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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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是觉得我说得不对?”
颜舜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乙一顿时压力山大。
“也不完全这样，只是姑娘您也知道，属下是负责情报这一块的，不怕想得太多，就怕想得太少。********，大象无形，大道至简，您说的当然有道理，也是普世道理，只是，不太适合属下的行为方式罢了。”
他挠了挠头，这段时间跟在她身边，看得多了，自然也清楚她的个性如何，只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去适应，总觉得隔了一层什么那样，没法通透。
其实他真的是很羡慕甲字部与影字部的人的，他们适应起来好像真的没有太大阻碍，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到的，哪怕挨批挨揍，都理所当然的很。
颜舜华见他神情变化，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他在羡慕什么。
“我知道你的工作，当年你还是我接触的第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靠近，让我吓了老大一跳。话说你哥都有归宿了，你有对象了没有？”
她和沈靖渊婚事推迟了，但暗卫们却不在守孝之列，所以刚过了年，甲一与沈安，甲九与沈慕，还有另外二十几对她尚且不熟悉的暗卫，就在京城，由沈靖渊主持完了婚。
沈安与沈慕不到一个月就被诊断出有喜，以致于最后都被留在了京中，因为她特别强调了游泳的重要性，所以乌尔被派了来，接替了甲九的助教一职。
让她感慨的是，乌尔似乎真的没有成亲的意愿。
“哎，姑娘您可别催我，属下可不想被影字部的谁谁谁给缠上了。甲十九天天都被沈福追着骂，鸡飞狗跳的，看得人眼花缭乱，要我过那样的生活，还不如独身呢。”
乙一只要想到甲十九每次都被沈福气得两眼喷火的模样，就觉得女人是洪水猛兽，一定得退避三舍，惹不起，躲得起。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沈福那样活泼的，你不喜欢她那种热热闹闹的，那就找个文静的呗。你嫂子不爱说话，可以找她那样的。觉得她话又太少的话，那就找我这种平日里不多话关键时候却能够滔滔不绝噎死人不偿命的。”
她笑眯眯地调侃着，乙一闻言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姑娘，属下万万不敢有那样龌龊的心思，请姑娘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属下胆子小。”
颜舜华无语凝噎。
能够做上部门之头的暗卫，会胆子小？
甲字部擅武主攻，影字部擅护主守与撤退，乙字部却是擅长打探各类消息的部门，主暗，主洞察世态人心并从繁杂中抽丝剥茧去芜存精。
乙一作为这样一个部门的头目却自称胆子小，要么她长得太吓人，要么沈靖渊眼光不好。
她长得吓人吗？答案当然是否。
沈靖渊眼光不好吗？答案当然也是否。
所以，这人太经吓了，以致随口就能胡诌。
不过她也算是有些经验的人，当然不会轻易让人溜走。
“喜欢沈安与我这样的女子居然让你觉得是龌龊的事情？我们两个长得很丑脾气也太差智力实在不足所以让你觉得羞耻不安？”
乙一当即摇头，“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
“哦，没有啊。也就是说，你其实也认为自己喜欢嫂子和我这样的女子吧？”
乙一忙不迭地又摇头，见颜舜华挑眉似笑非笑，他不由得头疼起来，想起了沈邦别有深意的目光来。
别轻易招惹姑娘，否则她轻易就会让一个人的心不上不下地闹得慌。
他如今摇头不是点头也不对，卡在这个关口真的是难受死了，还不如让他去执行任务。
