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二世 一百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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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徽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门口守着的丫鬟早已端上热水等着伺候，见他神色不虞，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悄悄地走进房间伺候里面的主子。
忽然间，院子门口跑一进来一溜影子，竟是柳瑶身边的大丫鬟青杏，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芷儿，芷儿你快出来！”这才看到赵徽，慌忙上前行礼：“奴婢叩见王爷。”
赵徽看到青杏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问道：“你来做什么？”
初冬的清晨已经有些冷了，青杏跑得太累，喘气时不停地呵出白气，恭谨地回道：“回、回王爷，奴婢过来找芷儿换东西。”
正说话时，芷儿已经从房间里出来，走过来对赵徽先行了一礼，才对青杏道：“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呢？”
青杏急道：“你昨儿不是去王妃那里领了一些梦沉香，那香平时都是我收着的，偏我昨儿不在，碧桃给你拿错了，我今儿一早回来当差发现了，赶紧过来跟你换了。”
芷儿见青杏说得郑重，虽不明所以，还是进去拿了香料出来交给青杏，跟她手里的盒子做了交换，她手里的盒子还未递给青杏，却被赵徽劈手夺了去。
青杏欲言又止，咬了咬唇没敢吭声。
赵徽狐疑地看了青杏一眼，青杏有些慌张地低下了头，十分不安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赵徽原本就怀疑香料有问题，现在越发肯定，只是没想到竟然和柳瑶有关，立即向外大步走出，来到书房命令秦河出去请大夫过府问话。
不多时，秦河带着京城里颇有名气的李大夫来到王府书房，回话道：“爷，人带来了。”
李大夫慌忙给赵徽下跪行礼道：“草民拜见王爷。”
赵徽道：“免礼，你过来看看，这东西可有问题？”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
李大夫上前拿起盒子，打开之后，取出一支细细的熏香，放到鼻下深深地闻了问，又捻碎一点放到嘴里一尝，旋即吐出来，放下盒子对赵徽作了个揖道：“回王爷，此乃梦沉香，有安神助眠之功效，只是香中却多了几味药材，有催情助兴致幻之效，不过只对女子有此药效，于男子并无用处。”
赵徽点点头，“秦河，带李大夫出去领赏。”秦河应了一声，领着李大夫出去了。赵徽拿起盒子，眼底一片晦涩不明，这东西是从柳瑶那里流出来的，这事跟她脱不了关系，“啪”的一声合上了盖，赵徽疾步走向内院柳瑶的居所。
此时柳瑶已经梳洗完毕，正陪着赵弡用早膳，见赵徽一脸阴沉地走进来，脸上浮起标准化的笑容，温柔贤惠地笑道：“王爷来得正巧，我正和弡哥儿用饭呢，您要是还没吃早饭的话就一起吃吧。”顿了顿道：“王爷也很久没有陪弡哥儿吃过饭了。”
看到儿子充满期待的目光，赵徽暂且压下心中怒气，在赵弡身边坐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弡哥儿长高了不少，就是身子骨看着还有点弱，从明儿起，上午跟着先生读书，下午就跟着我练武吧。”
赵弡顿时双眼放光，“父亲，您真的要教孩儿练武了吗？孩儿以后也要像您那么厉害！当一个驰骋疆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赵徽夸赞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我儿子。”
柳瑶心疼地道：“王爷，弡哥儿才五岁，这舞刀弄枪的，万一伤着可怎么办，不如等他大一点……”
赵徽摆摆手道：“不妨事，我现在只教他些拳脚功夫的基本功，先把身子骨打熬结实了。你也想的太多了，舞刀弄枪，人还没有大刀重，他掂得起来么。”
