌大的镜子粘在门上，白星雨想臭美一下，可镜子里只能看到他的头部。
浓眉单眼皮，不丑，说好听点是叫耐看。
“咔咔咔”，白星雨伸手到那副大字后边摸出了一把大剪子，熟练地用剪子剪掉杂乱的毛，理成精神的小平头，水一扑腾，毛巾一抹便摔门下楼。
哪知这门被白星雨这么一摔竟摇了两晃掉了下来，白星雨嘴里念叨着：“自己不在这里住了，新生活开始了，就不要管那门了。墙角租的那一摞小说也不还了，押金用来买书绰绰有余了。”可是走了一半又转了回来，还是往床上扔了一百块。
楼下是一驴肉火烧店铺，老板就是白星雨的房东——肥婆。她为人抠门且喜好抠脚，但火烧味道确实不错。用阿三的话说是加了点“佐料”。
白星雨从上边探出个头，东张西望，还好今天肥婆不在店里，不然又是一个热烈的涌抱加一个沙包大的唇印。
“星雨，这边。”
阿三招招手，迎了过来，抡圆了胳膊的就要亲切地拍打白星雨。
“住手！”
白星雨躲过阿三的暴击，忙道。阿三一米八出头但有两百多斤，作为体育特长生，白星雨小身板可受不了。
“兄弟，你这身行头可以啊。咦，你拿板砖干嘛？你确定要跟我干架？”
“我哪敢啊。老夫夜观天象，紫薇泛红，南方星系七星连珠，掐指一算，今日有血光之灾，板砖可是趋吉避凶、镇邪驱魔的好东西，我得揣腰里......”
白星雨还想粑粑，一个大火烧飞进他的嘴。
阿三印象中的白星雨是个外表文静、性格内向的学霸，谁料他几年前性情大变，如今竟这么聒噪。
白星雨开着他的老旧桑塔纳载着阿三就来到慈善募捐的现场，就是白星雨曾经住过的福利院前边的大空地。
隔着铁栅栏看里边，横幅，高台，气球，音响，桌椅，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今天是启晨儿童福利院的解散仪式，在老院长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接纳新人，在最后一个孩子被领养后，这里要召开一个募捐活动，所筹集的善款和物资会用来补助启晨儿童福利院被领养走的孩子治疗各种缺陷。但是这么热闹的原因之一，是王国柱又趁机将这里选为了分店的地址，今天是改造的动工仪式。
白星雨将自己的车钥匙丢给阿三。
“给。”
阿三错愕道：“你真给我了，你不是喝醉了说瞎话。你真决心要走？”
“你刚找了个女友，活动后我就出发，以后有机会再介绍给我吧。以后多接接女朋友上下班，少去外边鬼混，另外，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一辆奥迪，车牌5428，这是王国柱的车。阿三本来举手欲打，见车便冲白星雨道：“你有本事把王太监的车砸了，我就彻底相信你的决心。”
阿三从心底是希望白星雨砸了王国柱的车的。白星雨现在连个户籍都被没有，全拜王国柱父子所赐。他们为了掉包白星雨的高考成绩，竟然其给注销了。这个消息是阿三亲耳偷听到的，隐晦的告诉了白星雨，但白星雨那个逆来顺受的性格竟然忍了，失魂落魄地在出租屋里宅了一年。
他们做到这份上，就是看白星雨好欺负，太好欺负了。以至于王国柱后来还装好人，将白星雨拉近自己的销售公司做销售，还不是想把白星雨放眼皮子底下看着。
“我真的下决心了！我......我，信不信我砸给你看！”白星雨呼吸变得急促、厚重。
阿三继续怂恿着：“砸！用板砖使劲呼！王太监不敢找你门子，顶多扣你薪水，天天责难你，就让他扣个光，大不了不在他那干了。哥们你吃不上饭了我这里管饱。你就砸啊！”
白星雨当然知道阿三的心思，这老太监欺人太甚，可内心有一处理性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是违法乱纪的。就这样，他的内心成了一处火热的战场。
“这不是劳模白星雨吗？”
“呀，真是白星雨，就他，臭吊丝还敢砸车？平日里王总说话从来不敢反驳，连跟女生搭讪都害羞，他要是敢砸车，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我打赌他不敢。一百块，谁输了谁就一会儿正好捐掉。”
