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篇·少庄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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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大山心里虽几万分的不服，却也不能硬绑着少庄主和他学功夫。况且关键是，戚大山发现无论他去哪里找少庄主，很多时候却总能和少庄主完美错过。原因不是少庄主去找宋师父问书去了，便是少庄主同某某小弟子下棋去了。即使戚大山马上就沿着这条线路追上去，也定然寻不到少庄主其人。
戚大山虽然猜到少庄主是有意躲着自己，却因为总也不能准确摸出少庄主的位置找到他而无奈。时间一久便也不再日日屁股后追着少庄主的踪影，由着他心情好时若想来学剑便自然会上送凤台，不想学追着也无用。只是口头上戚大山却甚要强，不想栽面子给那姓宋的劳什子“摘花郎”，便说少庄主天资聪颖，旁的弟子要个把月才能领略的招式，少庄主只需两天便能领略充足，故而不用日日教导。
时间长了假话说多说的自己都信了，夸赞起少庄主来更是大言不惭，眼都不眨，就差将“骨骼清奇”及“练武奇才”这类夸大之言搬上来。
幸而他还要点脸皮，才没能昧着心说出这种话。
只是戚大山不知道的是，当年他以为他不能准确找到少庄主的行踪，许是轻云山庄太大房间太多，因而总会留下空子。
而实际是少庄主其实“天赋异禀”，虽轻功甚差，想要做到无声无息靠近旁人身边断不可能，但却擅藏息。只要他安稳的藏于某处，便能使旁人不能轻易探查到他的气息，即使高手如戚大山，也不能。
于是这日，少庄主靠在石墙后面，屏气敛息，静待高手大哥买饭食回来。许是敛息敛的忒投入，一个不留神将自己敛进了梦乡里。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之青蜂门门主郑竹笙的闭关日期还未定，这处石洞便不该有人进来，左右不过是等着高手大哥回来，吃点他带上来的点心吃食，再感叹一番此石洞匠心独运毫无破绽，两人便另想着法子去琢磨郑竹笙带回来的那件宝贝了。
也是机缘在此，命不由人，就这么一时三刻的功夫，几天都没定下来的闭关时间，突然就被郑竹笙一口敲定了下来，随着一句未时初刻准时闭关，人已然从崖上飘落于洞内，洞口大石喀啦啦落下来。
等少庄主终于从周公的棋盘旁飘荡回来的时候，抬眼就被眼前之景惊呆了。
洞壁内嵌着的油灯发出昏暗的光，青蜂门的门主就倒在不远处的一张石桌上，浑身扭曲，面色惨白，已是死透之状。
而隔几步远灯光的暗影里，隐约有一个身形在晃动，片刻后那身影突然将一只手臂伸至烛火下，手掌上托着一个莹绿透亮的物事，在灯下照了照，然后又收回了手臂。
少庄主眼睛一亮，想着此时要不要趁那人尚未防备之时窜出去，抢走他手掌里托着的那件东西？
但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郑竹笙何时进的洞，他不知道，何时死的，他也不知道，躲在暗影里那人是什么来路，他更不知道。
只这三条，即使再不知道天高地厚江湖险恶的人也该清楚，此时考虑的绝不是该不该出去，而是怎样让自己藏得更好！
于是少庄主再次缩了缩身子，将自己藏得更深，心中只盼着暗影里那人别四处走动，还有下山去买吃食的那高手大哥能尽早回来，若回来见石门已落，定会想法子将自己从困境中救脱。不然…自己恐怕就要有些麻烦。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暗影里的那人突然真动了，脚步往外挪了四五步，眼见着若再往前挪个一两步，定然就要看到藏在石墙后的少庄主的头顶。
谁知那人却突然停住了，抬手在面前墙壁某处拍了几下，洞口的石门喀啦啦打开了，外面的光线透进来，那人脚步声起，已经走出了洞口。
少庄主在石墙后侧过身，正想背地里瞧一瞧那人的样貌身形，谁想就是被强光突然晃眼的那微末功夫，再睁眼之时，就只看到了那人的一片衣角，和一把金丝缨穗的垂挂，人已然飞身离去。
少庄主呆愣了一下，而后从石墙后站起来，想要追到洞口，再去看个仔细。迎面却突然抢进来一个人，力道之大，正将他撞倒在已死的郑竹笙身侧。
