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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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路途，倏忽而至。
    白帝不记得自己来到帝都用了多久，只知他走时正春暖花开，如今已是蒿草青黄，落叶纷零。
    这仙家的御空手段着实惊人，也更令他向往。
    云阳，这是晋国西方的一处小府城，地处西方，紧挨燕国，自是战争不断，好在近些年有了难得的和平，才有百姓来此定居。
    长丰县有一处叫白鸪坝的小村子，这是白帝的家乡。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即便有战乱也不曾离去，依恋这片土地，就是对乡土最大的尊重。
    老白家在村里的口碑很好，即便白家夫妇双双离世也没人欺负这对可怜的兄妹，还时常有接济。
    要问白鸪坝的人最骄傲的事是什么，那自然是这小小的村庄里走出一个能参加科举的读书人了。还记得白帝出行的时候，各家各户捧着瓜果大饼来为他送行。这也是白帝不愿回乡的理由，怕面对那一张张对他饱含期望的面孔。
    白帝的妹妹白素娥这些天来也过得不差，每天都有乡亲们送上新鲜的蔬菜，盼望着将来她兄长当了大官别忘了乡亲们。没错，在村人眼中，白帝那一身学问已经是顶了天了，当大官是十拿九稳的事儿。
    夜风徐徐吹，带着秋意寒。紫云子大袖裹挟白帝行驶夜空，如踏星云。
    千里路途，不过片刻之间。这还是紫云子要白帝指路，放缓了速度的缘故。也瞧得白帝更是羡慕。世上人谁不想如雄鹰般翱翔天际？谁不想钻入云中，看一看天上的景象？
    不容得白帝多想，两人化作一道流光，站在白帝家的小院里。小屋是土胚房，盖着茅草，很简陋。只有屋前的小院子算得上雅致，除了种植的蔬菜，还有许多花花草草，馨香在空气中弥漫。
    白帝闻得有些醉了，家的气息比烈酒还要醉人。远游子盼回乡，书生盼功名，两者都是寻常，也是人间至情。
    有紫云子在旁，门栓自然是拦不住两人的。走进屋内，顿时没有了小院的那分清雅。狭窄，黑暗，简陋。若不是月光淌进来，根本看不见东西。
    “师尊稍作停留，容我看看我那妹妹。”白帝对紫云子恭声道。
    紫云子颔首，看向院外的那一株老桑树。
    白帝快步走向寻常妹妹居住的卧房，床上却只有叠好的被子。不禁皱了皱眉。又回身走向自己住的卧房，看到在床上熟睡的妹妹顿时安心了许多。
    白帝一家子的皮相都很好，白素娥自然也不例外的。月光透过支起的窗门，洒落在她的脸上，模样清晰可见。
    过了双十年华的姑娘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标致的脸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相貌精巧，肌肤白皙，只是搭在床沿的手早已没了女子该有的纤细，满是常年劳作磨出的老茧。
    看到那双手，白帝暗暗自责。大好年华的闺女有几个还未出阁的？又有几个忍受着那臭气熏天的粪水下地劳作的？无非是要供养自己读书，也出不起嫁妆罢。
    一切都会好了，虽然以后不能常在她身旁相伴。
    正端详着那许久未见的面孔，突然听到妹妹开口：“哥哥…;…;…;…;”
    白帝一愣，再察觉她只是在说梦话。一瞬间一股温暖溢满心窝，抿着嘴唇，嘴角往后一扯，算是一种说不清意味的笑容。
    摇了摇头，上前替她盖好蹬开的被子，又捋了捋她粘在脸上的发丝，轻步退出去。
    来到小院，发现师父正站在院子里看着那颗老桑树。
    桑树很粗大，需要两人合抱。此时山风吹来，桑叶在月色下舞动。白帝很小的时候这桑树就这么大了，一直没什么变化。而他从小到大一直看着，也没发现什么奇特的，无非比别的桑树大了许多，枝叶繁茂了许多。
    “师父。”白帝出来先对紫云子参了以礼，又问道：“这桑树里面还有学问？”
    紫云子点点头，开口道：“你可知你家乡如此偏僻，为何没被鬼怪侵扰？”白帝听闻此话，又看了看那颗桑树，疑问道：“难道是因为这株桑树？”
    “嗯，桑木为阳木，乃是五阳之首，传闻神话中拖起大日的正是那株扶桑，金乌夜晚栖于扶桑之内，白昼升于扶桑之顶，普照万物。你没觉得此株大得出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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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很大，我爷爷时代它就已经存在了。”白帝回答。
    却见紫云子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止，此株已有千年树龄，比我年纪都大，不出百年必化木成精，开启灵智。只是不知它能否熬得过雷劫。”
    “化木成精？那对这里的人有没有伤害？它成精之后又是什么境界？”白帝此时正担心这里的人们。书上说的妖精鬼魅可不是好东西，专吃人肉，屠戮生灵。
    “那倒是不会对这里的人造成损伤，多半会成为这一片的山神，守护这方土地。不过雷劫下来会不会伤及无辜就不敢肯定了。”紫云子摇了摇头，终于转过身来看着白帝道：“遇到草木精怪切不可与之为敌，它们没有境界，草木异种所得道便称作灵精，与妖不同。有点草木类的灵精一开灵智便相当聚顶境大修，有的则是开了灵智却不过先天修为，而且没有判断它实力的方法，吃不准境界，别随意招惹。”
    “敢问师尊，那这株古桑又该作何处理？”白帝听得一阵后怕。不怕有实在境界的人物，毕竟能估算实力就总有应对的方法，可这吃不准的灵精如何估算？
    “叫村人在树下祈愿焚香，有嫁娶事宜也在树下开办，逢年过节为这株树祈愿，贡献些愿力，助它早日得道，日后其自得其庇佑…;…;…;…;”
    师徒二人就在这小院里聊了一整夜。
