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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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趁夜出了尚阳县，转头又向渔城的方向返去。
云轻直寒着一张脸不言语，颜桢自知理亏，难得言语间百般忍让，姿态竟也略作小服低。
“咳...嗯...今儿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不然你在此地等我一时，我再返回去找一找，之前去红粉坊救你时我依稀记得在墙头上被树枝刮了一下衣袖，定是那时遗落。此时回去或能找到。”
说罢就要勒马头回转，云轻说了声“不必了，此时红粉坊定是一阵闹腾不休，你若回去不是送上门让人拿吗？”
颜桢哼道：“就凭他们怎能拿住我？”
云轻也勒住马头，回身道：“今儿这出本不光彩，若是我自个，宁愿饿死，必不做此等下作之事。当时既是应了你，也无甚可说。不义之财本不该得，掉便掉了，你还非要回去闹它个天翻地覆吗？他们是拿不住你，没准还要被你不客气赏几鞭子。这样行径同强盗有何异？同土匪小人有何异？”
云轻的表情简直是痛心疾首。
颜桢没忍住一声冷笑，道：“总之这事你也有份做了，强盗怎的？土匪小人又怎的？现下这般啰嗦，做的时候想什么了？”
“你...”
云轻气结，一时不知该反驳些什么。
颜桢“哼”一声，夹了下马肚，驱马扬长而去。
两人一出仙人跳，虽丢了银子，外加云轻读书人的人格和脸面，除此之外倒也并非毫无收获。
渔城一家当铺里，云轻从腕子上使劲撸下一只上等成色的玉镯，是张员外还未同他翻脸时为讨好他从怀里掏出硬拽着他手套上去的。
当时张员外还猥//琐笑道：“美人儿真乃奇女子，不止相貌俊俏，就连手掌都比旁的女子宽且长上些许，手上弹个曲儿握个箫想也是旁的女子不可比呐...”。
一只玉镯当了足有小二百两银子，终是解了食住不足的忧愁。
又去满口留香酒家吃了一顿饱饭，市集上采买了点路上方便使用之物，两人不做停留，从渔城直往谡洲方向而去。
这一路山水看尽，也颇是碰到了几件稀奇事。
那日行路，偶见路上一男一女争斗，女的且打且退，杏眼圆睁，口口声声叱骂着：“淫//贼，休再纠缠于我，否则莫怪我刀剑无眼。”
两人一路打到了路边野树林里，不一时便没了踪影。
后来在几十里外的一处破庙外竟又见到了两人，此时倒是未在打斗，只那女子仍口口声声道：“淫//贼，休要再胡说八道，否则莫怪我巴掌无情。”
那男子拱着脑袋送到了女子眼前，嘴上笑道：“我就爱你的巴掌无情呢。”
那女子“哎~呀”一声，跺了一下脚扭过身去，脸上红的似苹果。
颜桢在马上侧头向云轻道：“方才见还是刀剑无眼，怎么此时便是巴掌无情了？巴掌怎及刀剑锋利。”
云轻抿嘴轻笑：“阿桢不知，此乃调情之语，当不得真。”
此第一件稀奇事。
又行两日，路过一处山脚，听路边砍柴的樵夫说前边发生械斗，两帮子人一言不合打到了一处，现下正打的热闹。樵夫劝颜桢云轻二人在此处暂避一避再走，最好绕过他们，以免误伤，双方都是江湖人士，伤着了都没处说理去。
他不说还好，两人本打算原地歇息一时再走，结果听了他的话，颜桢二话不说上了马。云轻也紧跟着上了马，一边无奈的摇头，不用说，这是又触着了她那根爱看热闹的神经。
等两人赶过去时，热闹早散了，就只剩几个青衣人正把一个黄衣男子绑了吊在树上，嘻嘻哈哈的拿刀剑戳烂了那黄衣人的衣衫，嘴上念念有词道，没种之人、活太监...
热闹没看完全，颜桢惋惜之余又问云轻：“方才那黄衣人被吊在树上，我看着总觉哪里不太对劲”，手扶着下巴略想了想，又道：“他的下//身...”
