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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相依相伴,或生,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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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不喜欢吗？那还是换成我折磨你罢？”景瑜一双揽在她腰上的大手紧了紧，最后索性把她拦腰抱起，坐在他的腿上。
“哎，我说你这男人越发没个正经了，从前那般高冷范哪去了？”莫梓鸢顾忌他身上有伤，也没挣脱，只是暗叹一个人的脸皮厚到如此境界，也是世间少有。
“高冷饭是什么饭？”景瑜挑眉。
“呃……那是……”每次说着他听不懂的词语，莫梓鸢心中就有一股子欺负古代人的成就感，见他仍是盯着她，随即解释道：“你不是手里掌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瑞亲王吗？全身不是应当散发着高冷清贵、不近人情、傲娇冷漠，这才符合你的气质嘛！”
“在你面前，我不是瑞亲王，仅是你的夫君，就如平常夫妻一般。”
“平常夫妻。”莫梓鸢细细揣摩这几个字的含义。
他不是一个寻常人家，便注定不可能像平常人那般。
即使是平常人家，也很难只有一个妻室罢。
“鸢儿，别担心，之后一切交给我！”见她柳眉轻蹙，收起玩笑之心，他开口的话语很轻柔，听上去像是宽慰她，但那股子天生的王者的统御之气却难以掩饰。
“倒是忘记了，如今这大夏，瑞亲王跺一跺脚，这大地都要抖三下。”莫梓鸢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来，“你这般滔天的权势，我之后是不是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你若喜欢，自然可以！”
“那我若想杀人呢？”
景瑜轻轻一笑，目光柔柔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会为你递刀！”
莫梓鸢被他堵得有些语塞。
“现在知道你夫君没有那么差劲吧？”
莫梓鸢心中一虚，“我什么时候说你差劲了！”想到那时候自己确实口不择言的说了很多伤他损己的话，吞了口吐沫，她有点脸红鬼鬼一笑，“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棒的！”
“当真？”唇角上扬，那灼灼的目光看向她，带着那么一股子的暖意，就像映在冰雪中的太阳一般，嘴角扯起一丝幸福的余味，低下头狠狠啄了啄她软软的嘴唇。
“总不能承认自己的眼光差吧？”
对于莫梓鸢刺他的话，景瑜却没有丝毫的不悦，搂紧她的腰肢，将头埋在她带着清香的秀发中，轻喃，“自此之后，与你执手，我的生命便尽赋与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
再没有比这样的话更能撩拨人的心，莫梓鸢心中微微动容，那坚韧无暇的身躯靠近她，灼热的吻便像车窗外的雨点般落在了她的眉间，鼻尖，唇上，又慢慢的辗转到她敏感至极锁骨，一句句暗哑低沉的声音，酥的她骨头都软掉了。
“鸢儿，不怕，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吻你。”
“你不觉得这句话有语病吗？”莫梓鸢被他吻的全身发颤。
“管它有什么病，闭眼，女人。”
瑞亲王又恢复他的霸气，直接二话不说又吻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吻就像火山爆发一般，那热度烧的她脑子顿时被放空，也顾不得这马车的隔音效果如何，只是热情的与他吻在一处。
这是两人自分别后第一次没了别扭，如此肆无忌惮的吻，大概是失去了才知这珍惜的滋味，让他越发的急切，越发珍惜两人独处的时光，亦觉得这样远远不够。
“鸢儿，你可知我有多想你！”星眸微动，呼吸滚烫不已，那声音低沉的近乎暗哑，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深沉的魅惑。
“我……我也是！”
在他热切的亲吻中，整个人似乎被点燃了，白皙的肌肤被一层薄薄的粉色包裹，望着他长长的睫毛在她眼前眨动，那近在咫尺的半敞着的精致肌理，带着一种蛊惑的力量与征服感，她终是承认了心底的声音。
马车滚动，车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灯火，映着她的俏丽的容颜，他的手似有万般的柔情蜜意，动作轻缓，挠的人心尖儿都在缩紧和发颤。
在他的耳鬓厮磨中，原本潮红的脸，更是红了几分，呼吸也急促，甚至伸出纤细的手，勾着他的脖子，却说出了一句让瑞亲王吐血的话。
“够了，我累了，我要睡觉了！”
眸子一沉，瑞亲王抚过她的背，“鸢儿，你心里可是还有气？”
莫梓鸢绽放出一抹极灿烂的笑意，“我只是最后相信你一次，给我们之间一次机会，但是我还没有原谅你！”
在她转身回头之时，其实内心已经原谅了他，只是女人的天性，都想着虽然心里妥协，但是面上却是不能善罢甘休，见男人为她鞍前马后，小心翼翼，这心里才能舒坦。
“那你如何才能原谅我？你说！我照做！”瑞亲王无奈。
“看你表现，给你三个月的试用期，不满意！”莫梓鸢呵呵一笑，如风铃清脆地敲击，“退货！”
“三个月！”一种天将塌下来的感觉，瑞亲王眨眨眼睛，露出一脸苦相，“看在我长相还算过得去的份上，可以稍微的缩短一下时间吗？”
莫梓鸢忍住笑意，“我岂是被美色所惑之人？人人平等懂吗？这工作试用期都三个月，难不成这终生大事不用好好考虑？”
“好好好！”瑞亲王连说了三个好，已经妥协，想着美人在怀却不能吞入腹内，就憋的难受，想着那香软的身子，柔柔的低吟，便激动的全身都要炸掉，素来清冷寡欲的他一旦对她动了情，也自是难以从容，只得哑着嗓子道：“不能吃肉，能喝点汤吗？”
这一刻他眼里的温柔，让她感觉很温馨，这些日子的孤独无依终是结束，心中一酸，只是问道：“你的伤……”
“这点小伤，难不倒我！”瑞亲王见她默许，饱览她微嗔的娇媚秀色，一颗心都是痒痒的难受。
“小伤？方才见你又是吐血，又是淋雨的，我看赶紧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受了伤才能考验你夫君到底行不行，可别小瞧了我！”
一句话把她堵的死死的。
她嘴角轻瞥，“我哪里敢小瞧你，别闹了。”超他眨巴眨巴眼，示意外头的人都在。
瑞亲王敛眉轻咳了一声。
“驭！”
马车突然停下。
莫梓鸢正要相问，却见瑞亲王将她放倒，一个身躯便压力上来，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如一首夜的序曲，“现在方圆百里之内，再无任何人可以打扰我们。”
“你个流氓，外面下雨呢，有没有人性啊？”莫梓鸢翻了个白眼。
这些暗卫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就一个轻微的咳嗽声，就知道他们老大要办事？
“化身为狼后，没有人性，只有狼性！”瑞亲王锐利的眸子微眯，扣紧了她的双手往她头上一拉，免得她再拒绝，便吻上了她唇。
说好的调教，就从今夜开始，只是小女人之前才流了孩子，现在并不是伺候他的时候，虽不能实质性点做点想做的事，但是能与她那般缠绵拥吻，也是极度**之举。
两道身影在氤氲的火光下，相接的唇久久不曾分开。
本想着借着这个吻，来缓解他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可与她纠缠了一番，却是越发的难受。
他终于理解那句世间唯有求而不得之苦，才是大苦。
只是，他如今不是苦，而是热的快要爆裂。
“我出去醒醒神！”终是受不了这般撩拨，瑞亲王暗哑出口。
莫梓鸢嘴角一抽，透过珠帘，雨已经停了，而那个颀长风华的人影儿在夜风中来回踱步。
忍住笑意，却听的马车外传来绮丽的声音，“王妃！”
莫梓鸢拢了拢衣裳，轻咳了一声，绮丽便进了马车来，手里托了一个枣红色的托盘，托盘里全是清淡而容易下咽的食物。
从早上婚礼开始，她便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现在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谢谢！”也不顾任何形象，便对着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王妃，您慢点，这些都是王爷吩咐给您准备的。”
“凑合吃！”莫梓鸢吃着吃着，蓦地抬头问了她一句，“绮丽，你跟了他多久了？”
“三年！”绮丽急急吐了一句。
“那男人真够狠心的，你这般娇可的人儿，竟然放在那么个水深火热之地！”
“王妃，您，您别误会！奴婢……”绮丽急的连忙跪下。
莫梓鸢蓦地好笑，朝她摆摆手，“你跟我那些日子，也便知道，我这人不讲规矩，别动不动便对我三跪九叩的，真是要折寿的，我就是随口问问，别紧张。今日，多亏了你了。”
“一切都是奴婢份内之事。”
绮丽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脊背却是一阵汗湿，紧紧攥住的手心，亦是湿滑一片。