但显然来不及了，因为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归她支配。她的命令就是他的任务。
“姑娘，成不成家都需要机缘，属下缘分未到，这是没法子的事情。”
“哦，这是缘分未到还是自己不想试试？”
“是缘分未到，也是暂时不想试。”
颜舜华看着他，乙一绷紧了脸，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
“行，以后看到合适的我再替你掌掌眼吧。
如今的年轻人啊，就是拖拖拉拉的，终身大事都不关心不重视，往后想有个孩子承欢膝下都难咯。又不是真的三头六臂不会老的神仙，以后怎么生的出来？”
她双手背在身后，晃晃悠悠地走远了，剩下乙一瞠目结舌。
“喂，你在看什么？”
甲十九跑过来拍了他一把，乙一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
“那么用劲你是要找死吗？”
甲十九讪讪，“抱歉抱歉，没注意控制。兄弟不是故意的。都怪沈福那个疯女人，总是追着我打，所以最近难免会用大了点劲。”
乙一哼了哼，“你那叫大了点而已？连我没防备之下都要摔跤，你这力气拍下去，沈福岂不是要飞了？
她是女人，女人，你懂吗？不怜香惜玉反而大打出手还是毫不留情的那种，我看你小子真是欠揍！”
甲十九闻言却脸黑无比。
“沈福那暴力狂也能称作是真正的女人？我要不用点力气，飞的就是我了，我们男人的脸面还要不要？”
乙一却嗤之以鼻，“脸面？脸面就是靠打女人撑起来的？就冲你这想法，你就活该被揍！”
“我什么时候说要打女人了？
沈福她称得上是女人吗？她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五大三粗跟头肥猪一样，力气比男人还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啃了石头长大的。”
甲十九恼羞成怒，脱口而出就是一连串的嘲笑，乙一闻言也怒了，指着他就破口大骂起来。
“你脑袋里都糊了屎吗？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姑娘好心为你们创造环境让你们谈情说爱培养感情，你倒好，不感激不说，还好意思嫌弃人家沈福长得人高马大。
她那是心宽体胖，小子，不懂就不要乱说！你不想娶她，这么好的女人，大把的男人排着队求娶！
你这个口臭无比的家伙，哪儿凉快哪儿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呸，还男人的脸面？我们男人的脸面都是让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给败坏的！”
甲十九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也当场反唇相讥。
“你看得上她你去娶啊，有本事就去！
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还会每天都忍着恶心让沈福那个臭女人靠近我三尺以内？
你什么都懂，怎么就不能顾虑一下姑娘的心情，配合着她，就当胡闹一场，让她换换心情？
你以为姑娘当真是吃饱饭没事干天天都像个讨人厌的媒婆那样胡说八道乱点鸳鸯谱吗？她只是在转换心情而已！她如今就像我们主子当年失去了老主子一样痛苦茫然！
我不懂，你又懂个屁！还缘分未到，还暂时不想，五十步笑百步，以为自己又是只什么好鸟？呸，真是不怕别人听了笑掉大牙。
自己想娶就去娶啊，沈福那样的臭女人，自动送上门我也不要，你要有本事就拿去。
反正她那样没脑子，没准哪天就看上你了投怀送报热情得大冬天都冒烈火！”
甲十九不顾乙一那快抽筋得莫名其妙的眼神，说了一个痛快淋漓，只是，很快他就神情僵硬了。
无他，沈福面无表情地从身侧经过，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往他身上瞟过，全程无视到底。
良久，乙一才满脸同情，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自为之吧，臭小子，沈福嫁谁都不关你事了。”