柳瑶柔柔一笑，不再反对了，赵徽要和儿子亲近，她求之不得，再说赵徽的武功可谓京城第一，赵弡跟他学点功夫也好，起码身体素质会好很多，说话之间已盛了碧粳米粥放到赵徽跟前。
有父母陪着，赵弡很快高高兴兴地吃完了饭，漱了口，恭恭敬敬有模有样地给父母行礼作揖，“父亲，母亲，儿子去上学了。”小厮书童随身伺候着一起去书房上课。
赵弡走后，赵徽的脸色立即拉了下来，冷声吩咐：“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出去。”
屋里的丫鬟面面相觑，悄悄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啪”的一声，装着梦沉香的盒子被重重地拍在桌上，赵徽冷冷道：“你作何解释？”
柳瑶倒是镇定自若，不疾不徐地道：“爷昨儿歇在星河院了，一会我就去整理点好东西给雪妹妹送过去。”
“你装什么糊涂！为什么给她下药？”赵徽提高了声音冷冷质问。
柳瑶面露奇色，惊讶地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曾给雪妹妹下过什么药？”看了香料盒子一眼，叹了口气道：“如果您说的是这香，那我可真是冤枉。我平时也用梦沉香，都是青杏收着的，昨儿星河院的芷儿去库房领香，偏没有了，就求到了我这里，我就让碧桃给她拿一些。青杏昨儿回家探望生病的老娘，她不在，碧桃也不知道那香分开放置的，就错拿了这个回去。偏我也不知道，还是今儿一早青杏回来才发现，我就赶紧让她去星河院换了。”
赵徽对这番看似完整的说辞并不相信，“看来你是知道这香有问题，碧桃是你的丫鬟，焉知你不是故意为之。”
柳瑶霍然站起来，静静地看着赵徽，忽然凉凉地笑出了声：“我用的东西，我当然知道它有问题。王爷，我嫁给你至今整整九年，就独守了九年的空房，连弡哥儿都是我跟你苦苦哀求来的。我不是个活死人，你以为我这九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这玩意给我一点慰藉，难道你还能让我红杏出墙吗？”
赵徽眼中的怒色消褪了一些，怅然叹息道：“先帝赐婚，你我都没有抗争的余地，我是对不住你，若你想和离……”
“王爷说笑了，妾身这王妃当的好好的，为何要和离？”柳瑶淡淡地接口，和离，他想得太美了，和离之后，他赵徽还是高高在上的明睿亲王，可她柳瑶呢，就成了下堂弃妇，连唯一的儿子也不能带走，理国公府又怎会容得下她。她偏不和离，就要占着明睿王妃的位置，就要看着他和步葭雪反目成仇互相折磨，她受了九年的苦，哪里是一个和离就能轻易打发了。
“行，随便你吧。”这件事是无解的结，赵徽每每想起都有些头痛，“再说这个，你明知道这香有问题，明知道青杏不在，却没跟碧桃提醒一句，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也有意放任吧。”
柳瑶含笑道：“因为我知道这香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即使拿错了，雪妹妹也不会有事，我可不知道昨儿那么晚您还过去，想必王爷心想事成，一偿多年夙愿了吧。不过呢，雪妹妹本来就是您的庶妃，这跟您圆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见赵徽的脸色变换了好几次，收起笑容，淡淡地继续说道：“您这么大反应，难道她竟然不愿意？其实呢，如果她不愿意，依您对她的宠爱，必也不会对她用强。看来王爷还是没当成君子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哪个男人能经受地住自己最爱的女人的诱惑，更何况您还旷了这么多年，要是能忍住，那才稀奇呢。”