“好，起来吧，我也吃饱了，出去消消食。”
下马车，外面的寒风呼啸得极是狰狞。
“这风景可美？”
“美则美矣，却不及我家鸢儿万分。”
“哟，嘴角有怨气呢。”
“这夜黑风高，你看的这般仔细？”
“我是谁，不用眼睛看，用心灵去感受，懂吗？”
“你啊。”
瑞亲王爱怜的顺了顺她如墨般的长发，宠溺的将她纳入怀中，一股好闻的女儿香气钻入鼻尖，方才努力压下去的那股子火又噌的冒上来。
“鸢儿，还能这般与你斗嘴，真好！”他低下头，吻在她的额头上，那样专注的吻，蕴含着眷念，怜惜，还有深深的爱意。
“你有被虐倾向吧？”莫梓鸢半阖着眼，轻笑。
绮丽将大氅递过去，瑞亲王顺手接过，却将它披在了莫梓鸢的身上，“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你来沧浪是为了助拓跋乾吗？”
瑞亲王轻点了下她的鼻尖，拢紧风氅，将她裹紧在怀里，“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
“是吗？”莫梓鸢瘪了瘪嘴巴，可怜兮兮地望向他，眸底似有雾起浮动。
“自你离开之后，我虽每日都沉浸在政事中，却是经常无法集中精神，无论看到什么，我都会与你联系在一起。吃饭，想你；走路，想你；躺在床榻上，更是想的紧！”
说到这，似是为了证明他当时的感受，环在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莫梓鸢靠着他暖暖的身子，“你当真，爱我吗？你觉得我这人，好吗？”
“非常好！”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回答。
莫梓鸢笑得一脸阳光灿烂，“那是自然！接着呢？”
瑞亲王微微一愣，随又道：“其实拓跋逸与拓跋乾狗咬狗，我并不需要干预，但当我知道你竟然要嫁给他，我便应允了拓跋乾的邀请。”
顿了顿，忽的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道：“鸢儿，瑟儿之仇，我定会让拓跋逸偿还！”
莫梓鸢身子一颤，心脏猛地一窒，“瑟儿。”
从前两人说过，如果生的女儿便唤作景瑟，儿子便叫景天。
如果，没有那些误会，或许，她的那个孩子，就不会有事。
可惜没有如果，今生今世，自己或许再也没有希望为他生儿育女。
“鸢儿，且宽心，你可听过天下第一鬼医？”
莫梓鸢摇摇头。
“传说他有医死人活白骨的绝妙医术，只是性格有些怪异，不轻易出山治人！”
“一般医术高超的人似乎性子都很古怪！”
“我有名暗卫的兄弟是那鬼医唯一的徒儿，之前我已修书让他去请鬼医老人出山，定让他将你治好。”
莫梓鸢忙不迭的点头，虽然自己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是觉着，能给所爱的人生儿育女，这人生才能圆满，子女是父母爱情的延续。
放心心中一块大石，莫梓鸢心情颇好。
“晚上绮丽陪我，你去那睡！”莫梓鸢指了指后头那辆马车。
“不行！”瑞亲王断然拒绝，好不容易抢回了夫人，想到能抱着那久违的软绵绵的身子入睡就一阵激动难抑，“鸢儿，我身受重伤，你得在旁伺候我！”
“方才见你那般，没觉着有多重的伤？”
“那是因为不想你担心！”
“现在就不怕我担心了！”
“我更担心不能同你睡觉。”
莫梓鸢嘴角一抽，这无赖。
“你那么多属下，伺候人的功夫比我好！”
莫梓鸢将一旁尴尬的难以自处的绮丽拉过，便大步往马车走去。
“鸢儿，你怎的这般狠心，你是我的夫人，为何不与我睡！”仍是不放弃的瑞亲王企图再次据理力争。
“因为……”莫梓鸢很努力的想了想理由，憋着笑意，才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你打鼾，让我如何安睡？”
绮丽闻言，整个人一个踉跄，冷傲等人也是暗自垂下了头，不敢做声。
王妃竟然说王爷，打鼾。
难怪王爷如此喜欢她，她果真与旁的女子不一般。
绮丽心想着，嘴角却是抽的难受，心里想笑，又不敢笑。
“想笑就笑，别憋坏了！”莫梓鸢低头在她耳边附语。
看着莫梓鸢亲昵的搭着绮丽的肩膀往马车而去，景瑜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
当晚，各自睡下了之后，莫梓鸢却翻来覆去的夜不安枕，想着又要回到那个地方，心里有欢喜亦有忧愁，董静萱的事虽然景瑜说交给他处理，但是棘手的是董静萱怀有身孕，一个处置不好，她真是不敢想象，另外，在鬼谷老人出山之前，自己无法生育的事如果被旁人知晓，即使景瑜不休妻，这皇家也容不下她。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处不叫人头疼，幸亏，回去之后能看到那些亲人朋友。
而景瑜这边，刚吹完冷风上了马车。
虽然自己一副要将她吃干抹净的样子，其实只是不想她心里别扭，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伤害，她也不会在沧浪受了那般苦，委身了拓拔逸，连两人之间的孩子也没有留下，再者，她的身子刚流产过，也不适合同房。
虽然，他确实很想要她，想的快发疯了一般，不过，此事也得回到王府，找太医为她瞧好身子再说。
**
在马车辘轳的滚动中，莫梓鸢怀着一个颗极度复杂的心情再次回到了瑞亲王府。
撩开马车的帘子，凝神看着朱漆大门上刚劲有力的‘瑞亲王府’四个字的牌匾，目光有些迷离，久久无语。
这个她曾经说过，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却又一次踏足了。
目光里浮波涌动，各种回忆涌上心头。
她只觉着身子一轻，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都是人呢。”
这男人总是不分场合。
这回大夏的路上周围都是暗卫高手环绕，身旁还有个绮丽在，他也这般旁若无人，想亲她了直接便吻了上来，想抱她了也不顾自己屡次裂开的伤势，抱着她转圈，这走走停停的，本来就两日的路程，她们足足用了一倍的时间。
瑞亲王见女人羞红的脸，却是撩她一句，“你是我的女人，怕什么？”
如今的他只想在所有人面前宣誓，他对她的宠爱。
“喂，独裁主义者，怎么教育你的？就忘记了？嗯哼？”
鼓着腮帮子，这男人真是不得不要亲自来教育一番。
“呃，夫人是**的个体，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自己。”
“这还差不多！”
“夫人的教诲每日让我有振奋精神，提神灌顶之功效。”
“贫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中只有彼此，视旁人如无物。
“隐之！”开口的女声极是婉转好听，就如夜莺唱歌一般清脆。
莫梓鸢侧颜望去，见那女子眉眼如花，纱裾飘飘，正向他们款款而来。
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董静萱，又是谁呢。
莫梓鸢挣扎着想要从他怀抱里下来，景瑜却更是用力了一分，附耳低语道：“再乱动，我就吻你！”
僵着脖子瞪他，莫梓鸢脸红得似要滴血一般，真是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男人。
不，眼前这个无赖。
“姐姐，你也回来了。”
莫梓鸢没心没肺的朝她笑了笑，“呵呵，董小姐，好久不见！”
“林伯，遣人去宫内寻刘御医前来给王妃请脉，本王先送王妃回‘听雨阁’，你招呼董小姐在前厅用茶，。”
莫梓鸢瞄了一眼他轮廓清冷的侧颜，又回头望了一眼在旁边略显局促的董静萱，心里别扭的不是滋味。
想不到刚回来，董静萱就找上了门。
如今的董静萱就好比当初发现他们‘奸情’的她一样。
那样无助，彷徨。
其实，仔细想想，董静萱也没错，错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没事招惹那么多女人！
“我又没病，干嘛要请脉！”心底的一股怒火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窜上了心头，她挣扎一番，语带不快道：“放我下来！”
景瑜见她情绪不对，连忙将她轻然放下，柔声道：“我只是想让太医看看你的身子。”
“我好的很，不需要！”
“乖，你回房等我片刻，一会我便回来。”
“王妃！”
莫梓鸢还待呛声，却忽闻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惊喜回眸，见兰央手里端着一个红漆托盘疾步而来。
“兰央！”
提起裙摆，疾步如飞的跑至她身边。
“王妃，您的千层糕，还热乎着。”
莫梓鸢双眼一红，想起离开那日，骗她去做了千层糕，倏地脸面一窘，低低道：“兰央，我……”
“王妃，奴婢都明白。”
“走，吃东西去，我在外面最想念的就是你的手艺了，兰央！”莫梓鸢也不顾身后那道灼灼的视线，径自带着兰央离开。
直到莫梓鸢的身影离开了视线，景瑜才收回目光，淡淡的对身后小心翼翼的立在一侧的董静萱道：“静萱，你随本王来。”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疏离与冷漠，董静萱心抽搐的有些难受，却还是随着男人的步子跟了上去。
“王妃，您真放心让王爷和董小姐单独相处？”
兰央腻歪着脸，托着腮帮看她。