乙一走了许久，甲十九还是站在原地，只觉浑身冷得很。
这鬼天气，真是可恨！
不单止他在埋怨着这阴沉得像是要下雨的鬼天气，浑浑噩噩地乱走了一阵的沈福也在咒骂个不停，良久才闪身藏到了一处只容纳三四个人的缝隙中。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五大三粗你是个男的却不是三头六臂的高人，以为自己就长得很好看了？
小眼睛蹋鼻子大嘴巴！哪里好了？哪哪都不如别人好看！”
一阵擤鼻涕的声音悉悉索索地响起。
“以为自己就很懂了？主子的心思也是我们做属下的可以胡乱猜测的？
不懂装懂还要显摆自己有男子气概，他看不上我才是没有丢男人的脸面，娶我的人肯定是个让男人觉得丢脸的蠢货，他怎么也不撒泡黄汤看看自己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又是一阵擤鼻涕的声音悉悉索索地响起。
“我长这样以为我乐意？我是不好看，不好看犯法了吗？讨厌我跟着就直说啊，背地里说人坏话算什么意思？
真是个浑蛋！大坏蛋！臭鸡蛋！臭鸭蛋！臭鸟蛋！臭蛇蛋……”
一轮骂蛋发泄后，沈福心情还是很低落，但是突然想起自己不能离开太久，便神情怏怏地离开了。
没多久，里边的大石头后面突然冒出一双牛来，接着是一双腿。
“真是精彩啊，原来还可以这样骂人的，我又学到了一手。”
颜舜华笑眯眯地自言自语，“不过我觉得她骂来骂去都没有骂到点子上。要想一个男人发疯，骂什么蛋都不及骂‘软蛋’有用啊，你说是不是？”
“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我又不会像甲十九那个傻蛋一样犯蠢！”
沈靖渊也很恼火，以致于也骂了一句蛋，让颜舜华笑了起来。
“京城还是很冷吗？你怎么穿这么多？我都觉得热了。”
“这不是怕你冷？你好端端地跑到山洞里来做什么？乙一在外执行任务时应该是遇到了心仪的人，你不用管他的姻缘。”
颜舜华双手放回脑后。
“我只是随口问问，找点事情做而已。
如今训练算是展开了，虽然有些人还需要磨合，但我觉得他们对训练都是超乎异常的认真，所以配合度很高，省了不少麻烦。
我都怀疑自己是来度假的，闲得发慌，人就容易胡思乱想，这可不好。”
沈靖渊将火炉挪远了一些，又解开大衣的扣子。
“这么久了，还会想哭？”
颜仲溟去年底没有预兆地离世，让所有人都感到愕然，偏偏他当时因为此前的案情有反复，带上陈昀坤秘密潜伏追凶，以致于没能及时陪伴她安慰她，至今依然愧疚不已。
失去至亲的那种悲痛，他十分清楚，所以也更加怜惜她如今的状态。
颜舜华却笑了笑。
“人死不能复生，祖父也算是无疾而终，寿终正寢的话，其实真的是喜丧，不是吗？
我虽然还是会觉得悲伤，但还不至于想起祖父就要哭鼻子。他信了我，护了我，教了我，我们相处的时间，比起其他的兄弟姐妹来，都多了许多，我满足了。
嗯，四哥要惨一些。他到底还是个孩子，看不开。不过也正常不是吗？我接受了，可也会时不时就想起祖父的音容笑貌来，他当然更痛苦。”
颜昭睿至今都守在坟墓旁，吃喝倒是听了劝，没再虐待自己的肚子，但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回家守孝。
颜舜华之前说了会去劝他，但出乎武淑媛意料的是，她的所谓的劝，是在烧完全退后，带了衣服厚被，抱着小火炉去跟颜昭睿挤草庐，连年都没有回家过，兄妹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守在墓地里过完除夕。
然后，正月十五那天，武淑媛也带了人来，颜盛安，颜盛定，颜盛国，以及他们的长子，一起默默地陪颜仲溟用餐。
今年他们家族家家户户都没有贴对联，没有一年一度的家族团圆饭，没有辞旧迎新走家串户，一切的娱乐活动都没有。
大人没心情，开始懂事的少年少女们也都绷着张小脸，沉默地学习，沉默地做事，往日的活泼欢喜通通都被那场大雨淹没了，徒留悲伤，至于更小的孩子，虽然不太明白，却也敏感地知道这些日子不能调皮，神情厌厌。
但凡对一个人付出了感情，就会注定了自己会因为对方而受伤。
因为哪怕在相处的过程中对方回报了更大的善意与爱，你也会因为他的不得不离去而不可避免地受到命运的嘲弄。(。)
“怎么，还是觉得我说得不对?”