云轻紧着拦住她话头：“阿桢莫要说出口，咳...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脸微红了红，道：“各朝各代宫廷里都有一类特殊人群，称为宦官的，便是此类人。具体的也没什么稀奇。只是...我有些奇怪，江湖之中怎会有此类人出现”，低头思考了一下，云轻又蓦地抬头：“对了...阿桢，你有没有觉得方才散去的那几个青衣人有些古怪？”
颜桢不解道：“如何古怪？我怎么没有看出有什么古怪。”
云轻道：“你不觉得那几个青衣人，同小唐居里那批青衣人、还有之前曾在树林里设伏偷袭你的那帮青衣人衣着服饰都很像吗？”
颜桢蹙眉想了想：“没觉怎的，总之都穿的像菜虫子罢了。”
此第二件稀奇事。
七月初七，距离谡州也就只剩三五日路程，这天颜桢云轻二人恰好路过葫芦城的葫芦县。
进城的时候，就发现城里有些奇怪，虽然市集上人多热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味。
俩人牵马从市集上走了一圈，云轻方恍然，疑惑道：“就觉得有些古怪说不上来，方想明白哪里古怪，七月初七女儿乞巧，怎么市集上却不怎么见到女子，尽是些男人聚堆喝茶赌酒斗蛐蛐儿。”
后来一打听方知道，葫芦县北门外不远的葫芦山上有个门派，此门派名曰“寻花派”。此门派里男子众多，还尽是些美貌男子，平日最爱打扮的鲜亮出去招摇，惹下一众女子追随，以此为傲。
不消说，县里多半的年轻女子都成团簇拥着去了葫芦山脚下...
两人找了市集上门面最大的一间酒家进了，一楼的七八张桌子已坐满人，两人上了二楼。
二楼是雅间布局，每张桌子旁有屏风相隔，同旁边座位的人隔开，谁也看不见谁，吃饭闲聊都甚方便。
二人进了雅间坐下，小伙计搭着毛巾过来点菜，点完菜名后一溜烟的又蹿下楼去厨房报备。
楼上雅间价钱略高出几文茶钱，所以人并不很多。
二人等菜闲坐的功夫，就听见旁边屏风后面有人喝酒闲聊。
听声音应该也是两人，且皆是男人。
其中一人声音略扬起，虽然不大，足够让这边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存了这样的心思？究竟是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
瓷器叮当相撞之声，随后是杯子噸在桌面的声音，他仍旧在问，究竟是什么时候。
另有一男声刻意压低声音道：“师兄莫再喝了，再喝真醉了，今天派里事务多，回的晚了，保不齐要挨师父责骂。”
第一个声音又说道：“师弟你相、相不相信一见钟情？有些人你只、只那么一眼，它就像是土豆子在你心里生了芽。你的心里越亮堂，它的颜色就越重，芽子也就长的越长。它长得越长，就越让你、让你、让你他娘的想要喝酒！”
颠三倒四的言论，和明显喝大了的舌头，让屏风这头的二人听热闹听的大有兴头。
又一声瓷器相撞之声，再后是“咕嘟”一声，光是听着，也知道那入喉的绝不是酒啊，是惆怅，是相思，是为情苦恼的忧愁~
颜桢的耳朵直楞的都快触到屏风了，云轻抬袖掩口，将不小心漏出来的一丝儿咳嗽声掩到了袖口里。偏偏谁都不发出响动，生怕阻断了隔壁仁兄的那一片昭昭可鉴日月的心声吐露和爱意剖白。
“师弟可记否？那日茶亭...茶亭那短短几句相谈之言，虽在你眼中、或许尽是平常言语无甚稀奇，可是它在我心中，就像是眼前的这壶酒，余味缭绕，将我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缠绕的紧紧的，紧的我、直想吐...后来酒楼楼梯那匆匆一见，你可知愚兄、心中甚痛...甚痛啊！”
另个声音似是沉默了许久，终于回应了一句：“师兄...你可否告诉师弟，那个令你一见钟情甚难忘的...究竟是那个男子还是女子？”
又是“咕嘟”一口，这一口灌的许是有点多，带出了一阵咳，还有一阵笑：“是男子还是女子？哈哈，男子还是女子...师弟你、委实有些逗，不怪三师兄每每嘲笑你是呆子，你竟、竟问我是男子还是女子。那人当然是......”，话停留在紧要处，哼哼唧唧了几句，也分辨不清说的是什么，然后就“砰”的一声，明显是脑袋砸上桌面的动静。
隔壁的仁兄，他终于消停了。
静默了片刻，云轻正要开口对颜桢说点什么，隔壁又有了动静。
“师兄，三师兄说的不错，我是呆子，我是那个见了你第一眼，明知不可以却还是忍不住存了念头的呆子。你问我相不相信一见钟情，我信。不管你心里的那个是男子还是女子，你的感受我都懂，我...”