死人的皮肤一粘上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要不是少庄主自小性子还算柔和，再加上武功委实不咋地，不然定要立时蹿起来将来人一脚踹飞。
而抢进来的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除了武功高强和十分听话外几乎没有半点好处、关键时刻用不到他、却又总是出现的十分不是时候、让少庄主万分后悔带上了的轻云山庄的那位高手大哥。
（四）
青蜂门门主郑竹笙已死的消息是在第三日上传出来的，据说是有弟子在头日晚间出去小解的时候，在茅厕外头撞见了郑竹笙。当时小弟子还有些莫名其妙，门主以往闭关皆是三个月起，还从没有哪一次才这么几天便出关的。
于是撒完尿拎着裤子想追出去问门主几时出的关，需不需要叫厨房备些酒菜吃。结果走出去几步远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门主什么时候身材这样凸凹有致走路这般摇曳荡漾了？再仔细一瞅，“嗷”的一声蹿回了房里。
第二日门中几个大弟子壮着胆子下了山崖，以往若是打扰到门主闭关，轻者吊打，重者逐下妙峰山再不准归。
也幸亏是这几个大弟子敬爱门主之心超过了畏惧之心，下了崖洞，不然再过几日人都腐烂透了。
而后又几日后，在江湖上颇有威望的几位其他门派的门主，在看过郑竹笙的死状后，说出了关于御风堂第三人出现的猜想。
当时恰好少庄主二人就在离妙峰山不远的回望城里，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有些摸不着头脑，江湖近些年大小门派和有些名头的人物也知道的不少，戚大山没事就要在耳朵根叨唠几句江湖中事，想不知道都难。
可是这其中怎么也不记得听说过有“御风堂第三人”这么一号名字拗口的人物啊。
正想着去找几人打听一下这“御风堂第三人”的底细，身边高手大哥突然开了口：“御风堂这名字我隐约听家中长辈提到过，不过长辈当日提到时说的好像是御风堂第二人，却不知怎么又冒出了个第三人？”
少庄主一脸振奋，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高手大哥又继续道：“那时我还小，记不太仔细，只隐约记得说当时这御风堂第二人杀了个江湖上很了不得的侠客，侠客叫什么我也不大记得了，据说当时那个死状挺稀奇。”
少庄主紧着问道：“怎个稀奇法？”
他摇头：“具体怎个稀奇法家中长辈并未明说，我自己也实在猜不出。”
少庄主想了想，又道：“你家中长辈可说过其他的一些事情？这人什么来历，又是男是女之类？”
他想了好久，然后挠着头不好意思的回道：“其他的一些事情，许是我当时年纪太小，没什么大的印象。但这御风堂第二人是个男子，这事我是很确定的。家中长辈当时说起此人曾哂笑言道，此人若不是窑子里搂着姑娘一时得意卖弄，自己说漏了嘴儿，哪个会知道死去的那位大侠是他杀的。如果旁人不知道，后来也就不会遭到武林正道人士的共讨。”
少庄主突然含笑抚掌：“妙，正愁找不到此人。若崖洞中见那人当真是御风堂的人，我们不妨来个守株待兔。”
下了妙峰山便是回望城，回望城再往前走有官道有野路，无论走哪条路，躲不开都要进一趟芦川县。
二人走近道一路疾行，飞奔进了那芦川城。
进了芦川城的当日，靠近芦川城最负盛名的“小红楼”附近的一条街道上，少庄主开始支摊，钓鱼…
（五）
少庄主原本是想换个身份打入内部，若当真能守到兔子，接近起来终归要方便的多。
如愿混进小红楼的当日，少庄主的眼前一片粉红轻纱、曼妙风姿，差点迷了他的眼。幸而轻云山庄并不缺貌美女子，虽初次见识此等风情之地，倒还勉强把持得住。
那时的他又怎知，他想守的这只“兔子”，照常理讲，又怎会路过他自作聪明设的这棵桩？
只是世事本无常，机缘天注定，该见得面躲不开，即使桥路相隔，上天也总有法子，破了这片迷局。
而他的直接目的，只是崖洞中出现过的那块莹绿透亮的玉。
既然不知道崖洞中那人究竟是何来历，目下又有御风堂的说法兴起。
这个说法…或许并非空穴来风也说不定。
“钓鱼”之前少庄主特意吩咐那位憨厚朴实又听话的高手大哥，不可露面不可近身，只远远随着。不到万不得已伤及性命之事，万不可鲁莽出来。
