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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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福利院，建于1988年，创始人金隆，地址在现花园桥南广场，于九年前，也就是2007年三月，经历拆迁。拆迁后的福利院搬到了城西交通路五号，现任院长是昭平贺。”
“苏毅，看来你果真想不起来了，林杰是跟你同一年进福利院的，不过那时候他还不叫林杰，而是乔林，这下你总该有印象了。”
“乔林…”
我乍一听，顿时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
顾青注意着我的每个表情，眼神略沉，摸着下巴，又道：“其实在这之前我们就调查过照片上的天堂福利院，并且注意到这起连环杀人案中，有两个受害者都是出自这家福利院。”
“两个…这么说，除了乔…林杰，还有一人？”
我睁大了双眼，惊异道。
认不出来乔林还有情可原，毕竟他的变化太大了，跟以前相比只有一两分的相似。可是我拼命回想，也记不起其他受害者的面庞了。
“是谁？”
“第一个死者，在世贸大厦被发现剥皮火烤的尸体，钟武。”
“钟武？”我皱起了眉头，依稀记得看过的资料上钟武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九年前的福利院里，都是些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孩子，现在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钟武起码有四十岁的年龄，与我的记忆并不符合。
“会不会弄错了，乔林的话还有些印象，钟武我确实丝毫不记得什么。”
“你当然不会记得。钟武是天堂福利院第一批救助的儿童，1988年他才十二岁，在福利院住了三年就离开了。那个时候应该是1991年，那年你才刚出生。”
“是這樣么…”
我恍然大悟，同时心里又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91年出生的？”
“昨天晚上你走之后，我就让人查了你户口。”
我没想到顾青毫不避讳的就说了实话，坦然的令人汗颜。
“…关于乔林，想必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顾青把话题转开道。
“乔林啊…”
我咀嚼着這個名字，叹了口气，内心很是复杂。
“不瞒你说，福利院拆迁之后，我们这些孤儿基本上没怎么碰过面，再加上离别时大多数都是十几岁的年龄，步入社会后要面临种种的压力困难，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对彼此的印象都变得很是淡薄了。”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近人情，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曾经的那些人，朋友，知己，都变得可有可无。”
我的话语顿了顿，不自觉的用手指摩挲着手中泛黄的照片边缘，心情有点沉重。
“林杰为什么要改名字？他既然能拍到这些照片，为什么不表明身份直接来找我？”
这里面确实有很多疑点，林杰又是因为什么被凶手杀害，并且是以那种残忍的方式，凶手为了让警方看到他的死状，出于某种不知名的报复，不惜自己打电话暴露案件，这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警局到了。”
顾青暂时没有回答我，他慢慢的将车子停在路边，对身后的周洋喊道。
周洋带着装有眼珠子的玻璃器皿，对我一扬头，不发一言的下车去了。
“苏毅。”
目送着周洋离去，顾青扔了烟蒂，把车窗摇上，突然喊了我一声。
“嗯？”
我兴致不高的应道。
顾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半响，才悠悠道：“看过一首流行歌曲的mv吗？林俊杰的杀手。”
“听过，但没看过mv。”
我不太明白顾青突然转移话题的意义。
“mv中讲述了这样一件事，弹钢琴的killer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住在他的房间能看到的对街房间，他拍下了很多她的照片，那个女孩收到了一张有刀片的卡，她害怕了，她感觉到有人盯着她，果然是有人盯着她。一个晚上，他变装出门,用浸有吸入式麻药的手帕迷倒了女孩,将她带到了自己家里的仓库。“
”突然醒来的女孩吓得开始挣扎,迷药还没有过的女孩踉跄地走着,这里,满屋子都是她的照片,那个一直盯着她的人，就是他。killer看到醒来的女孩。强行再一次用了迷药,这次,他加用了静脉的全麻药，女孩完全昏死过去了。killer手把手地教她弹琴，他把女孩的手圈在自己脖子上，似乎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不会自己行动的人，他似乎觉得这样很好，他暗恋的人终于可以跟他在一起,一起弹琴一起跳舞可是killer会觉得害怕，那个女孩一醒来就会抵抗他,惧怕他…也许杀死她，是最好的选择，用刀子刺下去，killer做好了新娘礼服,自己也穿上了新郎的礼服，他把皇冠给女孩戴上。然而此时的女孩，已经死了…”
顾青给我念着手机百度上的内容，一字一句的，有种让我不明觉厉的冷静。
“你不觉得，mv里男主的性格，跟凶手和林杰的行为很相似么？”
“…”
“从照片上来看，林杰对你的追踪偷拍起码有两年。他这种疯狂的行为实际上跟killer的相同。“
“这太他妈扯了吧。”
我说不清心里蓦然出现的烦躁是怎么回事，一股荒谬感涌上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听不进去顾青到底在讲什么。
“你把林杰比作mv里的男主，且不说mv是人为创作出来的，虽然我没看过mv，但是这里是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事物都有意外性，说不定这些照片也不是林杰拍的，万一是凶手呢？他杀了林杰再把照片放进来，造成本来就身为gay的林杰偷拍我的假象，毕竟…”
“毕竟什么？如果照片不是林杰拍的，而是另有他人，那么为何费尽心思偷拍了这么多照片之后却又要把它藏在林杰家里？这根本说不通，照片就是林杰生前偷拍的，毋庸置疑，”