赵徽承认柳瑶说的有对，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暗中偷袭刺杀敌军元帅的事情他干过不少次，可唯独葭雪不同，她在他心中是最为特殊的存在，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不想强迫于她。昨天晚上他喝的其实并不是很醉，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丝小火苗撩拨情/欲，却又不像中了药那般有很大的反应，所以归根到底，还是欲望战胜了理智，让他做下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管柳瑶此举是有心还是无意，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结果已经发生，这是他期待的，却又不是他想要的，如果葭雪能就此回心转意……赵徽叹了口气，以她的性子，这大约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吧。
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赵徽给葭雪的解释就是如此，她却不信，即便柳瑶真是故意的，也不能改变赵徽乘人之危的事实，她跟他，在这一刻走到了彻底无法挽回的地步。
葭雪看着屋里摆放的十几盆含有毒素的花草，大都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花盆泥土，根茎在泥土里安静地沉睡，为了来年春暖花开积蓄养分，她不想再等了，也等不了了，毒素少也没关系，她还有别的招，她怎么会忘记呢，她原本就是要杀他的啊！
在杀他之前，她还想了却心中最后的遗愿。
“我要见我妹妹。”在赵徽再一次来星河院试图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时，葭雪提出了要求。
赵徽道：“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派人去宣城找过安然，听说她们搬去了华阳县，在华阳也找过了，却没找到她的踪迹，也不知她们搬去了什么地方。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安然找回来见你。”
赵徽一边派人寻访安然的行踪，又想起了那天碰触葭雪背心胎记时脑海里闪现的奇怪画面，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胎记的形状有些似曾相识，他铺开一张纸，仔细地画下了胎记的形状，派人到处寻访得道高僧和道士，要问一问这个胎记到底是什么。
一个月后，赵徽听说城外清虚观来了个得道的世外高人，道号孤鸿子，善先天神数，通前世来生，便揣上那张纸去清虚观一访。
清虚观乃京城第一道观，当今奉道为尊，对观主张道士颇为礼遇，张道士还是荣国公贾代善的替身，其地位不言而喻，在京城可谓道家第一人，赵徽对此人也称得上客气，来到清虚观中，寒暄了几句，便提出要求见一见这位云游至此的孤鸿子。
张道士笑道：“孤鸿道兄今早卜了一卦，说有贵人来访，竟应验在王爷身上，王爷这边请，孤鸿道兄久候矣。”
张道士在前引路，领着赵徽一路来到道观后院，来到一处凉亭之中。
亭中一道人身着珠灰色道袍，面容清瘦，颌下垂了几缕长长的胡须，端的仙风道骨，气度不凡，见到赵徽来此，打了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孤鸿子见过王爷。”
赵徽饶有兴趣地道：“本王还未自报家门，道长竟知道我的身份，果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
孤鸿子道：“王爷谬赞了，贫道不过懂些推演之术，都是些微末本事罢了。”
赵徽在亭中坐下，孤鸿子烹茶待客，张道士告退离开，两人饮茶一杯之后，赵徽掏出那张纸递给孤鸿子，“本王就直说了，听闻道长通前世今生，善先天神数，希望道长可解本王之疑惑。”
孤鸿子接过纸张，摊开一看，面露惊异之色，“咦”了一声道：“敢问王爷，此物从何处见的？”
赵徽反问道：“道长果然见过？”
孤鸿子长叹一声道：“贫道从未见过，却在典籍之中见过此物的相关记载。”
赵徽喜道：“愿闻其详。”
孤鸿子娓娓道来：“此物名曰‘命轮’，据传乃上古时期巫山神女所炼法宝，有逆转时空之能，后被神女的弟子狐仙绯瑶带入红尘，流落辗转千年，最后一次现世，是数百年前，被女剑仙岑薇所得。”
赵徽听得心头一突，追问道：“命轮如何使用？”
孤鸿子道：“命轮者，融命也，与宿主融为一体，开启命轮需女娲补天之石为钥匙。这女娲补天之石何其难寻，因此命轮虽在红尘流转千年，真正开启命轮者却寥寥可数。”
“原来如此。”赵徽若有所思，“那碰触过命轮会有何事发生？”