说起来这高手倒真是听话的紧，只要一刻不伤及性命，便绝不出手。及至后来，少庄主都眼见将被那龙阳兄弟“后//庭赏菊”…他竟然都藏得好好的，片刻不曾现身相救。当然此是后话。
且说小红楼的第一日，陷在红粉之地，香风熏得少庄主似是有些醉。晚上躺在床上入睡时，恍恍惚惚便做了一个梦…
梦里桃花纷飞如雪，他仰面观看，却被一阵吹来的乱风迷了眼睛，眼睛半睁半闭一片模糊中突然又有柔软的东西掠过他眼前，他的眼睛陡然清明了，睁眼看着一只白羽的凤鸟飞了过去。
他猛然惊醒，抬眼看着帐顶大红的轻纱，哪里还有什么桃花和凤鸟的影子？
方才梦中所见之景那般真切，竟让他莫名恍惚起来。拢过衣袍起身，走到桌边将纸笔铺展备好，略一闭眼，再睁开，将笔提在手上，蘸了墨挥腕在纸上写了两行字：
“昨夜东风，吹绽桃花纷如雪。梦里惊鸿，顾得凤羽掠。”
写好之后细细端详，又再闭眼，将梦中场景重温一遍，甚觉有趣，心道自己定是被今日这红粉之地的香气迷晕了头，才会做如此的一个梦。
笑着摇头起身，径回床上想再继续睡去，不想刚闭了眼，就陷入至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中，有一个声音忽远忽近，像在吟叹些什么，仔细一听，那声音又清晰落入了耳内，竟是几句挺新鲜的词句：轻衫儿破，赤脚摘金爵。怎堪得，红尘一醉，醉里探花月。
不知为何，这个声音听着略有些耳熟，仿佛什么时候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待要细细分辨，究竟是何时听过的声音，那声音却戛然而止，消逝无痕。
再次从梦境中拔回，他心道今儿个真是奇了，竟连番做了这么古怪的两个乌有之梦，莫不是错踏进了什么乌有乡吧，简直是玄妙的可以。
又再次披衣起身，重坐回桌边，将原本的那张纸揉了，再重新铺展开一张，把两下里得来的词句写在同一张纸上，方才发觉，竟无意间得了一阙“点绛唇”。
于是又在纸头上写下几字，左右端详，越看越喜欢，便就着一室月色，从头至尾轻念了一遍，方自上床睡去了，这一觉直到天亮。
点绛唇-昨夜东风
昨夜东风，吹绽桃花纷如雪。梦里惊鸿，顾得凤羽掠。
轻衫儿破，赤脚摘金爵。怎堪得，红尘一醉，醉里探花月。
第一卷结束...
戚大山心里虽几万分的不服，却也不能硬绑着少庄主和他学功夫。况且关键是，戚大山发现无论他去哪里找少庄主，很多时候却总能和少庄主完美错过。原因不是少庄主去找宋师父问书去了，便是少庄主同某某小弟子下棋去了。即使戚大山马上就沿着这条线路追上去，也定然寻不到少庄主其人。
戚大山虽然猜到少庄主是有意躲着自己，却因为总也不能准确摸出少庄主的位置找到他而无奈。时间一久便也不再日日屁股后追着少庄主的踪影，由着他心情好时若想来学剑便自然会上送凤台，不想学追着也无用。只是口头上戚大山却甚要强，不想栽面子给那姓宋的劳什子“摘花郎”，便说少庄主天资聪颖，旁的弟子要个把月才能领略的招式，少庄主只需两天便能领略充足，故而不用日日教导。
时间长了假话说多说的自己都信了，夸赞起少庄主来更是大言不惭，眼都不眨，就差将“骨骼清奇”及“练武奇才”这类夸大之言搬上来。
幸而他还要点脸皮，才没能昧着心说出这种话。
只是戚大山不知道的是，当年他以为他不能准确找到少庄主的行踪，许是轻云山庄太大房间太多，因而总会留下空子。
而实际是少庄主其实“天赋异禀”，虽轻功甚差，想要做到无声无息靠近旁人身边断不可能，但却擅藏息。只要他安稳的藏于某处，便能使旁人不能轻易探查到他的气息，即使高手如戚大山，也不能。
于是这日，少庄主靠在石墙后面，屏气敛息，静待高手大哥买饭食回来。许是敛息敛的忒投入，一个不留神将自己敛进了梦乡里。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之青蜂门门主郑竹笙的闭关日期还未定，这处石洞便不该有人进来，左右不过是等着高手大哥回来，吃点他带上来的点心吃食，再感叹一番此石洞匠心独运毫无破绽，两人便另想着法子去琢磨郑竹笙带回来的那件宝贝了。
也是机缘在此，命不由人，就这么一时三刻的功夫，几天都没定下来的闭关时间，突然就被郑竹笙一口敲定了下来，随着一句未时初刻准时闭关，人已然从崖上飘落于洞内，洞口大石喀啦啦落下来。