方才说话许是还好，若此时再说话就很显尴尬。
那个酒醉胡言，听便听了，没甚了不得。只是这一个，无意间听了心曲，倒真有点窥人墙角的惭愧感。
正在这说不说话之间为难着，倒也没为难几时，因为酒店小伙计蹬蹬上了楼，径直走进雅间，将茶壶和茶杯放到桌面上，顺便说了句：“二位客官久等，先喝壶茶润润嗓，菜食马上上来。”
果然，屏风那边瞬时便没了动静，云轻有些尴尬的一咳，抬手斟茶再递给颜桢：“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颜桢接了，小伙计尚未退出去，云轻一抬头的功夫，突然“咦”了一声，顺手将颜桢送到嘴边的茶杯夺了，手掌扣着杯口放回到桌面上，说道：“我隐约见这茶水里有只苍蝇，让伙计再去换一壶过来吧。”
抬眼看过伙计，把杯子推过去。
小伙计似有些愣神，倒也没说什么，顺从的将茶壶和茶杯一块收走，转身下了楼。
随后云轻也站起来道：“我去催下伙计快些上菜，你等我一时。”
很快云轻回来，刚坐下便对着颜桢咬耳朵，压低声音说道：“你猜隔壁是谁？正是那百望山下见过的那两个寻花派弟子，一个叫秦方，一个叫陆姚的。”
两人趁夜出了尚阳县，转头又向渔城的方向返去。
云轻直寒着一张脸不言语，颜桢自知理亏，难得言语间百般忍让，姿态竟也略作小服低。
“咳...嗯...今儿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不然你在此地等我一时，我再返回去找一找，之前去红粉坊救你时我依稀记得在墙头上被树枝刮了一下衣袖，定是那时遗落。此时回去或能找到。”
说罢就要勒马头回转，云轻说了声“不必了，此时红粉坊定是一阵闹腾不休，你若回去不是送上门让人拿吗？”
颜桢哼道：“就凭他们怎能拿住我？”
云轻也勒住马头，回身道：“今儿这出本不光彩，若是我自个，宁愿饿死，必不做此等下作之事。当时既是应了你，也无甚可说。不义之财本不该得，掉便掉了，你还非要回去闹它个天翻地覆吗？他们是拿不住你，没准还要被你不客气赏几鞭子。这样行径同强盗有何异？同土匪小人有何异？”
云轻的表情简直是痛心疾首。
颜桢没忍住一声冷笑，道：“总之这事你也有份做了，强盗怎的？土匪小人又怎的？现下这般啰嗦，做的时候想什么了？”
“你...”