孤鸿子疑惑地看了赵徽一眼，解释道：“并无何事发生，除非，是曾经拥有过命轮的人，在碰触命轮之时，会被命轮认可，能探知宿主的一些过去碎片。王爷有此疑问，不必贫道掐算，必是前世与命轮有过渊源。”
赵徽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门口守着的丫鬟早已端上热水等着伺候，见他神色不虞，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悄悄地走进房间伺候里面的主子。
忽然间，院子门口跑一进来一溜影子，竟是柳瑶身边的大丫鬟青杏，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芷儿，芷儿你快出来！”这才看到赵徽，慌忙上前行礼：“奴婢叩见王爷。”
赵徽看到青杏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问道：“你来做什么？”
初冬的清晨已经有些冷了，青杏跑得太累，喘气时不停地呵出白气，恭谨地回道：“回、回王爷，奴婢过来找芷儿换东西。”
正说话时，芷儿已经从房间里出来，走过来对赵徽先行了一礼，才对青杏道：“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呢？”
青杏急道：“你昨儿不是去王妃那里领了一些梦沉香，那香平时都是我收着的，偏我昨儿不在，碧桃给你拿错了，我今儿一早回来当差发现了，赶紧过来跟你换了。”
芷儿见青杏说得郑重，虽不明所以，还是进去拿了香料出来交给青杏，跟她手里的盒子做了交换，她手里的盒子还未递给青杏，却被赵徽劈手夺了去。
青杏欲言又止，咬了咬唇没敢吭声。
赵徽狐疑地看了青杏一眼，青杏有些慌张地低下了头，十分不安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赵徽原本就怀疑香料有问题，现在越发肯定，只是没想到竟然和柳瑶有关，立即向外大步走出，来到书房命令秦河出去请大夫过府问话。
不多时，秦河带着京城里颇有名气的李大夫来到王府书房，回话道：“爷，人带来了。”
李大夫慌忙给赵徽下跪行礼道：“草民拜见王爷。”
赵徽道：“免礼，你过来看看，这东西可有问题？”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
李大夫上前拿起盒子，打开之后，取出一支细细的熏香，放到鼻下深深地闻了问，又捻碎一点放到嘴里一尝，旋即吐出来，放下盒子对赵徽作了个揖道：“回王爷，此乃梦沉香，有安神助眠之功效，只是香中却多了几味药材，有催情助兴致幻之效，不过只对女子有此药效，于男子并无用处。”
赵徽点点头，“秦河，带李大夫出去领赏。”秦河应了一声，领着李大夫出去了。赵徽拿起盒子，眼底一片晦涩不明，这东西是从柳瑶那里流出来的，这事跟她脱不了关系，“啪”的一声合上了盖，赵徽疾步走向内院柳瑶的居所。
此时柳瑶已经梳洗完毕，正陪着赵弡用早膳，见赵徽一脸阴沉地走进来，脸上浮起标准化的笑容，温柔贤惠地笑道：“王爷来得正巧，我正和弡哥儿用饭呢，您要是还没吃早饭的话就一起吃吧。”顿了顿道：“王爷也很久没有陪弡哥儿吃过饭了。”
看到儿子充满期待的目光，赵徽暂且压下心中怒气，在赵弡身边坐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弡哥儿长高了不少，就是身子骨看着还有点弱，从明儿起，上午跟着先生读书，下午就跟着我练武吧。”
赵弡顿时双眼放光，“父亲，您真的要教孩儿练武了吗？孩儿以后也要像您那么厉害！当一个驰骋疆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赵徽夸赞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我儿子。”
柳瑶心疼地道：“王爷，弡哥儿才五岁，这舞刀弄枪的，万一伤着可怎么办，不如等他大一点……”
赵徽摆摆手道：“不妨事，我现在只教他些拳脚功夫的基本功，先把身子骨打熬结实了。你也想的太多了，舞刀弄枪，人还没有大刀重，他掂得起来么。”
柳瑶柔柔一笑，不再反对了，赵徽要和儿子亲近，她求之不得，再说赵徽的武功可谓京城第一，赵弡跟他学点功夫也好，起码身体素质会好很多，说话之间已盛了碧粳米粥放到赵徽跟前。