莫梓鸢将最后一口千层糕咽下肚，满意的笑了笑，“当然……”拖长了音调之后，吐出来一句，“不放心！”
“那您还让他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
见她不解，莫梓鸢轻拍了下她笨笨的脑袋，“不放他们两个独处，我怎么知道我这回来是对还是错，如果是错，后悔还来得及。”
“王妃，您还要走？”兰央欲哭无泪，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的把她盼回来，她却还想着离开。
“那不是看他表现么！”
“怎么看？”
莫梓鸢又是一个爆栗，“自然是去偷看，难道还光明正大去问啊，傻啊！”
时间也差不多了，且去看看那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虽然偷听墙角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景瑜也多次表明了立场，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她觉得还是得留一手，免得又被骗的数钱。
大厅上，瑞亲王已经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慢条斯理的在品着。
“隐之！”终是受不住这沉默压抑的气氛，董静萱还是轻声低唤了一句。
她款款走近他，裙裾带香，含着笑意道：“隐之，你与姐姐为大夏祈福这段时间，萱儿在府中亦是足不出户，烧香拜佛，盼你与姐姐身体安康。”
静寂了好半晌儿，景瑜才放下手边的茶盏，抬了抬眼皮儿，“静萱，你有心了，以后还是唤我王爷吧。”
‘隐之’这个表字，是鸢儿内心的一根刺，以免他往后被那刺所伤，看来还得换个。
莫梓鸢携着兰央正蹑手蹑脚接近大厅，在门扉处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心中一甜，暗骂了一句，算你有良心，知道我听不得那两个字。
厅内的董静萱却是有着同莫梓鸢天壤之别的心情，身躯颤颤的提了提裙子，在他面前缓缓跪下，语中无尽的酸楚，“王爷。”
从前的景瑜对她未有过片刻的温柔，两人相处仅是谈论益助他夺嫡的正事，她的心也从未有过一丝慌乱，但是方才，她在远处便看到，他对她那般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就如同在看一个绝世的宝贝一般，竟然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现在，对了她，却又是恢复了他一贯的清冷。
如今又要与她谈话，莫不是之前的婚事有变？他不想再给予平妻之位？
只是，如果是妾身，那她所出不过是一庶子。
不行，绝不能妥协，她们相识十年，绝不是那女人这短短数月可以相比的。
想到这，紧绷的心神又宽松了几分。
景瑜淡淡瞟了她一眼，放下茶盏，轻佛了下袖袍示意她起身来，“起来吧，有孕在身别跪着了。”
董静萱心里一喜，一双翦水秋瞳巴巴的看着他，软声细语，“王爷，常听人说母子连心，许是知道你要回来了，昨夜感觉他踢了我。”
他果然还是心疼她的。
莫梓鸢心脏一抽，这董静萱的孩子最多三个月，就会踢人？忽的想到，自己永远也无法去经历一个正常的女人该经历的这个过程，那种酸涩的滋味，让她不禁眼圈就是一红。
听她说到孩子时满脸的笑容，景瑜心中却是一紧，若不是为了这孩子，或许，他不会害的鸢儿远走他方，更是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想到这他便是坚定了几分。
“静萱，你从前不是说喜欢远离朝堂安逸的生活吗？本王会安排你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你在那跟孩子一起，想必，你会喜欢的。”
“那你呢？”
董静萱嘴唇颤抖着，感觉身上有些发冷。
“静萱，从前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觉得不讨厌一个人，便是喜欢，所以，一直以为喜欢的便是你。”他语气一顿，声音多了一份轻柔，“直到遇到她，我也说不出她哪里好，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时而伶俐，时而迷糊，却是慢慢占据了我所有的心，我眼里再也看不到任何女人，只想与她在一起，给她所有我能给的。”
这般温柔的告白，即使是平常的男子，也能让女子心动不已，何况是他，他是天之骄子，权倾朝野的瑞亲王，如今没了劲敌景聪，没准今后就是帝王之尊。
想不到听墙角听到了他的一番真心，不知道是庆幸呢还是庆幸，只是自己似乎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我呢，我们的孩儿呢？”董静萱凄然一笑，“你要将我怎么办？皇上已经指婚，就算你不再喜欢我，你的亲骨肉都不要了？”董静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不会和姐姐争什么，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即使没有名分，我也不在乎，只求你别不要我。”
想不到，他竟然连一个妾室都不愿意许给她，但是他既然说出了口，断然不会更改，他从前便是怕她流泪，只要她掉眼泪，他是会心痛的。
“静萱，她曾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当时觉得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如今，我就是那傻子，那疯子！”
虽然年少相识，他这般说话，她也是第一次见，那话中包含的深深的眷念与爱意刺的她心痛不已。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董静萱喃喃的重复，声音里有一丝嘲笑，像是在笑他，又像在笑她自己，“那日，我看着她，觉得她挺可怜，原来，可怜的人是我。”
看着这样的董静萱，莫梓鸢蓦地想到那日，如今却是转换了身份，哭的是她，笑是却是自己。
“静萱，本王曾许诺给你名分，如今是我违背在先，你若有气，尽管给我几刀，我决不吭声。”说到此处，他蓦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冷的光芒，递给她，“静萱，你动手吧。”
“你宁可死，都不愿意接受我们母子吗？”绝望的眼泪终是忍不住低落了下来，董静萱心痛的几乎不能站立。
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却抵不过一个小小的莫梓鸢，这个她曾经觉得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女人。
“我们相识了十多年！”
“你曾经说过，将来君临天下，我必为你帝后！”
“你们才在一起多久，隐之，我不相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爱的人是我，你只是因为要利用她以牵制萧将军的，对不对，如果她没有那层身份，你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董静萱说到最后已经近乎嘶吼，拿着刀柄的手抖得厉害。
“不，静萱，我爱她，是那种爱到心尖上的爱，无法与你道出的爱，没有她，我便觉着，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的。”
“隐之，你变了！”
“是，本王是变了，爱确实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当你见了她，你会变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去，但是你的心里是极度欢喜的，欢喜到那尘埃是会开出花来的，你是个好姑娘，本王永远不会忘记你那些年你对我的宽慰，你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爱你。”
“更好的男人？”董静萱含笑看他，眉角携着寒风，“世间还有谁，能比你更好，你无情，可是我却不能无义，萱儿知道既然你已打定注意，便是无法挽回，只是隐之，你能抱抱我吗？”
董静萱望着他颀长孤冷的身影，泪眼模糊，一双眸子期盼的望着他，希望听到那张薄唇轻吐出安慰她的话语。
如果他肯抱她，或许，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本王的怀里，今后只会有她。”
怔怔的站在原地，他虽然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边，冷漠得不近人情的俊朗在说到她时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宠溺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将无声低落的眼泪抹去，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灿若朝霞、明媚如春光。