颜舜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乙一顿时压力山大。
“也不完全这样，只是姑娘您也知道，属下是负责情报这一块的，不怕想得太多，就怕想得太少。********，大象无形，大道至简，您说的当然有道理，也是普世道理，只是，不太适合属下的行为方式罢了。”
他挠了挠头，这段时间跟在她身边，看得多了，自然也清楚她的个性如何，只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去适应，总觉得隔了一层什么那样，没法通透。
其实他真的是很羡慕甲字部与影字部的人的，他们适应起来好像真的没有太大阻碍，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到的，哪怕挨批挨揍，都理所当然的很。
颜舜华见他神情变化，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他在羡慕什么。
“我知道你的工作，当年你还是我接触的第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靠近，让我吓了老大一跳。话说你哥都有归宿了，你有对象了没有？”
她和沈靖渊婚事推迟了，但暗卫们却不在守孝之列，所以刚过了年，甲一与沈安，甲九与沈慕，还有另外二十几对她尚且不熟悉的暗卫，就在京城，由沈靖渊主持完了婚。
沈安与沈慕不到一个月就被诊断出有喜，以致于最后都被留在了京中，因为她特别强调了游泳的重要性，所以乌尔被派了来，接替了甲九的助教一职。
让她感慨的是，乌尔似乎真的没有成亲的意愿。
“哎，姑娘您可别催我，属下可不想被影字部的谁谁谁给缠上了。甲十九天天都被沈福追着骂，鸡飞狗跳的，看得人眼花缭乱，要我过那样的生活，还不如独身呢。”
乙一只要想到甲十九每次都被沈福气得两眼喷火的模样，就觉得女人是洪水猛兽，一定得退避三舍，惹不起，躲得起。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沈福那样活泼的，你不喜欢她那种热热闹闹的，那就找个文静的呗。你嫂子不爱说话，可以找她那样的。觉得她话又太少的话，那就找我这种平日里不多话关键时候却能够滔滔不绝噎死人不偿命的。”
她笑眯眯地调侃着，乙一闻言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姑娘，属下万万不敢有那样龌龊的心思，请姑娘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属下胆子小。”
颜舜华无语凝噎。
能够做上部门之头的暗卫，会胆子小？
甲字部擅武主攻，影字部擅护主守与撤退，乙字部却是擅长打探各类消息的部门，主暗，主洞察世态人心并从繁杂中抽丝剥茧去芜存精。
乙一作为这样一个部门的头目却自称胆子小，要么她长得太吓人，要么沈靖渊眼光不好。
她长得吓人吗？答案当然是否。
沈靖渊眼光不好吗？答案当然也是否。
所以，这人太经吓了，以致随口就能胡诌。
不过她也算是有些经验的人，当然不会轻易让人溜走。
“喜欢沈安与我这样的女子居然让你觉得是龌龊的事情？我们两个长得很丑脾气也太差智力实在不足所以让你觉得羞耻不安？”
乙一当即摇头，“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
“哦，没有啊。也就是说，你其实也认为自己喜欢嫂子和我这样的女子吧？”
乙一忙不迭地又摇头，见颜舜华挑眉似笑非笑，他不由得头疼起来，想起了沈邦别有深意的目光来。
别轻易招惹姑娘，否则她轻易就会让一个人的心不上不下地闹得慌。
他如今摇头不是点头也不对，卡在这个关口真的是难受死了，还不如让他去执行任务。
但显然来不及了，因为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归她支配。她的命令就是他的任务。
“姑娘，成不成家都需要机缘，属下缘分未到，这是没法子的事情。”
“哦，这是缘分未到还是自己不想试试？”