云轻气结，一时不知该反驳些什么。
颜桢“哼”一声，夹了下马肚，驱马扬长而去。
两人一出仙人跳，虽丢了银子，外加云轻读书人的人格和脸面，除此之外倒也并非毫无收获。
渔城一家当铺里，云轻从腕子上使劲撸下一只上等成色的玉镯，是张员外还未同他翻脸时为讨好他从怀里掏出硬拽着他手套上去的。
当时张员外还猥//琐笑道：“美人儿真乃奇女子，不止相貌俊俏，就连手掌都比旁的女子宽且长上些许，手上弹个曲儿握个箫想也是旁的女子不可比呐...”。
一只玉镯当了足有小二百两银子，终是解了食住不足的忧愁。
又去满口留香酒家吃了一顿饱饭，市集上采买了点路上方便使用之物，两人不做停留，从渔城直往谡洲方向而去。
这一路山水看尽，也颇是碰到了几件稀奇事。
那日行路，偶见路上一男一女争斗，女的且打且退，杏眼圆睁，口口声声叱骂着：“淫//贼，休再纠缠于我，否则莫怪我刀剑无眼。”
两人一路打到了路边野树林里，不一时便没了踪影。
后来在几十里外的一处破庙外竟又见到了两人，此时倒是未在打斗，只那女子仍口口声声道：“淫//贼，休要再胡说八道，否则莫怪我巴掌无情。”
那男子拱着脑袋送到了女子眼前，嘴上笑道：“我就爱你的巴掌无情呢。”
那女子“哎~呀”一声，跺了一下脚扭过身去，脸上红的似苹果。
颜桢在马上侧头向云轻道：“方才见还是刀剑无眼，怎么此时便是巴掌无情了？巴掌怎及刀剑锋利。”
云轻抿嘴轻笑：“阿桢不知，此乃调情之语，当不得真。”
此第一件稀奇事。
又行两日，路过一处山脚，听路边砍柴的樵夫说前边发生械斗，两帮子人一言不合打到了一处，现下正打的热闹。樵夫劝颜桢云轻二人在此处暂避一避再走，最好绕过他们，以免误伤，双方都是江湖人士，伤着了都没处说理去。
他不说还好，两人本打算原地歇息一时再走，结果听了他的话，颜桢二话不说上了马。云轻也紧跟着上了马，一边无奈的摇头，不用说，这是又触着了她那根爱看热闹的神经。
等两人赶过去时，热闹早散了，就只剩几个青衣人正把一个黄衣男子绑了吊在树上，嘻嘻哈哈的拿刀剑戳烂了那黄衣人的衣衫，嘴上念念有词道，没种之人、活太监...
热闹没看完全，颜桢惋惜之余又问云轻：“方才那黄衣人被吊在树上，我看着总觉哪里不太对劲”，手扶着下巴略想了想，又道：“他的下//身...”
云轻紧着拦住她话头：“阿桢莫要说出口，咳...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脸微红了红，道：“各朝各代宫廷里都有一类特殊人群，称为宦官的，便是此类人。具体的也没什么稀奇。只是...我有些奇怪，江湖之中怎会有此类人出现”，低头思考了一下，云轻又蓦地抬头：“对了...阿桢，你有没有觉得方才散去的那几个青衣人有些古怪？”
颜桢不解道：“如何古怪？我怎么没有看出有什么古怪。”
云轻道：“你不觉得那几个青衣人，同小唐居里那批青衣人、还有之前曾在树林里设伏偷袭你的那帮青衣人衣着服饰都很像吗？”
颜桢蹙眉想了想：“没觉怎的，总之都穿的像菜虫子罢了。”
此第二件稀奇事。
七月初七，距离谡州也就只剩三五日路程，这天颜桢云轻二人恰好路过葫芦城的葫芦县。
进城的时候，就发现城里有些奇怪，虽然市集上人多热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味。
俩人牵马从市集上走了一圈，云轻方恍然，疑惑道：“就觉得有些古怪说不上来，方想明白哪里古怪，七月初七女儿乞巧，怎么市集上却不怎么见到女子，尽是些男人聚堆喝茶赌酒斗蛐蛐儿。”
后来一打听方知道，葫芦县北门外不远的葫芦山上有个门派，此门派名曰“寻花派”。此门派里男子众多，还尽是些美貌男子，平日最爱打扮的鲜亮出去招摇，惹下一众女子追随，以此为傲。
不消说，县里多半的年轻女子都成团簇拥着去了葫芦山脚下...