笑罢，她紧了紧手上的匕首，便毫无留恋的往脖子上吻去。
“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谁！”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莫梓鸢高喊一声，幸亏身手敏捷的景瑜一把便将她手里的匕首夺走。
“静萱，你知道的，从来没有人可以逼我。”瑞亲王一汪深不见底的眸子，深邃冷漠，董静萱觉得全身都像结了冰一般，浑身都被寒冷冰冻，那阴凉淡漠的目光层层笼罩过来，让她的心脏狂跳不已。
莫梓鸢亦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看了一眼两人，手心一攥，心情极是矛盾。
就在周身空气将至冰点之际，景瑜将手上攥着的匕首毫不迟疑的插向了自己的身上。
他这一个动作发生在瞬间，待两人反应过来，那鲜血早已汩汩涌出。
“金鱼！”
“王爷！”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静萱，这一刀是我欠你的！”本就脸色泛白的瑞亲王此时更是苍白的可怕，被匕首捅破的伤口正在往外突突的冒着鲜血。
“你傻啊，还真的刺自己一刀？不要命了？”莫梓鸢见他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不由的又气又急，“兰央，赶紧唤大夫来！”
“是，王妃！”正在厅外待命的兰央一个醒神，正欲转身去寻了大夫来，却见管家林伯已经引了刘太医前来，心下一喜，立即朝屋内回道：“王妃，刘太医到。”
莫梓鸢方才抬头便见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男子，急匆匆地拎着医药箱，抹干了汗水，就要跪下行礼。
“太医免礼，赶紧给王爷看伤。”
“是！”
刘太医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打开拎着的医药箱子，为他将方才的伤口上好药包扎好才道：“王爷，您虽身子强健，但是之前所受之伤并未好好处理，这又添新伤，微臣建议之后半月您还是卧床养伤，切勿再让伤口裂开。”
“本王无碍！”景瑜满脸冷冽，声音不怒自威。
“无碍，无碍，景老七，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命就是对我不负责，你既然是这种没有责任感的男人，那试用期便提前结束，我要炒你鱿鱼！”
莫梓鸢的话他听的似懂非懂，但是光瞧她那恶狠狠的神色，似乎真的有那么几分的不悦，越发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俊目柔了几分，乖顺的不行，“夫人之令，为夫自当遵从！”
说罢，也不顾四周目瞪口呆，朝冷傲等壮汉斥道：“还不扶本王回房休息！”末了还朝莫梓鸢使了个眼色，“夫人，为夫这便乖乖回房等你！”
却不知，自这日起，英明神武的瑞亲王被冠上了‘惧内’的头衔。
前厅瞬间安静了，独留莫梓鸢与董静萱。
两人静默不语。
“董小姐。”
“王妃。”
莫梓鸢理了下思绪，她虽不喜董静萱，但是将心比心，她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但是她虽然心善，却不是圣人，而且她心思也单纯，她爱景瑜，那么便要同他在一起，那些所谓的成全什么的，对于她来说统统都是狗屁。
“董小姐，我知道你委屈，但是我爱他，所以，这事，抱歉了，我不能退步。”
“王妃，腹中胎儿无辜，静萱不奢望能入府与您平起平坐，就算是一个粗实丫鬟，终生伺候王妃您，静萱也绝无怨言，求王妃成全。”董静萱一番话，言辞恳切，跪在她面前，梨花带雨。
“绝无怨言？董小姐，我看过太多的宫斗剧了，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这个道理我是省得的，我不想将时光浪费在那些争宠夺爱上面，我这下半辈子，只想与景瑜两人好好在一起，如果他心中是你，我一定马上为你们腾出位置，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但是他心里没有你，你即使勉强在他身边，你不会快乐，他也不会快乐，而我，更会不快乐，为了不让我们三个人痛苦，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
“为了不让我们三个人痛苦，所以便要我独自痛苦？”董静萱盈盈起身，将眼角的泪痕抹去，声音极为冷静，“莫梓鸢，你们欺人太甚了，我喜欢了他十一年，整整十一年，每每相思而不得见，即使见面也只是为他递送消息，我盼了那么久，终是盼到能站在他身侧，为他生儿育女，可你们却将我这个唯一的梦给打碎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说到末句，那眼神中的狠戾恨不得将莫梓鸢千刀万剐，凭什么她能获得隐之那般的对待，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应当是她，是她而已。
董静萱句句在理，让莫梓鸢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词语去反驳，从她立场来看，他们确实伤她很伤，但是从爱情的角度来说，没有谁对谁错。
“王妃，请您最后转达一句给王爷，我董静萱好歹也是丞相之女，不会对他纠缠不休。”董静萱径直离开，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飘入耳中。
难道她就此放弃了？
她觉得不会如此简单，董静萱外表看似娴静温柔，但是骨子里那傲气却是不容她人小觑。
想着那男人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火气就没法咽下，命都没有了，还相依相伴个屁。
如何离开瑞亲王府的，她不知道，她只觉着一颗心，被扯得生生作痛，几乎窒息，那感觉就像谁扼住了她的咽喉一般，全身的力气也被抽干了一样，双腿刹那间便软了。
在她栽倒之际，却被一人抱住。
那个怀抱温暖，感觉，宽厚，却是没有丝毫景瑜的味道。
董静萱挣扎着起身，一双美眸幽幽的望着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目光掠过一抹轻嘲，“顾子墨，你今后不必再护卫我了，他已经不要我了。”她轻轻推了他一把，他却纹丝不动。
她有些恼火，“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欺负我，隐之他不要我了，为了那个女人，连他的亲生骨肉都不要，现在连你，你也欺负我！”
顾子墨眼神萧索如秋，一抹心疼盘踞其中，紧了紧怀中的女子，“别哭！”
“除了说这个，你还能做什么，你能让他娶我吗？”
“不能！”
“那你能干嘛？”
“我娶你！”
三个字让本欲开口的董静萱倏地一征，忽的扬起手一个巴掌便落在他的俊脸上。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娶我！”
一甩衣袖，董静萱站直了身子，径自上了马车。
顾子墨怔怔地望着那道瑰丽的身影慢慢消失才将视线收回。
是啊，凭什么能娶她呢。
本来想着与她道别一番，他却没有把持住，说了那般话。
**
听雨阁内，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当绮丽煎了药过来，瑞亲王正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假寐。
“王爷。”绮丽低唤了一声。
瑞亲王耳聪目明，光听脚步便知并非所盼之人，不咸不淡的随口问道：“王妃呢？”
“王妃……”一咬牙，绮丽还是恭敬的回禀道：“王妃带着兰央回将军府了，这是她留给您的。”说着从怀内摩挲出一张素笺递上。
瑞亲王瞬间坐直，将信展开。
“回娘家半月，好好养伤，勿念！”
短短的一句话，就走了？
将信笺翻过。
果真没有了？
“王妃还有留下什么话没有？”瑞亲王佯装咳嗽了一声，似是随意问道。
“王妃说……”
见她支支吾吾，瑞亲王眉毛一挑，催促道：“快说！”
绮丽背脊一寒，连声将莫梓鸢临走时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妃说，王爷若敢私自前去寻她，她……她说让你好看。”
景瑜听完一摆手，淡淡道：“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那这药？”
景瑜瞥了一眼那墨绿色的药汁，想起她的话，径自端过来一口喝掉。
躺回床榻之上。
不寻她而已，看丈母娘总在理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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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莫梓鸢与瑞亲王冰释后，两人在这章有没有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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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不喜欢吗？那还是换成我折磨你罢？”景瑜一双揽在她腰上的大手紧了紧，最后索性把她拦腰抱起，坐在他的腿上。
