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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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前众人先将妇人搬到了原本周佐的屋子里，这个屋子虽然小，但因为要烘干药材，炕还是温的。
这样折腾一通，冯怀恩看着这满屋子的药材，才明白了刚刚周敏拒绝他的原因，自然又是谢来谢去的。
等看到周家那简单的饭食的时候，冯怀恩的小妹妹有些意外：“中午就吃这些吗？”
冯怀恩急忙拉了妹妹的手：“怀淑，不许多嘴，不好意思，我妹妹年纪小，请别介意。”
倒是他的弟弟一直很淡定，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拿起胡饼大口吃了起来。
李氏忙了一大桌子饭菜，听了小姑娘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家里饭菜简单，让你们见笑了。”
周敏一直觉得她家吃的很健康啊，而且今天的菜色比平时看起来好多了。
冯怀淑被哥哥小声训斥了一番，赶紧道歉：“对不起，大娘，是我错了。”她刚刚也不是有心的，说完乖乖地捧起碗。
“我觉得真的很好了，多谢大娘大叔，还有两位大夫了。”
冯怀恩是真心这样认为的，吃食虽然简单，可比冯家温馨多了。
冯家吃饭分为两桌，祖母与二叔一家一桌，菜肴丰富，而他带着两个弟妹一小桌，只有简单的一荤一素，最惨的是他母亲辛苦做饭，却不能上桌，只能吃些残羹冷炙。
哪里像周家这样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饭这么舒服。
冯怀恩悄悄打量着周敏，看她虽然无父无母，但她叔叔婶婶却并未苛待她，对她与亲生儿子没有什么区别，心里不免有些羡慕。
这才明白，天底下也有周佐这样的叔叔，对周佐更加敬佩了。
周家人吃完饭就直接忙活起来了，耽误了一上午，这样的天气不赶紧晒药材，实在是浪费。
大部分药材都是需要在烈日中暴晒干燥，以方便贮药。
药材的储存对于医馆是极其重要的，所以《本草衍义》中说：“夫高医以蓄药为能,仓中之两,防不可售者所须也。”意思也就是说，好的大夫要贮藏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大梁没办法用塑料袋真空密封，所以必须暴晒干燥，根据药性质地的不同，采取不同的储藏方式，比如有的要封于坛中，还要用泥封住坛口，有的则要放入沙缸之中，如果贮藏不好，不要说发潮、发霉、长虫，就连串味都有可能影响药性的。
因为冯怀恩几人手上都有伤，自然不敢让他们碰水。只让冯怀恩切药材，两个小的则是帮着打下手。
炮制药材的活都很琐碎，多了几个人，速度自然快了不少。
冯怀恩做了一会儿就有点冒汗了，看比自己小几岁的周顺切得又快又好，自然不敢懈怠。
再加上周顺有点强迫症，总把切得不太好的另外挑出来，也让冯怀恩有点压力。
他在家里总被祖母、叔婶责骂，以前在学堂时也学得慢，而且越着急脑子越笨，教书先生并不喜欢他，祖母不让他上学时，其实他也早已灰心了。到了自家铺子帮忙之后，掌柜的得了婶母的交代对他很不好，平日里连伙计都笑话他。
周家人并没有说什么，冯怀恩内心先骂起自己来。
只是没骂几句就听到那边周顺的声音：“你看你切得这叫什么？”
冯怀恩一哆嗦，下意识地就要说抱歉地话，就看到周顺拿着周佐的药材一脸嫌弃地挑挑拣拣。
周顺跟别人还能好好说话，一到自己父亲这里就异常的不耐烦。
周佐满脸地不在乎，随意拿起一个瞧了瞧：“这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仿佛还挺得意的。
“爹，我都说了十几遍了，太厚了，而且怎么才切了这么几个啊！”语气越说越不满。
周顺和周敏二人懂医懂药，对药材自然更加认真，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敷衍。
冯怀恩看过去，见周佐那少得可怜的药材，果然很明显的薄厚不一，倒是找回了一些自信。
而且看周佐的表情，好像就算做不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周佐当然不在意了，他的理想是睡到自然醒，喝到人酣睡，如今肯干活，他现在已经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勤劳！