等少庄主终于从周公的棋盘旁飘荡回来的时候，抬眼就被眼前之景惊呆了。
洞壁内嵌着的油灯发出昏暗的光，青蜂门的门主就倒在不远处的一张石桌上，浑身扭曲，面色惨白，已是死透之状。
而隔几步远灯光的暗影里，隐约有一个身形在晃动，片刻后那身影突然将一只手臂伸至烛火下，手掌上托着一个莹绿透亮的物事，在灯下照了照，然后又收回了手臂。
少庄主眼睛一亮，想着此时要不要趁那人尚未防备之时窜出去，抢走他手掌里托着的那件东西？
但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郑竹笙何时进的洞，他不知道，何时死的，他也不知道，躲在暗影里那人是什么来路，他更不知道。
只这三条，即使再不知道天高地厚江湖险恶的人也该清楚，此时考虑的绝不是该不该出去，而是怎样让自己藏得更好！
于是少庄主再次缩了缩身子，将自己藏得更深，心中只盼着暗影里那人别四处走动，还有下山去买吃食的那高手大哥能尽早回来，若回来见石门已落，定会想法子将自己从困境中救脱。不然…自己恐怕就要有些麻烦。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暗影里的那人突然真动了，脚步往外挪了四五步，眼见着若再往前挪个一两步，定然就要看到藏在石墙后的少庄主的头顶。
谁知那人却突然停住了，抬手在面前墙壁某处拍了几下，洞口的石门喀啦啦打开了，外面的光线透进来，那人脚步声起，已经走出了洞口。
少庄主在石墙后侧过身，正想背地里瞧一瞧那人的样貌身形，谁想就是被强光突然晃眼的那微末功夫，再睁眼之时，就只看到了那人的一片衣角，和一把金丝缨穗的垂挂，人已然飞身离去。
少庄主呆愣了一下，而后从石墙后站起来，想要追到洞口，再去看个仔细。迎面却突然抢进来一个人，力道之大，正将他撞倒在已死的郑竹笙身侧。
死人的皮肤一粘上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要不是少庄主自小性子还算柔和，再加上武功委实不咋地，不然定要立时蹿起来将来人一脚踹飞。
而抢进来的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除了武功高强和十分听话外几乎没有半点好处、关键时刻用不到他、却又总是出现的十分不是时候、让少庄主万分后悔带上了的轻云山庄的那位高手大哥。
（四）
青蜂门门主郑竹笙已死的消息是在第三日上传出来的，据说是有弟子在头日晚间出去小解的时候，在茅厕外头撞见了郑竹笙。当时小弟子还有些莫名其妙，门主以往闭关皆是三个月起，还从没有哪一次才这么几天便出关的。
于是撒完尿拎着裤子想追出去问门主几时出的关，需不需要叫厨房备些酒菜吃。结果走出去几步远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门主什么时候身材这样凸凹有致走路这般摇曳荡漾了？再仔细一瞅，“嗷”的一声蹿回了房里。
第二日门中几个大弟子壮着胆子下了山崖，以往若是打扰到门主闭关，轻者吊打，重者逐下妙峰山再不准归。
也幸亏是这几个大弟子敬爱门主之心超过了畏惧之心，下了崖洞，不然再过几日人都腐烂透了。
而后又几日后，在江湖上颇有威望的几位其他门派的门主，在看过郑竹笙的死状后，说出了关于御风堂第三人出现的猜想。
当时恰好少庄主二人就在离妙峰山不远的回望城里，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有些摸不着头脑，江湖近些年大小门派和有些名头的人物也知道的不少，戚大山没事就要在耳朵根叨唠几句江湖中事，想不知道都难。
可是这其中怎么也不记得听说过有“御风堂第三人”这么一号名字拗口的人物啊。
正想着去找几人打听一下这“御风堂第三人”的底细，身边高手大哥突然开了口：“御风堂这名字我隐约听家中长辈提到过，不过长辈当日提到时说的好像是御风堂第二人，却不知怎么又冒出了个第三人？”
少庄主一脸振奋，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高手大哥又继续道：“那时我还小，记不太仔细，只隐约记得说当时这御风堂第二人杀了个江湖上很了不得的侠客，侠客叫什么我也不大记得了，据说当时那个死状挺稀奇。”