“哎，我说你这男人越发没个正经了，从前那般高冷范哪去了？”莫梓鸢顾忌他身上有伤，也没挣脱，只是暗叹一个人的脸皮厚到如此境界，也是世间少有。
“高冷饭是什么饭？”景瑜挑眉。
“呃……那是……”每次说着他听不懂的词语，莫梓鸢心中就有一股子欺负古代人的成就感，见他仍是盯着她，随即解释道：“你不是手里掌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瑞亲王吗？全身不是应当散发着高冷清贵、不近人情、傲娇冷漠，这才符合你的气质嘛！”
“在你面前，我不是瑞亲王，仅是你的夫君，就如平常夫妻一般。”
“平常夫妻。”莫梓鸢细细揣摩这几个字的含义。
他不是一个寻常人家，便注定不可能像平常人那般。
即使是平常人家，也很难只有一个妻室罢。
“鸢儿，别担心，之后一切交给我！”见她柳眉轻蹙，收起玩笑之心，他开口的话语很轻柔，听上去像是宽慰她，但那股子天生的王者的统御之气却难以掩饰。
“倒是忘记了，如今这大夏，瑞亲王跺一跺脚，这大地都要抖三下。”莫梓鸢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来，“你这般滔天的权势，我之后是不是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你若喜欢，自然可以！”
“那我若想杀人呢？”
景瑜轻轻一笑，目光柔柔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会为你递刀！”
莫梓鸢被他堵得有些语塞。
“现在知道你夫君没有那么差劲吧？”
莫梓鸢心中一虚，“我什么时候说你差劲了！”想到那时候自己确实口不择言的说了很多伤他损己的话，吞了口吐沫，她有点脸红鬼鬼一笑，“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棒的！”
“当真？”唇角上扬，那灼灼的目光看向她，带着那么一股子的暖意，就像映在冰雪中的太阳一般，嘴角扯起一丝幸福的余味，低下头狠狠啄了啄她软软的嘴唇。
“总不能承认自己的眼光差吧？”
对于莫梓鸢刺他的话，景瑜却没有丝毫的不悦，搂紧她的腰肢，将头埋在她带着清香的秀发中，轻喃，“自此之后，与你执手，我的生命便尽赋与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
再没有比这样的话更能撩拨人的心，莫梓鸢心中微微动容，那坚韧无暇的身躯靠近她，灼热的吻便像车窗外的雨点般落在了她的眉间，鼻尖，唇上，又慢慢的辗转到她敏感至极锁骨，一句句暗哑低沉的声音，酥的她骨头都软掉了。
“鸢儿，不怕，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吻你。”
“你不觉得这句话有语病吗？”莫梓鸢被他吻的全身发颤。
“管它有什么病，闭眼，女人。”
瑞亲王又恢复他的霸气，直接二话不说又吻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吻就像火山爆发一般，那热度烧的她脑子顿时被放空，也顾不得这马车的隔音效果如何，只是热情的与他吻在一处。
这是两人自分别后第一次没了别扭，如此肆无忌惮的吻，大概是失去了才知这珍惜的滋味，让他越发的急切，越发珍惜两人独处的时光，亦觉得这样远远不够。
“鸢儿，你可知我有多想你！”星眸微动，呼吸滚烫不已，那声音低沉的近乎暗哑，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深沉的魅惑。
“我……我也是！”
在他热切的亲吻中，整个人似乎被点燃了，白皙的肌肤被一层薄薄的粉色包裹，望着他长长的睫毛在她眼前眨动，那近在咫尺的半敞着的精致肌理，带着一种蛊惑的力量与征服感，她终是承认了心底的声音。
马车滚动，车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灯火，映着她的俏丽的容颜，他的手似有万般的柔情蜜意，动作轻缓，挠的人心尖儿都在缩紧和发颤。
在他的耳鬓厮磨中，原本潮红的脸，更是红了几分，呼吸也急促，甚至伸出纤细的手，勾着他的脖子，却说出了一句让瑞亲王吐血的话。
“够了，我累了，我要睡觉了！”
眸子一沉，瑞亲王抚过她的背，“鸢儿，你心里可是还有气？”
莫梓鸢绽放出一抹极灿烂的笑意，“我只是最后相信你一次，给我们之间一次机会，但是我还没有原谅你！”
在她转身回头之时，其实内心已经原谅了他，只是女人的天性，都想着虽然心里妥协，但是面上却是不能善罢甘休，见男人为她鞍前马后，小心翼翼，这心里才能舒坦。
“那你如何才能原谅我？你说！我照做！”瑞亲王无奈。
“看你表现，给你三个月的试用期，不满意！”莫梓鸢呵呵一笑，如风铃清脆地敲击，“退货！”
“三个月！”一种天将塌下来的感觉，瑞亲王眨眨眼睛，露出一脸苦相，“看在我长相还算过得去的份上，可以稍微的缩短一下时间吗？”
莫梓鸢忍住笑意，“我岂是被美色所惑之人？人人平等懂吗？这工作试用期都三个月，难不成这终生大事不用好好考虑？”
“好好好！”瑞亲王连说了三个好，已经妥协，想着美人在怀却不能吞入腹内，就憋的难受，想着那香软的身子，柔柔的低吟，便激动的全身都要炸掉，素来清冷寡欲的他一旦对她动了情，也自是难以从容，只得哑着嗓子道：“不能吃肉，能喝点汤吗？”
这一刻他眼里的温柔，让她感觉很温馨，这些日子的孤独无依终是结束，心中一酸，只是问道：“你的伤……”
“这点小伤，难不倒我！”瑞亲王见她默许，饱览她微嗔的娇媚秀色，一颗心都是痒痒的难受。
“小伤？方才见你又是吐血，又是淋雨的，我看赶紧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受了伤才能考验你夫君到底行不行，可别小瞧了我！”
一句话把她堵的死死的。
她嘴角轻瞥，“我哪里敢小瞧你，别闹了。”超他眨巴眨巴眼，示意外头的人都在。
瑞亲王敛眉轻咳了一声。
“驭！”
马车突然停下。
莫梓鸢正要相问，却见瑞亲王将她放倒，一个身躯便压力上来，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如一首夜的序曲，“现在方圆百里之内，再无任何人可以打扰我们。”
“你个流氓，外面下雨呢，有没有人性啊？”莫梓鸢翻了个白眼。
这些暗卫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就一个轻微的咳嗽声，就知道他们老大要办事？
“化身为狼后，没有人性，只有狼性！”瑞亲王锐利的眸子微眯，扣紧了她的双手往她头上一拉，免得她再拒绝，便吻上了她唇。
说好的调教，就从今夜开始，只是小女人之前才流了孩子，现在并不是伺候他的时候，虽不能实质性点做点想做的事，但是能与她那般缠绵拥吻，也是极度**之举。
两道身影在氤氲的火光下，相接的唇久久不曾分开。
本想着借着这个吻，来缓解他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可与她纠缠了一番，却是越发的难受。
他终于理解那句世间唯有求而不得之苦，才是大苦。
只是，他如今不是苦，而是热的快要爆裂。
“我出去醒醒神！”终是受不了这般撩拨，瑞亲王暗哑出口。
莫梓鸢嘴角一抽，透过珠帘，雨已经停了，而那个颀长风华的人影儿在夜风中来回踱步。
忍住笑意，却听的马车外传来绮丽的声音，“王妃！”
莫梓鸢拢了拢衣裳，轻咳了一声，绮丽便进了马车来，手里托了一个枣红色的托盘，托盘里全是清淡而容易下咽的食物。
从早上婚礼开始，她便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现在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谢谢！”也不顾任何形象，便对着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王妃，您慢点，这些都是王爷吩咐给您准备的。”
“凑合吃！”莫梓鸢吃着吃着，蓦地抬头问了她一句，“绮丽，你跟了他多久了？”
“三年！”绮丽急急吐了一句。
“那男人真够狠心的，你这般娇可的人儿，竟然放在那么个水深火热之地！”
“王妃，您，您别误会！奴婢……”绮丽急的连忙跪下。
莫梓鸢蓦地好笑，朝她摆摆手，“你跟我那些日子，也便知道，我这人不讲规矩，别动不动便对我三跪九叩的，真是要折寿的，我就是随口问问，别紧张。今日，多亏了你了。”
“一切都是奴婢份内之事。”
绮丽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脊背却是一阵汗湿，紧紧攥住的手心，亦是湿滑一片。
“好，起来吧，我也吃饱了，出去消消食。”
下马车，外面的寒风呼啸得极是狰狞。
“这风景可美？”
“美则美矣，却不及我家鸢儿万分。”
“哟，嘴角有怨气呢。”
“这夜黑风高，你看的这般仔细？”
“我是谁，不用眼睛看，用心灵去感受，懂吗？”
“你啊。”
瑞亲王爱怜的顺了顺她如墨般的长发，宠溺的将她纳入怀中，一股好闻的女儿香气钻入鼻尖，方才努力压下去的那股子火又噌的冒上来。