顾青目光不移，直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一个拐弯，车子从红绿灯岔口开过去，忽略两旁的杨树街道，远远的便瞧得见市人民医院整齐的建筑群，白砖锃亮，格外出众。
“好了，我们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带你去做抽血化验。”
顾青很快的到达了医院，把车开进停车区，一脸淡然的熄火停车，打开车门走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顾青没有再跟我说起案子，仿佛只是在陪一个很平常的朋友一样，带我去抽了血，与医生相谈甚欢，半点都看不透这是一个手上查着连环杀人大案的警官。
抽完血，我们又在化验室外等了不短的时间。期间我的内心是很复杂的，我并不太愿意相信我昨晚被人下了安眠药，在自己家里，听上去似乎非常不可思议。
但是若我没有被下药，这也说不通为什么周洋都能听见的动静，我却听不见，并且整整一晚上我都没有半点记忆，睡的死沉死沉。
不管我内心是多少个不乐意，检查结果还是下来了，化验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血液中含有扎来普隆成分，其化学名为：3－[3－氰基吡唑(1，5－a)并嘧啶－7]－n－乙基乙酰苯胺，计量在5–8mg之间。
化验单一出来我就傻眼了。
“这不可能！我特么昨天又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这药是怎么下到我体内的？”
“苏毅，你先冷静，看来周洋猜测的不错，昨晚你被下了安眠药，所以没有听见房中的动静，这也就造成了今早你打开衣柜，发现了昨天被搬运上来的残尸，不仅如此，水龙头的眼球也应该是用同样方式带上来的，这些都不过是凶手使出的一个手段。”
顾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下一秒把化验单收了起来，安慰道。
“而且服用药物不光是口服一种，也可以是喷雾或者注射，在你睡着的时候，想要做到这些并不难。凶手的手段不可能花样百出，今后你只需要提高警惕，断不会再让凶手轻易得逞。”
“……我明白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难看，惊怒的同时又有一丝庆幸，幸亏这仅仅是正常剂量的安眠药，万一是氢化物之类的东西，我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没命了。
我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凶手就在身我边，就算是寻求警方帮助，心头上的那股不安感也依旧是挥之不去，反而如附骨之蛆一样，骇的我浑身发抖。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凶手可以在我家来往自如？他把我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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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福利院，建于1988年，创始人金隆，地址在现花园桥南广场，于九年前，也就是2007年三月，经历拆迁。拆迁后的福利院搬到了城西交通路五号，现任院长是昭平贺。”
“苏毅，看来你果真想不起来了，林杰是跟你同一年进福利院的，不过那时候他还不叫林杰，而是乔林，这下你总该有印象了。”
“乔林…”
我乍一听，顿时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
顾青注意着我的每个表情，眼神略沉，摸着下巴，又道：“其实在这之前我们就调查过照片上的天堂福利院，并且注意到这起连环杀人案中，有两个受害者都是出自这家福利院。”
“两个…这么说，除了乔…林杰，还有一人？”
我睁大了双眼，惊异道。
认不出来乔林还有情可原，毕竟他的变化太大了，跟以前相比只有一两分的相似。可是我拼命回想，也记不起其他受害者的面庞了。
“是谁？”
“第一个死者，在世贸大厦被发现剥皮火烤的尸体，钟武。”
“钟武？”我皱起了眉头，依稀记得看过的资料上钟武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九年前的福利院里，都是些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孩子，现在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钟武起码有四十岁的年龄，与我的记忆并不符合。
“会不会弄错了，乔林的话还有些印象，钟武我确实丝毫不记得什么。”
“你当然不会记得。钟武是天堂福利院第一批救助的儿童，1988年他才十二岁，在福利院住了三年就离开了。那个时候应该是1991年，那年你才刚出生。”
“是這樣么…”
我恍然大悟，同时心里又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91年出生的？”
“昨天晚上你走之后，我就让人查了你户口。”
我没想到顾青毫不避讳的就说了实话，坦然的令人汗颜。
“…关于乔林，想必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顾青把话题转开道。
“乔林啊…”
我咀嚼着這個名字，叹了口气，内心很是复杂。
“不瞒你说，福利院拆迁之后，我们这些孤儿基本上没怎么碰过面，再加上离别时大多数都是十几岁的年龄，步入社会后要面临种种的压力困难，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对彼此的印象都变得很是淡薄了。”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近人情，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曾经的那些人，朋友，知己，都变得可有可无。”
我的话语顿了顿，不自觉的用手指摩挲着手中泛黄的照片边缘，心情有点沉重。