有父母陪着，赵弡很快高高兴兴地吃完了饭，漱了口，恭恭敬敬有模有样地给父母行礼作揖，“父亲，母亲，儿子去上学了。”小厮书童随身伺候着一起去书房上课。
赵弡走后，赵徽的脸色立即拉了下来，冷声吩咐：“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出去。”
屋里的丫鬟面面相觑，悄悄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啪”的一声，装着梦沉香的盒子被重重地拍在桌上，赵徽冷冷道：“你作何解释？”
柳瑶倒是镇定自若，不疾不徐地道：“爷昨儿歇在星河院了，一会我就去整理点好东西给雪妹妹送过去。”
“你装什么糊涂！为什么给她下药？”赵徽提高了声音冷冷质问。
柳瑶面露奇色，惊讶地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曾给雪妹妹下过什么药？”看了香料盒子一眼，叹了口气道：“如果您说的是这香，那我可真是冤枉。我平时也用梦沉香，都是青杏收着的，昨儿星河院的芷儿去库房领香，偏没有了，就求到了我这里，我就让碧桃给她拿一些。青杏昨儿回家探望生病的老娘，她不在，碧桃也不知道那香分开放置的，就错拿了这个回去。偏我也不知道，还是今儿一早青杏回来才发现，我就赶紧让她去星河院换了。”
赵徽对这番看似完整的说辞并不相信，“看来你是知道这香有问题，碧桃是你的丫鬟，焉知你不是故意为之。”
柳瑶霍然站起来，静静地看着赵徽，忽然凉凉地笑出了声：“我用的东西，我当然知道它有问题。王爷，我嫁给你至今整整九年，就独守了九年的空房，连弡哥儿都是我跟你苦苦哀求来的。我不是个活死人，你以为我这九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这玩意给我一点慰藉，难道你还能让我红杏出墙吗？”
赵徽眼中的怒色消褪了一些，怅然叹息道：“先帝赐婚，你我都没有抗争的余地，我是对不住你，若你想和离……”
“王爷说笑了，妾身这王妃当的好好的，为何要和离？”柳瑶淡淡地接口，和离，他想得太美了，和离之后，他赵徽还是高高在上的明睿亲王，可她柳瑶呢，就成了下堂弃妇，连唯一的儿子也不能带走，理国公府又怎会容得下她。她偏不和离，就要占着明睿王妃的位置，就要看着他和步葭雪反目成仇互相折磨，她受了九年的苦，哪里是一个和离就能轻易打发了。
“行，随便你吧。”这件事是无解的结，赵徽每每想起都有些头痛，“再说这个，你明知道这香有问题，明知道青杏不在，却没跟碧桃提醒一句，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也有意放任吧。”
柳瑶含笑道：“因为我知道这香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即使拿错了，雪妹妹也不会有事，我可不知道昨儿那么晚您还过去，想必王爷心想事成，一偿多年夙愿了吧。不过呢，雪妹妹本来就是您的庶妃，这跟您圆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见赵徽的脸色变换了好几次，收起笑容，淡淡地继续说道：“您这么大反应，难道她竟然不愿意？其实呢，如果她不愿意，依您对她的宠爱，必也不会对她用强。看来王爷还是没当成君子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哪个男人能经受地住自己最爱的女人的诱惑，更何况您还旷了这么多年，要是能忍住，那才稀奇呢。”
赵徽承认柳瑶说的有对，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暗中偷袭刺杀敌军元帅的事情他干过不少次，可唯独葭雪不同，她在他心中是最为特殊的存在，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不想强迫于她。昨天晚上他喝的其实并不是很醉，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丝小火苗撩拨情/欲，却又不像中了药那般有很大的反应，所以归根到底，还是欲望战胜了理智，让他做下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管柳瑶此举是有心还是无意，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结果已经发生，这是他期待的，却又不是他想要的，如果葭雪能就此回心转意……赵徽叹了口气，以她的性子，这大约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吧。