“是缘分未到，也是暂时不想试。”
颜舜华看着他，乙一绷紧了脸，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
“行，以后看到合适的我再替你掌掌眼吧。
如今的年轻人啊，就是拖拖拉拉的，终身大事都不关心不重视，往后想有个孩子承欢膝下都难咯。又不是真的三头六臂不会老的神仙，以后怎么生的出来？”
她双手背在身后，晃晃悠悠地走远了，剩下乙一瞠目结舌。
“喂，你在看什么？”
甲十九跑过来拍了他一把，乙一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
“那么用劲你是要找死吗？”
甲十九讪讪，“抱歉抱歉，没注意控制。兄弟不是故意的。都怪沈福那个疯女人，总是追着我打，所以最近难免会用大了点劲。”
乙一哼了哼，“你那叫大了点而已？连我没防备之下都要摔跤，你这力气拍下去，沈福岂不是要飞了？
她是女人，女人，你懂吗？不怜香惜玉反而大打出手还是毫不留情的那种，我看你小子真是欠揍！”
甲十九闻言却脸黑无比。
“沈福那暴力狂也能称作是真正的女人？我要不用点力气，飞的就是我了，我们男人的脸面还要不要？”
乙一却嗤之以鼻，“脸面？脸面就是靠打女人撑起来的？就冲你这想法，你就活该被揍！”
“我什么时候说要打女人了？
沈福她称得上是女人吗？她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五大三粗跟头肥猪一样，力气比男人还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啃了石头长大的。”
甲十九恼羞成怒，脱口而出就是一连串的嘲笑，乙一闻言也怒了，指着他就破口大骂起来。
“你脑袋里都糊了屎吗？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姑娘好心为你们创造环境让你们谈情说爱培养感情，你倒好，不感激不说，还好意思嫌弃人家沈福长得人高马大。
她那是心宽体胖，小子，不懂就不要乱说！你不想娶她，这么好的女人，大把的男人排着队求娶！
你这个口臭无比的家伙，哪儿凉快哪儿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呸，还男人的脸面？我们男人的脸面都是让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给败坏的！”
甲十九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也当场反唇相讥。
“你看得上她你去娶啊，有本事就去！
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还会每天都忍着恶心让沈福那个臭女人靠近我三尺以内？
你什么都懂，怎么就不能顾虑一下姑娘的心情，配合着她，就当胡闹一场，让她换换心情？
你以为姑娘当真是吃饱饭没事干天天都像个讨人厌的媒婆那样胡说八道乱点鸳鸯谱吗？她只是在转换心情而已！她如今就像我们主子当年失去了老主子一样痛苦茫然！
我不懂，你又懂个屁！还缘分未到，还暂时不想，五十步笑百步，以为自己又是只什么好鸟？呸，真是不怕别人听了笑掉大牙。
自己想娶就去娶啊，沈福那样的臭女人，自动送上门我也不要，你要有本事就拿去。
反正她那样没脑子，没准哪天就看上你了投怀送报热情得大冬天都冒烈火！”
甲十九不顾乙一那快抽筋得莫名其妙的眼神，说了一个痛快淋漓，只是，很快他就神情僵硬了。
无他，沈福面无表情地从身侧经过，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往他身上瞟过，全程无视到底。
良久，乙一才满脸同情，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自为之吧，臭小子，沈福嫁谁都不关你事了。”
乙一走了许久，甲十九还是站在原地，只觉浑身冷得很。
这鬼天气，真是可恨！