少庄主紧着问道：“怎个稀奇法？”
他摇头：“具体怎个稀奇法家中长辈并未明说，我自己也实在猜不出。”
少庄主想了想，又道：“你家中长辈可说过其他的一些事情？这人什么来历，又是男是女之类？”
他想了好久，然后挠着头不好意思的回道：“其他的一些事情，许是我当时年纪太小，没什么大的印象。但这御风堂第二人是个男子，这事我是很确定的。家中长辈当时说起此人曾哂笑言道，此人若不是窑子里搂着姑娘一时得意卖弄，自己说漏了嘴儿，哪个会知道死去的那位大侠是他杀的。如果旁人不知道，后来也就不会遭到武林正道人士的共讨。”
少庄主突然含笑抚掌：“妙，正愁找不到此人。若崖洞中见那人当真是御风堂的人，我们不妨来个守株待兔。”
下了妙峰山便是回望城，回望城再往前走有官道有野路，无论走哪条路，躲不开都要进一趟芦川县。
二人走近道一路疾行，飞奔进了那芦川城。
进了芦川城的当日，靠近芦川城最负盛名的“小红楼”附近的一条街道上，少庄主开始支摊，钓鱼…
（五）
少庄主原本是想换个身份打入内部，若当真能守到兔子，接近起来终归要方便的多。
如愿混进小红楼的当日，少庄主的眼前一片粉红轻纱、曼妙风姿，差点迷了他的眼。幸而轻云山庄并不缺貌美女子，虽初次见识此等风情之地，倒还勉强把持得住。
那时的他又怎知，他想守的这只“兔子”，照常理讲，又怎会路过他自作聪明设的这棵桩？
只是世事本无常，机缘天注定，该见得面躲不开，即使桥路相隔，上天也总有法子，破了这片迷局。
而他的直接目的，只是崖洞中出现过的那块莹绿透亮的玉。
既然不知道崖洞中那人究竟是何来历，目下又有御风堂的说法兴起。
这个说法…或许并非空穴来风也说不定。
“钓鱼”之前少庄主特意吩咐那位憨厚朴实又听话的高手大哥，不可露面不可近身，只远远随着。不到万不得已伤及性命之事，万不可鲁莽出来。
说起来这高手倒真是听话的紧，只要一刻不伤及性命，便绝不出手。及至后来，少庄主都眼见将被那龙阳兄弟“后//庭赏菊”…他竟然都藏得好好的，片刻不曾现身相救。当然此是后话。
且说小红楼的第一日，陷在红粉之地，香风熏得少庄主似是有些醉。晚上躺在床上入睡时，恍恍惚惚便做了一个梦…
梦里桃花纷飞如雪，他仰面观看，却被一阵吹来的乱风迷了眼睛，眼睛半睁半闭一片模糊中突然又有柔软的东西掠过他眼前，他的眼睛陡然清明了，睁眼看着一只白羽的凤鸟飞了过去。
他猛然惊醒，抬眼看着帐顶大红的轻纱，哪里还有什么桃花和凤鸟的影子？
方才梦中所见之景那般真切，竟让他莫名恍惚起来。拢过衣袍起身，走到桌边将纸笔铺展备好，略一闭眼，再睁开，将笔提在手上，蘸了墨挥腕在纸上写了两行字：
“昨夜东风，吹绽桃花纷如雪。梦里惊鸿，顾得凤羽掠。”
写好之后细细端详，又再闭眼，将梦中场景重温一遍，甚觉有趣，心道自己定是被今日这红粉之地的香气迷晕了头，才会做如此的一个梦。
笑着摇头起身，径回床上想再继续睡去，不想刚闭了眼，就陷入至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中，有一个声音忽远忽近，像在吟叹些什么，仔细一听，那声音又清晰落入了耳内，竟是几句挺新鲜的词句：轻衫儿破，赤脚摘金爵。怎堪得，红尘一醉，醉里探花月。
不知为何，这个声音听着略有些耳熟，仿佛什么时候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待要细细分辨，究竟是何时听过的声音，那声音却戛然而止，消逝无痕。
再次从梦境中拔回，他心道今儿个真是奇了，竟连番做了这么古怪的两个乌有之梦，莫不是错踏进了什么乌有乡吧，简直是玄妙的可以。
又再次披衣起身，重坐回桌边，将原本的那张纸揉了，再重新铺展开一张，把两下里得来的词句写在同一张纸上，方才发觉，竟无意间得了一阙“点绛唇”。
于是又在纸头上写下几字，左右端详，越看越喜欢，便就着一室月色，从头至尾轻念了一遍，方自上床睡去了，这一觉直到天亮。
点绛唇-昨夜东风
昨夜东风，吹绽桃花纷如雪。梦里惊鸿，顾得凤羽掠。
轻衫儿破，赤脚摘金爵。怎堪得，红尘一醉，醉里探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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