另一边小姑娘冯怀淑则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觉得这药材个个长得古里古怪的，若不是因为母亲，她都不想在这个院子里呆。
李氏最喜欢这样长相伶俐的小丫头，拉过她指着一个药材介绍道：“你别看这个药长得丑，这是它底下的根茎，其实上面的花漂亮着呢，这个啊，叫做七叶一枝花。”
“七叶一枝花？”
“是啊，是七个叶子围着中间漂亮的花心，这花还有一个故事呢，传说有一户农家，有七个儿子一个女儿，山里有个蟒蛇精吃了他们的父亲，这几个孩子为了救父亲，与蟒蛇精打了七天七夜，之后就化成了一朵花，而化的根茎便能治蛇毒，你说是不是很了不起啊？”
周敏默默吐槽，“七叶”只是名字，其实也有可能会有十几片的。
冯怀淑听了点点头，想了想一脸天真地问：“我父亲倒是没被妖精吃了，而是被妖精勾了魂儿，有药材能治吗？”
李氏没想到小姑娘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怀淑！”冯怀恩声音冷冷的，满含警告之意。
小丫头倔脾气上来了，赌气道：：“我说的是真话！”转而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盯着李氏：“大娘，有药材吗？”
李氏轻轻叹口气，想她母亲也是可怜人，便搂着她到怀里：“但是今日那些药材救了你母亲啊！”
冯怀淑窝在李氏怀里，重重点了点头：“嗯，那我不要父亲了，我只要母亲好就行了。”
李氏听着这孩子气的话，见药材也翻完了，便站起身来：“行了，我带你去看看你娘吧。”
到了屋里，那妇人已经喝完稀饭睡了一小觉，拉着女儿的说对李氏道：“真是多谢您一家了。”
而后才和李氏细细说起来，这妇人姓梁，嫁到冯家后夫君常年不回家，就算回来也任由婆母和小叔欺负她。
梁氏想了想这大辈子受的苦，躺在床上低声说：“若不是因为三个孩子，我早就不想活了。”
这世上的苦难真是多啊。
李氏想起自己女儿来，想着只要女儿能回来，她吃多少苦都愿意，口中一阵苦涩翻腾，郁结的哀怨又回到了心头。
可如今她不愿意在这个苦命人面前提自己的伤心事，强忍着劝她不要太过伤心，所说的也不过是周敏平日开解她的话。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阿敏跟她说过那么多话，而她也记在了心里。
可之前她怎么总觉得没人和她说话呢，仔细回想之后，李氏才明白过来，是自己总是不停地自说自话，陷入那哀怨地情绪之中不可自拔，根本没有认真听侄女和儿子跟自己说的话。
这样想着，虽然悲伤依旧在，但好像离她远了几分。
到了晚上，周敏才真正后悔了。
她到底为什么一下子被叔叔说服，接手这样一个大麻烦！
周敏抬头看那黝黑夜空上皎洁的明月，星星多得数不清，远远还能看到一条淡淡白色丝带一样的银河，不管多少次见，她还是会为这样的夜空着迷。
“星星好多啊！”周敏忍不住感慨。
“阿敏啊，不冷吗，别数星星了，睡觉了，你不是说一会儿还要轮流起来整药材吗？”周佐喊了一声。
周敏这才挪着步子，不情愿地回了屋。
原本周家四人，一人一间房，如今四个人挤到了一间屋里，一个炕上。
李氏看周敏黑着脸，以为她干活一天累了，就从被窝里拉出她的手来，周敏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又怕李氏因此哭哭啼啼，只得忍了下来。
她真的很不喜欢和别人睡一起啊。
可在李氏轻柔地按摩下，她的心情慢慢没那么烦躁了。
“那个……”躺在最左边的周佐出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咱们一家子好久没说说话了。”
是好久没说话了，但家庭会议真的要这个时候开吗，周敏瞪着房顶的横梁心里安慰，就当是大学宿舍的夜谈会吧。
周佐酝酿了一下，有些得意地说了自己对医馆未来的畅想：“我上次也跟你婶婶说了，想把抵出去的那半个铺面在赎回来。”
“我跟阿姐早有打算。”睡在周佐旁边的周顺忍不住吐槽。
“既然早有打算，就更应该好好攒钱。”少买什么人参啊！
“二叔，也应该多在家帮忙才行。”
周佐这次倒痛快：“这个我答应。”紧接着说，“不过我提个要求，把我上次说的工钱抵成酒怎么样，我也不多要，只晚上喝，绝对不耽误第二天医馆的事，每天……三碗吧。”