“鸢儿，还能这般与你斗嘴，真好！”他低下头，吻在她的额头上，那样专注的吻，蕴含着眷念，怜惜，还有深深的爱意。
“你有被虐倾向吧？”莫梓鸢半阖着眼，轻笑。
绮丽将大氅递过去，瑞亲王顺手接过，却将它披在了莫梓鸢的身上，“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你来沧浪是为了助拓跋乾吗？”
瑞亲王轻点了下她的鼻尖，拢紧风氅，将她裹紧在怀里，“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
“是吗？”莫梓鸢瘪了瘪嘴巴，可怜兮兮地望向他，眸底似有雾起浮动。
“自你离开之后，我虽每日都沉浸在政事中，却是经常无法集中精神，无论看到什么，我都会与你联系在一起。吃饭，想你；走路，想你；躺在床榻上，更是想的紧！”
说到这，似是为了证明他当时的感受，环在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莫梓鸢靠着他暖暖的身子，“你当真，爱我吗？你觉得我这人，好吗？”
“非常好！”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回答。
莫梓鸢笑得一脸阳光灿烂，“那是自然！接着呢？”
瑞亲王微微一愣，随又道：“其实拓跋逸与拓跋乾狗咬狗，我并不需要干预，但当我知道你竟然要嫁给他，我便应允了拓跋乾的邀请。”
顿了顿，忽的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道：“鸢儿，瑟儿之仇，我定会让拓跋逸偿还！”
莫梓鸢身子一颤，心脏猛地一窒，“瑟儿。”
从前两人说过，如果生的女儿便唤作景瑟，儿子便叫景天。
如果，没有那些误会，或许，她的那个孩子，就不会有事。
可惜没有如果，今生今世，自己或许再也没有希望为他生儿育女。
“鸢儿，且宽心，你可听过天下第一鬼医？”
莫梓鸢摇摇头。
“传说他有医死人活白骨的绝妙医术，只是性格有些怪异，不轻易出山治人！”
“一般医术高超的人似乎性子都很古怪！”
“我有名暗卫的兄弟是那鬼医唯一的徒儿，之前我已修书让他去请鬼医老人出山，定让他将你治好。”
莫梓鸢忙不迭的点头，虽然自己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是觉着，能给所爱的人生儿育女，这人生才能圆满，子女是父母爱情的延续。
放心心中一块大石，莫梓鸢心情颇好。
“晚上绮丽陪我，你去那睡！”莫梓鸢指了指后头那辆马车。
“不行！”瑞亲王断然拒绝，好不容易抢回了夫人，想到能抱着那久违的软绵绵的身子入睡就一阵激动难抑，“鸢儿，我身受重伤，你得在旁伺候我！”
“方才见你那般，没觉着有多重的伤？”
“那是因为不想你担心！”
“现在就不怕我担心了！”
“我更担心不能同你睡觉。”
莫梓鸢嘴角一抽，这无赖。
“你那么多属下，伺候人的功夫比我好！”
莫梓鸢将一旁尴尬的难以自处的绮丽拉过，便大步往马车走去。
“鸢儿，你怎的这般狠心，你是我的夫人，为何不与我睡！”仍是不放弃的瑞亲王企图再次据理力争。
“因为……”莫梓鸢很努力的想了想理由，憋着笑意，才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你打鼾，让我如何安睡？”
绮丽闻言，整个人一个踉跄，冷傲等人也是暗自垂下了头，不敢做声。
王妃竟然说王爷，打鼾。
难怪王爷如此喜欢她，她果真与旁的女子不一般。
绮丽心想着，嘴角却是抽的难受，心里想笑，又不敢笑。
“想笑就笑，别憋坏了！”莫梓鸢低头在她耳边附语。
看着莫梓鸢亲昵的搭着绮丽的肩膀往马车而去，景瑜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
当晚，各自睡下了之后，莫梓鸢却翻来覆去的夜不安枕，想着又要回到那个地方，心里有欢喜亦有忧愁，董静萱的事虽然景瑜说交给他处理，但是棘手的是董静萱怀有身孕，一个处置不好，她真是不敢想象，另外，在鬼谷老人出山之前，自己无法生育的事如果被旁人知晓，即使景瑜不休妻，这皇家也容不下她。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处不叫人头疼，幸亏，回去之后能看到那些亲人朋友。
而景瑜这边，刚吹完冷风上了马车。
虽然自己一副要将她吃干抹净的样子，其实只是不想她心里别扭，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伤害，她也不会在沧浪受了那般苦，委身了拓拔逸，连两人之间的孩子也没有留下，再者，她的身子刚流产过，也不适合同房。
虽然，他确实很想要她，想的快发疯了一般，不过，此事也得回到王府，找太医为她瞧好身子再说。
**
在马车辘轳的滚动中，莫梓鸢怀着一个颗极度复杂的心情再次回到了瑞亲王府。
撩开马车的帘子，凝神看着朱漆大门上刚劲有力的‘瑞亲王府’四个字的牌匾，目光有些迷离，久久无语。
这个她曾经说过，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却又一次踏足了。
目光里浮波涌动，各种回忆涌上心头。
她只觉着身子一轻，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都是人呢。”
这男人总是不分场合。
这回大夏的路上周围都是暗卫高手环绕，身旁还有个绮丽在，他也这般旁若无人，想亲她了直接便吻了上来，想抱她了也不顾自己屡次裂开的伤势，抱着她转圈，这走走停停的，本来就两日的路程，她们足足用了一倍的时间。
瑞亲王见女人羞红的脸，却是撩她一句，“你是我的女人，怕什么？”
如今的他只想在所有人面前宣誓，他对她的宠爱。
“喂，独裁主义者，怎么教育你的？就忘记了？嗯哼？”
鼓着腮帮子，这男人真是不得不要亲自来教育一番。
“呃，夫人是**的个体，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自己。”
“这还差不多！”
“夫人的教诲每日让我有振奋精神，提神灌顶之功效。”
“贫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中只有彼此，视旁人如无物。
“隐之！”开口的女声极是婉转好听，就如夜莺唱歌一般清脆。
莫梓鸢侧颜望去，见那女子眉眼如花，纱裾飘飘，正向他们款款而来。
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董静萱，又是谁呢。
莫梓鸢挣扎着想要从他怀抱里下来，景瑜却更是用力了一分，附耳低语道：“再乱动，我就吻你！”
僵着脖子瞪他，莫梓鸢脸红得似要滴血一般，真是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男人。
不，眼前这个无赖。
“姐姐，你也回来了。”
莫梓鸢没心没肺的朝她笑了笑，“呵呵，董小姐，好久不见！”
“林伯，遣人去宫内寻刘御医前来给王妃请脉，本王先送王妃回‘听雨阁’，你招呼董小姐在前厅用茶，。”
莫梓鸢瞄了一眼他轮廓清冷的侧颜，又回头望了一眼在旁边略显局促的董静萱，心里别扭的不是滋味。
想不到刚回来，董静萱就找上了门。
如今的董静萱就好比当初发现他们‘奸情’的她一样。
那样无助，彷徨。
其实，仔细想想，董静萱也没错，错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没事招惹那么多女人！
“我又没病，干嘛要请脉！”心底的一股怒火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窜上了心头，她挣扎一番，语带不快道：“放我下来！”
景瑜见她情绪不对，连忙将她轻然放下，柔声道：“我只是想让太医看看你的身子。”
“我好的很，不需要！”
“乖，你回房等我片刻，一会我便回来。”
“王妃！”
莫梓鸢还待呛声，却忽闻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惊喜回眸，见兰央手里端着一个红漆托盘疾步而来。
“兰央！”
提起裙摆，疾步如飞的跑至她身边。
“王妃，您的千层糕，还热乎着。”
莫梓鸢双眼一红，想起离开那日，骗她去做了千层糕，倏地脸面一窘，低低道：“兰央，我……”
“王妃，奴婢都明白。”
“走，吃东西去，我在外面最想念的就是你的手艺了，兰央！”莫梓鸢也不顾身后那道灼灼的视线，径自带着兰央离开。
直到莫梓鸢的身影离开了视线，景瑜才收回目光，淡淡的对身后小心翼翼的立在一侧的董静萱道：“静萱，你随本王来。”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疏离与冷漠，董静萱心抽搐的有些难受，却还是随着男人的步子跟了上去。
“王妃，您真放心让王爷和董小姐单独相处？”
兰央腻歪着脸，托着腮帮看她。
莫梓鸢将最后一口千层糕咽下肚，满意的笑了笑，“当然……”拖长了音调之后，吐出来一句，“不放心！”
“那您还让他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
见她不解，莫梓鸢轻拍了下她笨笨的脑袋，“不放他们两个独处，我怎么知道我这回来是对还是错，如果是错，后悔还来得及。”
