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旧相识新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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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救护车里的走出来的急救医生把那两个钓鱼的老头抬上了救护车。
“眼睛！我钓上来一只眼睛！一只白花花的眼睛！”
救护车的车门被关上了，但是我站在车门外还能听见那两个老头嘴里不停的嗷嚎着。
他们俩，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好好说话了。
那个老太太依旧还站在那里，咧着嘴看着我笑着。她好像无动于衷，尤其是刚刚钓上来的那只眼睛。
我另外一个地方上了岸边。我要躲开那只眼睛，还有那个老太太的眼睛。
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去往汽车站，回家。
去往汽车站的路上，又路过了红太阳小区。我急忙叫停了出租车，想下车去那间房子里看看。
刚走进小区，又遇见了那个小男孩。他好像也看见了我，向我跑过来，并递给我一张小纸条。他还说这次送信是免费的。
我打开小纸条，纸条上只有一行娟秀的钢笔字：我骗了你，我的名字不叫张慧！你是一个好人，但是这个世界上，好人难当！
“她已经走了！”那个小男孩好像知道我将要问他什么问题一样：“她还说你一定会来这里的！”
小男孩跑开了，手里还拽着一张二十块钱。
我上楼，又来到502室。
门敞开着，屋里面一片忙碌。我站在楼下远远的看着，一个女人在屋子里面不停的忙碌着。
她应该就是新搬来的主人。
她好像也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好奇的看着我：“你找谁？”
“我找张慧！”这句话是我脱口而出的，几乎没有过脑子。但是当我说出来以后，我有些后悔了。因为手中的那张纸条上写的清清楚楚：她不叫张慧！
那个不叫张慧的女人已经搬走了！
“我就是张慧！”她把我迎进屋，并帮我沏了一杯茶。看着茶叶在开水里面不住的翻滚，我又想到了昨夜掉在河里面淹死的那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也和这杯子里面的茶叶一样，在水里不停的翻滚，然后沉底了。
我特意看了看她房门前那块地。昨天流淌在那块地上的血迹，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清理的干干净净，或许根本就不是她清理的。
空气中虽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水的味道，但是还是掩盖不住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难道她闻不出来？
墙角里，盖在那架破旧的钢琴上面的白布被撤去了，裸露出已经有些微微发黄的琴键。
我起身慢慢走到那架钢琴前，手指头轻轻的按在琴键上。可是那架钢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钢琴已经坏了许多时间了！”张慧停下手里的活计，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
“可是它每天晚上都会发出声音，已经连续半年多的时间了！”我又手指按在另一个琴键上。这次钢琴依旧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叫章一？”张慧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她的这一个问题，让我有些难以回答。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应该叫什么名字了。因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叫张慧。
“你给我写了很多封信，我都收到了！”她起身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匝信递给我。
我仔细的翻看了这些信，的确是我写的。但是唯独少了一封，一封我给她写的第一封信。
“这套房子我已经空了很久了，今天早上我才搬过来！但是我的一个远房表亲在邮局工作，所有你给我写的每一封信他都会特意送给我！”她笑了，笑的很甜。
但是我却不知道我此时应该是笑还是哭！
“老同学，这些年没见，你变了很多！”她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这架破旧的钢琴前，手指轻轻的按在琴键上，弹奏着我看不懂的音符。
她弹得很忘情，虽然这架钢琴并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你知道我刚刚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吗？”她站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牡丹江！”
“谢谢你还记得！”她笑了，笑的很灿烂：“我还知道你曾今给我买了一本这个曲子的曲谱，可惜被另外一个女同学抢走，当成废纸给烧了！”
“其实我买了两本！”
“另一本在你写给我的信里面！”她突然的哭了，眼泪从眼眶里流到脸颊上，淌成了两道深深的沟壑：“如果你能够早些把那些信寄给我的话，也许我们俩就真的在一起了！”
我伸手，想帮她擦去眼角上的泪痕，却被她轻轻的避开了。
“对不起，我去补个妆！”她转身走了。不是去了她的闺房，而是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玻璃门上，散发出一道淡淡的青绿色的光。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喜欢青绿色。她说这种颜色代表着生机，代表着春天；她最喜欢春天的颜色。
可是现在已经是秋天了！
我坐在沙发上，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小小的尝了一口。这间屋子里浓浓的香水味，掩盖住了这茶的清香味。
卫生间里，传出来一阵低沉的哽咽声。那是一种强压心中的悲伤而发出的哭声。她哭了，听起来很伤心。
卫生间的玻璃门缓缓被打开，她从卫生间里慢慢的走出来。她没变，还是穿着那条她最喜欢的粉色的裙子。
但是她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湿漉漉的头发，像是一片黑色的瀑布被割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苍白的脸。她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额头上的血管，像是一条条蚯蚓一样，盘旋在她的脸上。它们还在爬动，就像是栖身在春天里的沃土里一样，尽情的吸收着来自土地里的养分。