白星雨身后走来两个小个子，一个鼠目，一个尖头，此刻一唱一和嘲讽起白星雨.白星雨不就在一次季度销售业绩超过他们一点点嘛，加上内向不会交流，就这么轻易地造成了同事之间的鸿沟。
“我也赌他不敢，这还怎么成赌局。这样吧，他砸一下我就捐一百。”
“我也是我也是，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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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时间是下午三点，太阳公公扮妆成高邮的鸭蛋黄，热得流油。
筒子楼，二楼死角。
黑乎乎油腻的老吊扇有一下没一下无力地打转，吹风对于它，都已经成为过往与奢望。所以，白星雨并不担心它会掉下来削掉他帅气的脑袋。
满是泥垢的水泥地上有几块板砖和几张张榆木家具。
家具都有了年头，掉漆掉的露出原本的亮黄色，上边也沾着类似油烟的黑渍。
十几平米的房间里还算利落，夹角有一简陋的卫生间，给房间加分的是，墙上白星雨用拖把蘸墨写的大字：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光看他堪比用脚写的书法就知道他并不是爱好古文，仅仅是想挡住后边墙上破的一个大洞罢了。
旁边住了一对卖菜的小夫妻，一次亲热时把墙撞出个大洞，竟然一次也不管这个大洞了。白星雨帮他们堵了好几次那洞了，可他们不久后又会给墙震掉，热情地邀请白星雨看免费的激情直播。
一次白星雨真的拿着那被震下来的砖头去旁边恐吓他们：“我可以容忍了你们大半夜做剧烈运动，但是别撞墙好吗？撞墙我也忍了，别老撞这一个地方行不？！信不信我用这个板砖......信不信，信不信我给你们把墙砌上。”最后还是白星雨怂了，他确实没那个胆。
白星雨告诉自己，这板砖一定会派上用场的，用到它的那一天，就是他新生活的开始。
最终，白星雨不得不只挂上了这么一幅大字。挡得住了视线，却挡不了声音，总之，白星雨现在对于各种浪jiao与呻吟是丝毫没有反应了。
白星雨现在兜里有二十万，可他并没有想搬出去。
一是这里租金确实便宜；二是他不知道钱要怎么花；三是他是个死宅，又在这里住了五年，已住出了感情，其实是白星雨懒得搬出去罢了。感情是有一点，当初高考失利，白星雨足足窝在这里花了一年时间疗伤，才走出去重见天日。后来也就没再搬出去来。
白星雨，性别男，爱好女，二十三四，高中学历，福利院老院长半领养状态下长大。
此时的他昏睡在厕所门前一张麻绳编的双人床上。
“啊。”
一声呻吟，白星雨睡醒，摇晃了一下脑袋，虽然喝酒治好了自己的失眠，可又做那些稀奇古怪地梦了，这一次竟然是变成了一只臭虫被阿三给活活踩死，真是个可怕的噩梦。
眯着眼看了下他超长待机的智能机，未接来电有八个，六个公司的催命电话，两个是兄弟阿三的，便按了“2”给后者回拨了过去。
摁开免提，扔到床上将被子砸出一个坑，白星雨就跪地上从床底的苹果箱里翻起衣服来，这才刚拿出一件黄色的t恤。
“卧槽，好小子你没事吧？还想着你再不醒我就上去踹门了。”
电话里先张口的肯定是急性子阿三，他的问候还是那么亲切。
白星雨头在床底，张喽着：“头有点疼。还是胖子能喝啊！”
“虚比，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一斤半白的，再混啤的过瘾不？酒醒了就快下来吧，慈善募捐要开始了，也不知道你非去那儿凑什么热闹。也不知道你脑子哪根弦断了，非要开启什么狗屁新生活，是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真是个烂好人，王国柱和王铨钰恶心人的父子俩已经等候多时了。”
白星雨听着阿三嘟嘟囔囔的吐槽和抱怨，并不回话，笑着又倒腾出一件破洞的牛仔裤在身上比划。
“哦哦哦，王铨钰还把几个高中同学叫来了，小绿也在。喂？喂......白星雨？你在听没......”