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赵徽给葭雪的解释就是如此，她却不信，即便柳瑶真是故意的，也不能改变赵徽乘人之危的事实，她跟他，在这一刻走到了彻底无法挽回的地步。
葭雪看着屋里摆放的十几盆含有毒素的花草，大都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花盆泥土，根茎在泥土里安静地沉睡，为了来年春暖花开积蓄养分，她不想再等了，也等不了了，毒素少也没关系，她还有别的招，她怎么会忘记呢，她原本就是要杀他的啊！
在杀他之前，她还想了却心中最后的遗愿。
“我要见我妹妹。”在赵徽再一次来星河院试图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时，葭雪提出了要求。
赵徽道：“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派人去宣城找过安然，听说她们搬去了华阳县，在华阳也找过了，却没找到她的踪迹，也不知她们搬去了什么地方。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安然找回来见你。”
赵徽一边派人寻访安然的行踪，又想起了那天碰触葭雪背心胎记时脑海里闪现的奇怪画面，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胎记的形状有些似曾相识，他铺开一张纸，仔细地画下了胎记的形状，派人到处寻访得道高僧和道士，要问一问这个胎记到底是什么。
一个月后，赵徽听说城外清虚观来了个得道的世外高人，道号孤鸿子，善先天神数，通前世来生，便揣上那张纸去清虚观一访。
清虚观乃京城第一道观，当今奉道为尊，对观主张道士颇为礼遇，张道士还是荣国公贾代善的替身，其地位不言而喻，在京城可谓道家第一人，赵徽对此人也称得上客气，来到清虚观中，寒暄了几句，便提出要求见一见这位云游至此的孤鸿子。
张道士笑道：“孤鸿道兄今早卜了一卦，说有贵人来访，竟应验在王爷身上，王爷这边请，孤鸿道兄久候矣。”
张道士在前引路，领着赵徽一路来到道观后院，来到一处凉亭之中。
亭中一道人身着珠灰色道袍，面容清瘦，颌下垂了几缕长长的胡须，端的仙风道骨，气度不凡，见到赵徽来此，打了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孤鸿子见过王爷。”
赵徽饶有兴趣地道：“本王还未自报家门，道长竟知道我的身份，果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
孤鸿子道：“王爷谬赞了，贫道不过懂些推演之术，都是些微末本事罢了。”
赵徽在亭中坐下，孤鸿子烹茶待客，张道士告退离开，两人饮茶一杯之后，赵徽掏出那张纸递给孤鸿子，“本王就直说了，听闻道长通前世今生，善先天神数，希望道长可解本王之疑惑。”
孤鸿子接过纸张，摊开一看，面露惊异之色，“咦”了一声道：“敢问王爷，此物从何处见的？”
赵徽反问道：“道长果然见过？”
孤鸿子长叹一声道：“贫道从未见过，却在典籍之中见过此物的相关记载。”
赵徽喜道：“愿闻其详。”
孤鸿子娓娓道来：“此物名曰‘命轮’，据传乃上古时期巫山神女所炼法宝，有逆转时空之能，后被神女的弟子狐仙绯瑶带入红尘，流落辗转千年，最后一次现世，是数百年前，被女剑仙岑薇所得。”
赵徽听得心头一突，追问道：“命轮如何使用？”
孤鸿子道：“命轮者，融命也，与宿主融为一体，开启命轮需女娲补天之石为钥匙。这女娲补天之石何其难寻，因此命轮虽在红尘流转千年，真正开启命轮者却寥寥可数。”
“原来如此。”赵徽若有所思，“那碰触过命轮会有何事发生？”
孤鸿子疑惑地看了赵徽一眼，解释道：“并无何事发生，除非，是曾经拥有过命轮的人，在碰触命轮之时，会被命轮认可，能探知宿主的一些过去碎片。王爷有此疑问，不必贫道掐算，必是前世与命轮有过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