她的眉毛不见了，像是刚刚被洗掉了。
她的眼睛，只是镶在眼眶里面的一个白色的珠子。没有了瞳孔，也看不见我的影子。
她的唇，还她的脸一样的苍白。嘴角里，还在滴着血迹。
我的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我曾经最心爱的女人，变成了一个不是人的人！
“救救我！”她慢慢的向我走来，慢慢的靠近我的身边。她的声音，不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因为自始至终，她的嘴，都没有动弹。
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尖很细，尖细的不像是一个女人。可是站在我面前的，的确是一个女人；一个像鬼一样的女人。
她的声音，像从窗户里钻进来的秋风一样，毫不顾忌的扫荡在这间屋子里的各个角落，然后又反射进我的耳朵里。虚无而又缥缈。
“我把我自己丢了！我丢了我的人；我丢了我的魂儿；我丢了我的身体；我也丢了我的身份证！”
我终于看见她的嘴在动弹了，而且我还看见她的口腔里，那一团鲜红的喉结在一下一下的颤动。在她的嗓子里，还在不停的往外涌出一团一团的鲜血，从她的嘴角里流出来。
她慢慢的向我走来，脚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哐”
我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玻璃碴子散落在地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茶叶，就像是一只只垂死挣扎的手掌，慢慢的在地上蠕动，又慢慢的停止了挣扎。
她踩在玻璃碴子上，只听见玻璃碴子摩擦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的脸，依旧还是那样的平静，并没有半点痛苦的神色。或许，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够让她感到痛苦里。
地上的一滩茶水，变成了一滩黑色。那应该是玻璃碴子扎破了她的脚，流出来的血迹染成的颜色。又或许是从她的嘴角里流出来的血滴滴在地上，融汇进茶水里。
她刚刚说她丢了她的身体！
窗外，阳光铺在这片大地上；这间屋子里，却好像是一个寒冷的冰窖。
“救救我！求求你把我找回来！”她的手紧紧捏在我的手上：很凉；透心的凉。
她的眼睛看着我。
不！只是一双白色的眼球。她的眼睛，已经没有任何神采，只是一双白色的眼球。
我想从她的冰冷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可是我越是挣扎，她的手越是握的紧。那阵冰冷，已经窜进我的心里了。
我打了一个哆嗦，不仅仅是因为寒冷；还有因为我的目光正对着她的眼睛：一双白色的眼睛。
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挣脱开了她的手。我急忙冲到门口，拧开那把门锁，想要逃开这里。
背后，她的哭声更加的凄惨，撕心裂肺：“求求你，救救我，把我找回来！”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还和刚刚那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她的额头上，又多了几条正在爬动的蚯蚓。它们在她的额头上肆无忌惮的爬行，一直爬到她的后脑勺。
她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我。她的脸，已经做不出来任何表情。她的眼睛，我看不到一丝对我的留恋。
但是我对她，还停留在几年前那种美好。她在我心里，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女神。
她变了，只是变了一副模样；我呢？
我推开门，脚正要跨国那扇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声：“游戏！那款游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从救护车里的走出来的急救医生把那两个钓鱼的老头抬上了救护车。
“眼睛！我钓上来一只眼睛！一只白花花的眼睛！”
救护车的车门被关上了，但是我站在车门外还能听见那两个老头嘴里不停的嗷嚎着。
他们俩，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好好说话了。
那个老太太依旧还站在那里，咧着嘴看着我笑着。她好像无动于衷，尤其是刚刚钓上来的那只眼睛。
我另外一个地方上了岸边。我要躲开那只眼睛，还有那个老太太的眼睛。
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去往汽车站，回家。
去往汽车站的路上，又路过了红太阳小区。我急忙叫停了出租车，想下车去那间房子里看看。
刚走进小区，又遇见了那个小男孩。他好像也看见了我，向我跑过来，并递给我一张小纸条。他还说这次送信是免费的。
我打开小纸条，纸条上只有一行娟秀的钢笔字：我骗了你，我的名字不叫张慧！你是一个好人，但是这个世界上，好人难当！
“她已经走了！”那个小男孩好像知道我将要问他什么问题一样：“她还说你一定会来这里的！”
小男孩跑开了，手里还拽着一张二十块钱。
我上楼，又来到502室。
门敞开着，屋里面一片忙碌。我站在楼下远远的看着，一个女人在屋子里面不停的忙碌着。
她应该就是新搬来的主人。
她好像也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好奇的看着我：“你找谁？”
“我找张慧！”这句话是我脱口而出的，几乎没有过脑子。但是当我说出来以后，我有些后悔了。因为手中的那张纸条上写的清清楚楚：她不叫张慧！
那个不叫张慧的女人已经搬走了！
“我就是张慧！”她把我迎进屋，并帮我沏了一杯茶。看着茶叶在开水里面不住的翻滚，我又想到了昨夜掉在河里面淹死的那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也和这杯子里面的茶叶一样，在水里不停的翻滚，然后沉底了。
我特意看了看她房门前那块地。昨天流淌在那块地上的血迹，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清理的干干净净，或许根本就不是她清理的。
空气中虽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水的味道，但是还是掩盖不住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难道她闻不出来？