“林杰为什么要改名字？他既然能拍到这些照片，为什么不表明身份直接来找我？”
这里面确实有很多疑点，林杰又是因为什么被凶手杀害，并且是以那种残忍的方式，凶手为了让警方看到他的死状，出于某种不知名的报复，不惜自己打电话暴露案件，这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警局到了。”
顾青暂时没有回答我，他慢慢的将车子停在路边，对身后的周洋喊道。
周洋带着装有眼珠子的玻璃器皿，对我一扬头，不发一言的下车去了。
“苏毅。”
目送着周洋离去，顾青扔了烟蒂，把车窗摇上，突然喊了我一声。
“嗯？”
我兴致不高的应道。
顾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半响，才悠悠道：“看过一首流行歌曲的mv吗？林俊杰的杀手。”
“听过，但没看过mv。”
我不太明白顾青突然转移话题的意义。
“mv中讲述了这样一件事，弹钢琴的killer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住在他的房间能看到的对街房间，他拍下了很多她的照片，那个女孩收到了一张有刀片的卡，她害怕了，她感觉到有人盯着她，果然是有人盯着她。一个晚上，他变装出门,用浸有吸入式麻药的手帕迷倒了女孩,将她带到了自己家里的仓库。“
”突然醒来的女孩吓得开始挣扎,迷药还没有过的女孩踉跄地走着,这里,满屋子都是她的照片,那个一直盯着她的人，就是他。killer看到醒来的女孩。强行再一次用了迷药,这次,他加用了静脉的全麻药，女孩完全昏死过去了。killer手把手地教她弹琴，他把女孩的手圈在自己脖子上，似乎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不会自己行动的人，他似乎觉得这样很好，他暗恋的人终于可以跟他在一起,一起弹琴一起跳舞可是killer会觉得害怕，那个女孩一醒来就会抵抗他,惧怕他…也许杀死她，是最好的选择，用刀子刺下去，killer做好了新娘礼服,自己也穿上了新郎的礼服，他把皇冠给女孩戴上。然而此时的女孩，已经死了…”
顾青给我念着手机百度上的内容，一字一句的，有种让我不明觉厉的冷静。
“你不觉得，mv里男主的性格，跟凶手和林杰的行为很相似么？”
“…”
“从照片上来看，林杰对你的追踪偷拍起码有两年。他这种疯狂的行为实际上跟killer的相同。“
“这太他妈扯了吧。”
我说不清心里蓦然出现的烦躁是怎么回事，一股荒谬感涌上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听不进去顾青到底在讲什么。
“你把林杰比作mv里的男主，且不说mv是人为创作出来的，虽然我没看过mv，但是这里是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事物都有意外性，说不定这些照片也不是林杰拍的，万一是凶手呢？他杀了林杰再把照片放进来，造成本来就身为gay的林杰偷拍我的假象，毕竟…”
“毕竟什么？如果照片不是林杰拍的，而是另有他人，那么为何费尽心思偷拍了这么多照片之后却又要把它藏在林杰家里？这根本说不通，照片就是林杰生前偷拍的，毋庸置疑，”
顾青目光不移，直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一个拐弯，车子从红绿灯岔口开过去，忽略两旁的杨树街道，远远的便瞧得见市人民医院整齐的建筑群，白砖锃亮，格外出众。
“好了，我们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带你去做抽血化验。”
顾青很快的到达了医院，把车开进停车区，一脸淡然的熄火停车，打开车门走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顾青没有再跟我说起案子，仿佛只是在陪一个很平常的朋友一样，带我去抽了血，与医生相谈甚欢，半点都看不透这是一个手上查着连环杀人大案的警官。
抽完血，我们又在化验室外等了不短的时间。期间我的内心是很复杂的，我并不太愿意相信我昨晚被人下了安眠药，在自己家里，听上去似乎非常不可思议。
但是若我没有被下药，这也说不通为什么周洋都能听见的动静，我却听不见，并且整整一晚上我都没有半点记忆，睡的死沉死沉。
不管我内心是多少个不乐意，检查结果还是下来了，化验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血液中含有扎来普隆成分，其化学名为：3－[3－氰基吡唑(1，5－a)并嘧啶－7]－n－乙基乙酰苯胺，计量在5–8mg之间。
化验单一出来我就傻眼了。
“这不可能！我特么昨天又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这药是怎么下到我体内的？”
“苏毅，你先冷静，看来周洋猜测的不错，昨晚你被下了安眠药，所以没有听见房中的动静，这也就造成了今早你打开衣柜，发现了昨天被搬运上来的残尸，不仅如此，水龙头的眼球也应该是用同样方式带上来的，这些都不过是凶手使出的一个手段。”
顾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下一秒把化验单收了起来，安慰道。
“而且服用药物不光是口服一种，也可以是喷雾或者注射，在你睡着的时候，想要做到这些并不难。凶手的手段不可能花样百出，今后你只需要提高警惕，断不会再让凶手轻易得逞。”
“……我明白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难看，惊怒的同时又有一丝庆幸，幸亏这仅仅是正常剂量的安眠药，万一是氢化物之类的东西，我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没命了。
我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凶手就在身我边，就算是寻求警方帮助，心头上的那股不安感也依旧是挥之不去，反而如附骨之蛆一样，骇的我浑身发抖。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凶手可以在我家来往自如？他把我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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