“王妃，您还要走？”兰央欲哭无泪，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的把她盼回来，她却还想着离开。
“那不是看他表现么！”
“怎么看？”
莫梓鸢又是一个爆栗，“自然是去偷看，难道还光明正大去问啊，傻啊！”
时间也差不多了，且去看看那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虽然偷听墙角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景瑜也多次表明了立场，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她觉得还是得留一手，免得又被骗的数钱。
大厅上，瑞亲王已经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慢条斯理的在品着。
“隐之！”终是受不住这沉默压抑的气氛，董静萱还是轻声低唤了一句。
她款款走近他，裙裾带香，含着笑意道：“隐之，你与姐姐为大夏祈福这段时间，萱儿在府中亦是足不出户，烧香拜佛，盼你与姐姐身体安康。”
静寂了好半晌儿，景瑜才放下手边的茶盏，抬了抬眼皮儿，“静萱，你有心了，以后还是唤我王爷吧。”
‘隐之’这个表字，是鸢儿内心的一根刺，以免他往后被那刺所伤，看来还得换个。
莫梓鸢携着兰央正蹑手蹑脚接近大厅，在门扉处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心中一甜，暗骂了一句，算你有良心，知道我听不得那两个字。
厅内的董静萱却是有着同莫梓鸢天壤之别的心情，身躯颤颤的提了提裙子，在他面前缓缓跪下，语中无尽的酸楚，“王爷。”
从前的景瑜对她未有过片刻的温柔，两人相处仅是谈论益助他夺嫡的正事，她的心也从未有过一丝慌乱，但是方才，她在远处便看到，他对她那般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就如同在看一个绝世的宝贝一般，竟然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现在，对了她，却又是恢复了他一贯的清冷。
如今又要与她谈话，莫不是之前的婚事有变？他不想再给予平妻之位？
只是，如果是妾身，那她所出不过是一庶子。
不行，绝不能妥协，她们相识十年，绝不是那女人这短短数月可以相比的。
想到这，紧绷的心神又宽松了几分。
景瑜淡淡瞟了她一眼，放下茶盏，轻佛了下袖袍示意她起身来，“起来吧，有孕在身别跪着了。”
董静萱心里一喜，一双翦水秋瞳巴巴的看着他，软声细语，“王爷，常听人说母子连心，许是知道你要回来了，昨夜感觉他踢了我。”
他果然还是心疼她的。
莫梓鸢心脏一抽，这董静萱的孩子最多三个月，就会踢人？忽的想到，自己永远也无法去经历一个正常的女人该经历的这个过程，那种酸涩的滋味，让她不禁眼圈就是一红。
听她说到孩子时满脸的笑容，景瑜心中却是一紧，若不是为了这孩子，或许，他不会害的鸢儿远走他方，更是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想到这他便是坚定了几分。
“静萱，你从前不是说喜欢远离朝堂安逸的生活吗？本王会安排你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你在那跟孩子一起，想必，你会喜欢的。”
“那你呢？”
董静萱嘴唇颤抖着，感觉身上有些发冷。
“静萱，从前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觉得不讨厌一个人，便是喜欢，所以，一直以为喜欢的便是你。”他语气一顿，声音多了一份轻柔，“直到遇到她，我也说不出她哪里好，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时而伶俐，时而迷糊，却是慢慢占据了我所有的心，我眼里再也看不到任何女人，只想与她在一起，给她所有我能给的。”
这般温柔的告白，即使是平常的男子，也能让女子心动不已，何况是他，他是天之骄子，权倾朝野的瑞亲王，如今没了劲敌景聪，没准今后就是帝王之尊。
想不到听墙角听到了他的一番真心，不知道是庆幸呢还是庆幸，只是自己似乎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我呢，我们的孩儿呢？”董静萱凄然一笑，“你要将我怎么办？皇上已经指婚，就算你不再喜欢我，你的亲骨肉都不要了？”董静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不会和姐姐争什么，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即使没有名分，我也不在乎，只求你别不要我。”
想不到，他竟然连一个妾室都不愿意许给她，但是他既然说出了口，断然不会更改，他从前便是怕她流泪，只要她掉眼泪，他是会心痛的。
“静萱，她曾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当时觉得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如今，我就是那傻子，那疯子！”
虽然年少相识，他这般说话，她也是第一次见，那话中包含的深深的眷念与爱意刺的她心痛不已。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董静萱喃喃的重复，声音里有一丝嘲笑，像是在笑他，又像在笑她自己，“那日，我看着她，觉得她挺可怜，原来，可怜的人是我。”
看着这样的董静萱，莫梓鸢蓦地想到那日，如今却是转换了身份，哭的是她，笑是却是自己。
“静萱，本王曾许诺给你名分，如今是我违背在先，你若有气，尽管给我几刀，我决不吭声。”说到此处，他蓦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冷的光芒，递给她，“静萱，你动手吧。”
“你宁可死，都不愿意接受我们母子吗？”绝望的眼泪终是忍不住低落了下来，董静萱心痛的几乎不能站立。
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却抵不过一个小小的莫梓鸢，这个她曾经觉得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女人。
“我们相识了十多年！”
“你曾经说过，将来君临天下，我必为你帝后！”
“你们才在一起多久，隐之，我不相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爱的人是我，你只是因为要利用她以牵制萧将军的，对不对，如果她没有那层身份，你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董静萱说到最后已经近乎嘶吼，拿着刀柄的手抖得厉害。
“不，静萱，我爱她，是那种爱到心尖上的爱，无法与你道出的爱，没有她，我便觉着，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的。”
“隐之，你变了！”
“是，本王是变了，爱确实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当你见了她，你会变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去，但是你的心里是极度欢喜的，欢喜到那尘埃是会开出花来的，你是个好姑娘，本王永远不会忘记你那些年你对我的宽慰，你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爱你。”
“更好的男人？”董静萱含笑看他，眉角携着寒风，“世间还有谁，能比你更好，你无情，可是我却不能无义，萱儿知道既然你已打定注意，便是无法挽回，只是隐之，你能抱抱我吗？”
董静萱望着他颀长孤冷的身影，泪眼模糊，一双眸子期盼的望着他，希望听到那张薄唇轻吐出安慰她的话语。
如果他肯抱她，或许，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本王的怀里，今后只会有她。”
怔怔的站在原地，他虽然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边，冷漠得不近人情的俊朗在说到她时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宠溺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将无声低落的眼泪抹去，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灿若朝霞、明媚如春光。
笑罢，她紧了紧手上的匕首，便毫无留恋的往脖子上吻去。
“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谁！”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莫梓鸢高喊一声，幸亏身手敏捷的景瑜一把便将她手里的匕首夺走。