墙角里，盖在那架破旧的钢琴上面的白布被撤去了，裸露出已经有些微微发黄的琴键。
我起身慢慢走到那架钢琴前，手指头轻轻的按在琴键上。可是那架钢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钢琴已经坏了许多时间了！”张慧停下手里的活计，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
“可是它每天晚上都会发出声音，已经连续半年多的时间了！”我又手指按在另一个琴键上。这次钢琴依旧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叫章一？”张慧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她的这一个问题，让我有些难以回答。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应该叫什么名字了。因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叫张慧。
“你给我写了很多封信，我都收到了！”她起身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匝信递给我。
我仔细的翻看了这些信，的确是我写的。但是唯独少了一封，一封我给她写的第一封信。
“这套房子我已经空了很久了，今天早上我才搬过来！但是我的一个远房表亲在邮局工作，所有你给我写的每一封信他都会特意送给我！”她笑了，笑的很甜。
但是我却不知道我此时应该是笑还是哭！
“老同学，这些年没见，你变了很多！”她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这架破旧的钢琴前，手指轻轻的按在琴键上，弹奏着我看不懂的音符。
她弹得很忘情，虽然这架钢琴并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你知道我刚刚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吗？”她站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牡丹江！”
“谢谢你还记得！”她笑了，笑的很灿烂：“我还知道你曾今给我买了一本这个曲子的曲谱，可惜被另外一个女同学抢走，当成废纸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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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本在你写给我的信里面！”她突然的哭了，眼泪从眼眶里流到脸颊上，淌成了两道深深的沟壑：“如果你能够早些把那些信寄给我的话，也许我们俩就真的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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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玻璃门上，散发出一道淡淡的青绿色的光。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喜欢青绿色。她说这种颜色代表着生机，代表着春天；她最喜欢春天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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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看见她的嘴在动弹了，而且我还看见她的口腔里，那一团鲜红的喉结在一下一下的颤动。在她的嗓子里，还在不停的往外涌出一团一团的鲜血，从她的嘴角里流出来。
她慢慢的向我走来，脚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哐”
我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玻璃碴子散落在地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茶叶，就像是一只只垂死挣扎的手掌，慢慢的在地上蠕动，又慢慢的停止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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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依旧还是那样的平静，并没有半点痛苦的神色。或许，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够让她感到痛苦里。
地上的一滩茶水，变成了一滩黑色。那应该是玻璃碴子扎破了她的脚，流出来的血迹染成的颜色。又或许是从她的嘴角里流出来的血滴滴在地上，融汇进茶水里。
她刚刚说她丢了她的身体！
窗外，阳光铺在这片大地上；这间屋子里，却好像是一个寒冷的冰窖。
“救救我！求求你把我找回来！”她的手紧紧捏在我的手上：很凉；透心的凉。
她的眼睛看着我。
不！只是一双白色的眼球。她的眼睛，已经没有任何神采，只是一双白色的眼球。
我想从她的冰冷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可是我越是挣扎，她的手越是握的紧。那阵冰冷，已经窜进我的心里了。
我打了一个哆嗦，不仅仅是因为寒冷；还有因为我的目光正对着她的眼睛：一双白色的眼睛。
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挣脱开了她的手。我急忙冲到门口，拧开那把门锁，想要逃开这里。
背后，她的哭声更加的凄惨，撕心裂肺：“求求你，救救我，把我找回来！”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还和刚刚那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她的额头上，又多了几条正在爬动的蚯蚓。它们在她的额头上肆无忌惮的爬行，一直爬到她的后脑勺。
她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我。她的脸，已经做不出来任何表情。她的眼睛，我看不到一丝对我的留恋。
但是我对她，还停留在几年前那种美好。她在我心里，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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