    雄鸡一唱天下白，不知不觉已到天明。白帝也不觉疲累，起先紫云子请他喝的那一杯酒早已将他疲惫与醉意甩开。才不过一夜，他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敞开的正门走出一个人影，白素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睁开，看到院子里的两人，顿时有些不可置信。
    “哥？”清脆如黄鹂的声音扯过了白帝的目光，朝她一笑。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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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路途，倏忽而至。
    白帝不记得自己来到帝都用了多久，只知他走时正春暖花开，如今已是蒿草青黄，落叶纷零。
    这仙家的御空手段着实惊人，也更令他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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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丰县有一处叫白鸪坝的小村子，这是白帝的家乡。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即便有战乱也不曾离去，依恋这片土地，就是对乡土最大的尊重。
    老白家在村里的口碑很好，即便白家夫妇双双离世也没人欺负这对可怜的兄妹，还时常有接济。
    要问白鸪坝的人最骄傲的事是什么，那自然是这小小的村庄里走出一个能参加科举的读书人了。还记得白帝出行的时候，各家各户捧着瓜果大饼来为他送行。这也是白帝不愿回乡的理由，怕面对那一张张对他饱含期望的面孔。
    白帝的妹妹白素娥这些天来也过得不差，每天都有乡亲们送上新鲜的蔬菜，盼望着将来她兄长当了大官别忘了乡亲们。没错，在村人眼中，白帝那一身学问已经是顶了天了，当大官是十拿九稳的事儿。
    夜风徐徐吹，带着秋意寒。紫云子大袖裹挟白帝行驶夜空，如踏星云。
    千里路途，不过片刻之间。这还是紫云子要白帝指路，放缓了速度的缘故。也瞧得白帝更是羡慕。世上人谁不想如雄鹰般翱翔天际？谁不想钻入云中，看一看天上的景象？
    不容得白帝多想，两人化作一道流光，站在白帝家的小院里。小屋是土胚房，盖着茅草，很简陋。只有屋前的小院子算得上雅致，除了种植的蔬菜，还有许多花花草草，馨香在空气中弥漫。
    白帝闻得有些醉了，家的气息比烈酒还要醉人。远游子盼回乡，书生盼功名，两者都是寻常，也是人间至情。
    有紫云子在旁，门栓自然是拦不住两人的。走进屋内，顿时没有了小院的那分清雅。狭窄，黑暗，简陋。若不是月光淌进来，根本看不见东西。
    “师尊稍作停留，容我看看我那妹妹。”白帝对紫云子恭声道。
    紫云子颔首，看向院外的那一株老桑树。
    白帝快步走向寻常妹妹居住的卧房，床上却只有叠好的被子。不禁皱了皱眉。又回身走向自己住的卧房，看到在床上熟睡的妹妹顿时安心了许多。
    白帝一家子的皮相都很好，白素娥自然也不例外的。月光透过支起的窗门，洒落在她的脸上，模样清晰可见。
    过了双十年华的姑娘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标致的脸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相貌精巧，肌肤白皙，只是搭在床沿的手早已没了女子该有的纤细，满是常年劳作磨出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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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帝一愣，再察觉她只是在说梦话。一瞬间一股温暖溢满心窝，抿着嘴唇，嘴角往后一扯，算是一种说不清意味的笑容。
    摇了摇头，上前替她盖好蹬开的被子，又捋了捋她粘在脸上的发丝，轻步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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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树很粗大，需要两人合抱。此时山风吹来，桑叶在月色下舞动。白帝很小的时候这桑树就这么大了，一直没什么变化。而他从小到大一直看着，也没发现什么奇特的，无非比别的桑树大了许多，枝叶繁茂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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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二人就在这小院里聊了一整夜。
    雄鸡一唱天下白，不知不觉已到天明。白帝也不觉疲累，起先紫云子请他喝的那一杯酒早已将他疲惫与醉意甩开。才不过一夜，他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敞开的正门走出一个人影，白素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睁开，看到院子里的两人，顿时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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