“静萱，你知道的，从来没有人可以逼我。”瑞亲王一汪深不见底的眸子，深邃冷漠，董静萱觉得全身都像结了冰一般，浑身都被寒冷冰冻，那阴凉淡漠的目光层层笼罩过来，让她的心脏狂跳不已。
莫梓鸢亦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看了一眼两人，手心一攥，心情极是矛盾。
就在周身空气将至冰点之际，景瑜将手上攥着的匕首毫不迟疑的插向了自己的身上。
他这一个动作发生在瞬间，待两人反应过来，那鲜血早已汩汩涌出。
“金鱼！”
“王爷！”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静萱，这一刀是我欠你的！”本就脸色泛白的瑞亲王此时更是苍白的可怕，被匕首捅破的伤口正在往外突突的冒着鲜血。
“你傻啊，还真的刺自己一刀？不要命了？”莫梓鸢见他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不由的又气又急，“兰央，赶紧唤大夫来！”
“是，王妃！”正在厅外待命的兰央一个醒神，正欲转身去寻了大夫来，却见管家林伯已经引了刘太医前来，心下一喜，立即朝屋内回道：“王妃，刘太医到。”
莫梓鸢方才抬头便见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男子，急匆匆地拎着医药箱，抹干了汗水，就要跪下行礼。
“太医免礼，赶紧给王爷看伤。”
“是！”
刘太医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打开拎着的医药箱子，为他将方才的伤口上好药包扎好才道：“王爷，您虽身子强健，但是之前所受之伤并未好好处理，这又添新伤，微臣建议之后半月您还是卧床养伤，切勿再让伤口裂开。”
“本王无碍！”景瑜满脸冷冽，声音不怒自威。
“无碍，无碍，景老七，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命就是对我不负责，你既然是这种没有责任感的男人，那试用期便提前结束，我要炒你鱿鱼！”
莫梓鸢的话他听的似懂非懂，但是光瞧她那恶狠狠的神色，似乎真的有那么几分的不悦，越发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俊目柔了几分，乖顺的不行，“夫人之令，为夫自当遵从！”
说罢，也不顾四周目瞪口呆，朝冷傲等壮汉斥道：“还不扶本王回房休息！”末了还朝莫梓鸢使了个眼色，“夫人，为夫这便乖乖回房等你！”
却不知，自这日起，英明神武的瑞亲王被冠上了‘惧内’的头衔。
前厅瞬间安静了，独留莫梓鸢与董静萱。
两人静默不语。
“董小姐。”
“王妃。”
莫梓鸢理了下思绪，她虽不喜董静萱，但是将心比心，她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但是她虽然心善，却不是圣人，而且她心思也单纯，她爱景瑜，那么便要同他在一起，那些所谓的成全什么的，对于她来说统统都是狗屁。
“董小姐，我知道你委屈，但是我爱他，所以，这事，抱歉了，我不能退步。”
“王妃，腹中胎儿无辜，静萱不奢望能入府与您平起平坐，就算是一个粗实丫鬟，终生伺候王妃您，静萱也绝无怨言，求王妃成全。”董静萱一番话，言辞恳切，跪在她面前，梨花带雨。
“绝无怨言？董小姐，我看过太多的宫斗剧了，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这个道理我是省得的，我不想将时光浪费在那些争宠夺爱上面，我这下半辈子，只想与景瑜两人好好在一起，如果他心中是你，我一定马上为你们腾出位置，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但是他心里没有你，你即使勉强在他身边，你不会快乐，他也不会快乐，而我，更会不快乐，为了不让我们三个人痛苦，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
“为了不让我们三个人痛苦，所以便要我独自痛苦？”董静萱盈盈起身，将眼角的泪痕抹去，声音极为冷静，“莫梓鸢，你们欺人太甚了，我喜欢了他十一年，整整十一年，每每相思而不得见，即使见面也只是为他递送消息，我盼了那么久，终是盼到能站在他身侧，为他生儿育女，可你们却将我这个唯一的梦给打碎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说到末句，那眼神中的狠戾恨不得将莫梓鸢千刀万剐，凭什么她能获得隐之那般的对待，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应当是她，是她而已。
董静萱句句在理，让莫梓鸢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词语去反驳，从她立场来看，他们确实伤她很伤，但是从爱情的角度来说，没有谁对谁错。
“王妃，请您最后转达一句给王爷，我董静萱好歹也是丞相之女，不会对他纠缠不休。”董静萱径直离开，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飘入耳中。
难道她就此放弃了？
她觉得不会如此简单，董静萱外表看似娴静温柔，但是骨子里那傲气却是不容她人小觑。
想着那男人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火气就没法咽下，命都没有了，还相依相伴个屁。
如何离开瑞亲王府的，她不知道，她只觉着一颗心，被扯得生生作痛，几乎窒息，那感觉就像谁扼住了她的咽喉一般，全身的力气也被抽干了一样，双腿刹那间便软了。
在她栽倒之际，却被一人抱住。
那个怀抱温暖，感觉，宽厚，却是没有丝毫景瑜的味道。
董静萱挣扎着起身，一双美眸幽幽的望着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目光掠过一抹轻嘲，“顾子墨，你今后不必再护卫我了，他已经不要我了。”她轻轻推了他一把，他却纹丝不动。
她有些恼火，“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欺负我，隐之他不要我了，为了那个女人，连他的亲生骨肉都不要，现在连你，你也欺负我！”
顾子墨眼神萧索如秋，一抹心疼盘踞其中，紧了紧怀中的女子，“别哭！”
“除了说这个，你还能做什么，你能让他娶我吗？”
“不能！”
“那你能干嘛？”
“我娶你！”
三个字让本欲开口的董静萱倏地一征，忽的扬起手一个巴掌便落在他的俊脸上。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娶我！”
一甩衣袖，董静萱站直了身子，径自上了马车。
顾子墨怔怔地望着那道瑰丽的身影慢慢消失才将视线收回。
是啊，凭什么能娶她呢。
本来想着与她道别一番，他却没有把持住，说了那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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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阁内，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当绮丽煎了药过来，瑞亲王正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假寐。
“王爷。”绮丽低唤了一声。
瑞亲王耳聪目明，光听脚步便知并非所盼之人，不咸不淡的随口问道：“王妃呢？”
“王妃……”一咬牙，绮丽还是恭敬的回禀道：“王妃带着兰央回将军府了，这是她留给您的。”说着从怀内摩挲出一张素笺递上。
瑞亲王瞬间坐直，将信展开。
“回娘家半月，好好养伤，勿念！”
短短的一句话，就走了？
将信笺翻过。
果真没有了？
“王妃还有留下什么话没有？”瑞亲王佯装咳嗽了一声，似是随意问道。
“王妃说……”
见她支支吾吾，瑞亲王眉毛一挑，催促道：“快说！”
绮丽背脊一寒，连声将莫梓鸢临走时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妃说，王爷若敢私自前去寻她，她……她说让你好看。”
景瑜听完一摆手，淡淡道：“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那这药？”
景瑜瞥了一眼那墨绿色的药汁，想起她的话，径自端过来一口喝掉。
躺回床榻之上。
不寻她而已，看丈母娘总在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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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莫梓鸢与瑞亲王冰释后，两人在这章有没有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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