两人找了市集上门面最大的一间酒家进了，一楼的七八张桌子已坐满人，两人上了二楼。
二楼是雅间布局，每张桌子旁有屏风相隔，同旁边座位的人隔开，谁也看不见谁，吃饭闲聊都甚方便。
二人进了雅间坐下，小伙计搭着毛巾过来点菜，点完菜名后一溜烟的又蹿下楼去厨房报备。
楼上雅间价钱略高出几文茶钱，所以人并不很多。
二人等菜闲坐的功夫，就听见旁边屏风后面有人喝酒闲聊。
听声音应该也是两人，且皆是男人。
其中一人声音略扬起，虽然不大，足够让这边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存了这样的心思？究竟是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
瓷器叮当相撞之声，随后是杯子噸在桌面的声音，他仍旧在问，究竟是什么时候。
另有一男声刻意压低声音道：“师兄莫再喝了，再喝真醉了，今天派里事务多，回的晚了，保不齐要挨师父责骂。”
第一个声音又说道：“师弟你相、相不相信一见钟情？有些人你只、只那么一眼，它就像是土豆子在你心里生了芽。你的心里越亮堂，它的颜色就越重，芽子也就长的越长。它长得越长，就越让你、让你、让你他娘的想要喝酒！”
颠三倒四的言论，和明显喝大了的舌头，让屏风这头的二人听热闹听的大有兴头。
又一声瓷器相撞之声，再后是“咕嘟”一声，光是听着，也知道那入喉的绝不是酒啊，是惆怅，是相思，是为情苦恼的忧愁~
颜桢的耳朵直楞的都快触到屏风了，云轻抬袖掩口，将不小心漏出来的一丝儿咳嗽声掩到了袖口里。偏偏谁都不发出响动，生怕阻断了隔壁仁兄的那一片昭昭可鉴日月的心声吐露和爱意剖白。
“师弟可记否？那日茶亭...茶亭那短短几句相谈之言，虽在你眼中、或许尽是平常言语无甚稀奇，可是它在我心中，就像是眼前的这壶酒，余味缭绕，将我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缠绕的紧紧的，紧的我、直想吐...后来酒楼楼梯那匆匆一见，你可知愚兄、心中甚痛...甚痛啊！”
另个声音似是沉默了许久，终于回应了一句：“师兄...你可否告诉师弟，那个令你一见钟情甚难忘的...究竟是那个男子还是女子？”
又是“咕嘟”一口，这一口灌的许是有点多，带出了一阵咳，还有一阵笑：“是男子还是女子？哈哈，男子还是女子...师弟你、委实有些逗，不怪三师兄每每嘲笑你是呆子，你竟、竟问我是男子还是女子。那人当然是......”，话停留在紧要处，哼哼唧唧了几句，也分辨不清说的是什么，然后就“砰”的一声，明显是脑袋砸上桌面的动静。
隔壁的仁兄，他终于消停了。
静默了片刻，云轻正要开口对颜桢说点什么，隔壁又有了动静。
“师兄，三师兄说的不错，我是呆子，我是那个见了你第一眼，明知不可以却还是忍不住存了念头的呆子。你问我相不相信一见钟情，我信。不管你心里的那个是男子还是女子，你的感受我都懂，我...”
方才说话许是还好，若此时再说话就很显尴尬。
那个酒醉胡言，听便听了，没甚了不得。只是这一个，无意间听了心曲，倒真有点窥人墙角的惭愧感。
正在这说不说话之间为难着，倒也没为难几时，因为酒店小伙计蹬蹬上了楼，径直走进雅间，将茶壶和茶杯放到桌面上，顺便说了句：“二位客官久等，先喝壶茶润润嗓，菜食马上上来。”
果然，屏风那边瞬时便没了动静，云轻有些尴尬的一咳，抬手斟茶再递给颜桢：“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颜桢接了，小伙计尚未退出去，云轻一抬头的功夫，突然“咦”了一声，顺手将颜桢送到嘴边的茶杯夺了，手掌扣着杯口放回到桌面上，说道：“我隐约见这茶水里有只苍蝇，让伙计再去换一壶过来吧。”
抬眼看过伙计，把杯子推过去。
小伙计似有些愣神，倒也没说什么，顺从的将茶壶和茶杯一块收走，转身下了楼。
随后云轻也站起来道：“我去催下伙计快些上菜，你等我一时。”
很快云轻回来，刚坐下便对着颜桢咬耳朵，压低声音说道：“你猜隔壁是谁？正是那百望山下见过的那两个寻花派弟子，一个叫秦方，一个叫陆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