不单止他在埋怨着这阴沉得像是要下雨的鬼天气，浑浑噩噩地乱走了一阵的沈福也在咒骂个不停，良久才闪身藏到了一处只容纳三四个人的缝隙中。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五大三粗你是个男的却不是三头六臂的高人，以为自己就长得很好看了？
小眼睛蹋鼻子大嘴巴！哪里好了？哪哪都不如别人好看！”
一阵擤鼻涕的声音悉悉索索地响起。
“以为自己就很懂了？主子的心思也是我们做属下的可以胡乱猜测的？
不懂装懂还要显摆自己有男子气概，他看不上我才是没有丢男人的脸面，娶我的人肯定是个让男人觉得丢脸的蠢货，他怎么也不撒泡黄汤看看自己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又是一阵擤鼻涕的声音悉悉索索地响起。
“我长这样以为我乐意？我是不好看，不好看犯法了吗？讨厌我跟着就直说啊，背地里说人坏话算什么意思？
真是个浑蛋！大坏蛋！臭鸡蛋！臭鸭蛋！臭鸟蛋！臭蛇蛋……”
一轮骂蛋发泄后，沈福心情还是很低落，但是突然想起自己不能离开太久，便神情怏怏地离开了。
没多久，里边的大石头后面突然冒出一双牛来，接着是一双腿。
“真是精彩啊，原来还可以这样骂人的，我又学到了一手。”
颜舜华笑眯眯地自言自语，“不过我觉得她骂来骂去都没有骂到点子上。要想一个男人发疯，骂什么蛋都不及骂‘软蛋’有用啊，你说是不是？”
“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我又不会像甲十九那个傻蛋一样犯蠢！”
沈靖渊也很恼火，以致于也骂了一句蛋，让颜舜华笑了起来。
“京城还是很冷吗？你怎么穿这么多？我都觉得热了。”
“这不是怕你冷？你好端端地跑到山洞里来做什么？乙一在外执行任务时应该是遇到了心仪的人，你不用管他的姻缘。”
颜舜华双手放回脑后。
“我只是随口问问，找点事情做而已。
如今训练算是展开了，虽然有些人还需要磨合，但我觉得他们对训练都是超乎异常的认真，所以配合度很高，省了不少麻烦。
我都怀疑自己是来度假的，闲得发慌，人就容易胡思乱想，这可不好。”
沈靖渊将火炉挪远了一些，又解开大衣的扣子。
“这么久了，还会想哭？”
颜仲溟去年底没有预兆地离世，让所有人都感到愕然，偏偏他当时因为此前的案情有反复，带上陈昀坤秘密潜伏追凶，以致于没能及时陪伴她安慰她，至今依然愧疚不已。
失去至亲的那种悲痛，他十分清楚，所以也更加怜惜她如今的状态。
颜舜华却笑了笑。
“人死不能复生，祖父也算是无疾而终，寿终正寢的话，其实真的是喜丧，不是吗？
我虽然还是会觉得悲伤，但还不至于想起祖父就要哭鼻子。他信了我，护了我，教了我，我们相处的时间，比起其他的兄弟姐妹来，都多了许多，我满足了。
嗯，四哥要惨一些。他到底还是个孩子，看不开。不过也正常不是吗？我接受了，可也会时不时就想起祖父的音容笑貌来，他当然更痛苦。”
颜昭睿至今都守在坟墓旁，吃喝倒是听了劝，没再虐待自己的肚子，但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回家守孝。
颜舜华之前说了会去劝他，但出乎武淑媛意料的是，她的所谓的劝，是在烧完全退后，带了衣服厚被，抱着小火炉去跟颜昭睿挤草庐，连年都没有回家过，兄妹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守在墓地里过完除夕。
然后，正月十五那天，武淑媛也带了人来，颜盛安，颜盛定，颜盛国，以及他们的长子，一起默默地陪颜仲溟用餐。
今年他们家族家家户户都没有贴对联，没有一年一度的家族团圆饭，没有辞旧迎新走家串户，一切的娱乐活动都没有。
大人没心情，开始懂事的少年少女们也都绷着张小脸，沉默地学习，沉默地做事，往日的活泼欢喜通通都被那场大雨淹没了，徒留悲伤，至于更小的孩子，虽然不太明白，却也敏感地知道这些日子不能调皮，神情厌厌。
但凡对一个人付出了感情，就会注定了自己会因为对方而受伤。
因为哪怕在相处的过程中对方回报了更大的善意与爱，你也会因为他的不得不离去而不可避免地受到命运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