白星雨拍了拍膝盖上的浮灰，怔住。
“我是不是不该提这码事。自高中毕业，分手都五年多了啊。”阿三低声嘀咕着，可他的大嗓门仍让白星雨听得清清楚楚。
白星雨扯着嗓子道：“你说什么阿三？我没听清，刚刚去洗脸了。”
“没啥没啥，我说请你吃馍啊，又圆又大又白的东北大馍。”
摁死电话，手上拿捏着夜市上十五块钱买的短袖，白星雨脸上阴晴不定，突然他笑出声来，表情放松，自嘲道：“不是说好放下过去吗？恋爱的花骨朵还没有绽放就已经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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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式新潮，可仔细看，做工是有年代感的，这是老院长送给白星雨的十八岁成人礼物。对此，白星雨最初是拒绝的：父母既然都抛弃了我，为什么还要竟然还有着生日和名字。
可在高考失利那年，老院长病逝，这套西装就变成了遗物，窝在狗窝里连葬礼都没有去的白星雨愧疚难当之下便收下了这最后的礼物。
又过去了五年，可白星雨身高又长了一寸多，但还是不足一米八，体型倒还是瘦瘦弱弱的样子。穿上西装，十分修身，白星雨对着镜子原地翩跹地打了个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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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这门被白星雨这么一摔竟摇了两晃掉了下来，白星雨嘴里念叨着：“自己不在这里住了，新生活开始了，就不要管那门了。墙角租的那一摞小说也不还了，押金用来买书绰绰有余了。”可是走了一半又转了回来，还是往床上扔了一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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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雨从上边探出个头，东张西望，还好今天肥婆不在店里，不然又是一个热烈的涌抱加一个沙包大的唇印。
“星雨，这边。”
阿三招招手，迎了过来，抡圆了胳膊的就要亲切地拍打白星雨。
“住手！”
白星雨躲过阿三的暴击，忙道。阿三一米八出头但有两百多斤，作为体育特长生，白星雨小身板可受不了。
“兄弟，你这身行头可以啊。咦，你拿板砖干嘛？你确定要跟我干架？”
“我哪敢啊。老夫夜观天象，紫薇泛红，南方星系七星连珠，掐指一算，今日有血光之灾，板砖可是趋吉避凶、镇邪驱魔的好东西，我得揣腰里......”
白星雨还想粑粑，一个大火烧飞进他的嘴。
阿三印象中的白星雨是个外表文静、性格内向的学霸，谁料他几年前性情大变，如今竟这么聒噪。
白星雨开着他的老旧桑塔纳载着阿三就来到慈善募捐的现场，就是白星雨曾经住过的福利院前边的大空地。
隔着铁栅栏看里边，横幅，高台，气球，音响，桌椅，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今天是启晨儿童福利院的解散仪式，在老院长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接纳新人，在最后一个孩子被领养后，这里要召开一个募捐活动，所筹集的善款和物资会用来补助启晨儿童福利院被领养走的孩子治疗各种缺陷。但是这么热闹的原因之一，是王国柱又趁机将这里选为了分店的地址，今天是改造的动工仪式。
白星雨将自己的车钥匙丢给阿三。
“给。”
阿三错愕道：“你真给我了，你不是喝醉了说瞎话。你真决心要走？”
“你刚找了个女友，活动后我就出发，以后有机会再介绍给我吧。以后多接接女朋友上下班，少去外边鬼混，另外，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一辆奥迪，车牌5428，这是王国柱的车。阿三本来举手欲打，见车便冲白星雨道：“你有本事把王太监的车砸了，我就彻底相信你的决心。”
阿三从心底是希望白星雨砸了王国柱的车的。白星雨现在连个户籍都被没有，全拜王国柱父子所赐。他们为了掉包白星雨的高考成绩，竟然其给注销了。这个消息是阿三亲耳偷听到的，隐晦的告诉了白星雨，但白星雨那个逆来顺受的性格竟然忍了，失魂落魄地在出租屋里宅了一年。
他们做到这份上，就是看白星雨好欺负，太好欺负了。以至于王国柱后来还装好人，将白星雨拉近自己的销售公司做销售，还不是想把白星雨放眼皮子底下看着。
“我真的下决心了！我......我，信不信我砸给你看！”白星雨呼吸变得急促、厚重。
阿三继续怂恿着：“砸！用板砖使劲呼！王太监不敢找你门子，顶多扣你薪水，天天责难你，就让他扣个光，大不了不在他那干了。哥们你吃不上饭了我这里管饱。你就砸啊！”
白星雨当然知道阿三的心思，这老太监欺人太甚，可内心有一处理性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是违法乱纪的。就这样，他的内心成了一处火热的战场。
“这不是劳模白星雨吗？”
“呀，真是白星雨，就他，臭吊丝还敢砸车？平日里王总说话从来不敢反驳，连跟女生搭讪都害羞，他要是敢砸车，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我打赌他不敢。一百块，谁输了谁就一会儿正好捐掉。”
白星雨身后走来两个小个子，一个鼠目，一个尖头，此刻一唱一和嘲讽起白星雨.白星雨不就在一次季度销售业绩超过他们一点点嘛，加上内向不会交流，就这么轻易地造成了同事之间的鸿沟。
“我也赌他不敢，这还怎么成赌局。这样吧，他砸一下我就捐一百。”
“我也是我也是，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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