周敏无语，你当自己是武松么，三碗不过岗。
“不行。”
“那两碗……一碗……三杯……一杯总行了吧？”
“成交！”
周敏刚说完，就听到那一头窸窸窣窣穿鞋的声音。
身边的李氏坐起来问：“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干什么啊？”
“刚刚不是都说好了可以喝一杯酒吗！”周佐怕三人反悔，干脆踢拉着鞋就跑出去找酒了。
李氏悠悠叹了口气：“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吃饭前众人先将妇人搬到了原本周佐的屋子里，这个屋子虽然小，但因为要烘干药材，炕还是温的。
这样折腾一通，冯怀恩看着这满屋子的药材，才明白了刚刚周敏拒绝他的原因，自然又是谢来谢去的。
等看到周家那简单的饭食的时候，冯怀恩的小妹妹有些意外：“中午就吃这些吗？”
冯怀恩急忙拉了妹妹的手：“怀淑，不许多嘴，不好意思，我妹妹年纪小，请别介意。”
倒是他的弟弟一直很淡定，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拿起胡饼大口吃了起来。
李氏忙了一大桌子饭菜，听了小姑娘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家里饭菜简单，让你们见笑了。”
周敏一直觉得她家吃的很健康啊，而且今天的菜色比平时看起来好多了。
冯怀淑被哥哥小声训斥了一番，赶紧道歉：“对不起，大娘，是我错了。”她刚刚也不是有心的，说完乖乖地捧起碗。
“我觉得真的很好了，多谢大娘大叔，还有两位大夫了。”
冯怀恩是真心这样认为的，吃食虽然简单，可比冯家温馨多了。
冯家吃饭分为两桌，祖母与二叔一家一桌，菜肴丰富，而他带着两个弟妹一小桌，只有简单的一荤一素，最惨的是他母亲辛苦做饭，却不能上桌，只能吃些残羹冷炙。
哪里像周家这样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饭这么舒服。
冯怀恩悄悄打量着周敏，看她虽然无父无母，但她叔叔婶婶却并未苛待她，对她与亲生儿子没有什么区别，心里不免有些羡慕。
这才明白，天底下也有周佐这样的叔叔，对周佐更加敬佩了。
周家人吃完饭就直接忙活起来了，耽误了一上午，这样的天气不赶紧晒药材，实在是浪费。
大部分药材都是需要在烈日中暴晒干燥，以方便贮药。
药材的储存对于医馆是极其重要的，所以《本草衍义》中说：“夫高医以蓄药为能,仓中之两,防不可售者所须也。”意思也就是说，好的大夫要贮藏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大梁没办法用塑料袋真空密封，所以必须暴晒干燥，根据药性质地的不同，采取不同的储藏方式，比如有的要封于坛中，还要用泥封住坛口，有的则要放入沙缸之中，如果贮藏不好，不要说发潮、发霉、长虫，就连串味都有可能影响药性的。
因为冯怀恩几人手上都有伤，自然不敢让他们碰水。只让冯怀恩切药材，两个小的则是帮着打下手。
炮制药材的活都很琐碎，多了几个人，速度自然快了不少。
冯怀恩做了一会儿就有点冒汗了，看比自己小几岁的周顺切得又快又好，自然不敢懈怠。
再加上周顺有点强迫症，总把切得不太好的另外挑出来，也让冯怀恩有点压力。
他在家里总被祖母、叔婶责骂，以前在学堂时也学得慢，而且越着急脑子越笨，教书先生并不喜欢他，祖母不让他上学时，其实他也早已灰心了。到了自家铺子帮忙之后，掌柜的得了婶母的交代对他很不好，平日里连伙计都笑话他。
周家人并没有说什么，冯怀恩内心先骂起自己来。
只是没骂几句就听到那边周顺的声音：“你看你切得这叫什么？”
冯怀恩一哆嗦，下意识地就要说抱歉地话，就看到周顺拿着周佐的药材一脸嫌弃地挑挑拣拣。
周顺跟别人还能好好说话，一到自己父亲这里就异常的不耐烦。
周佐满脸地不在乎，随意拿起一个瞧了瞧：“这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仿佛还挺得意的。
“爹，我都说了十几遍了，太厚了，而且怎么才切了这么几个啊！”语气越说越不满。
周顺和周敏二人懂医懂药，对药材自然更加认真，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敷衍。
冯怀恩看过去，见周佐那少得可怜的药材，果然很明显的薄厚不一，倒是找回了一些自信。
而且看周佐的表情，好像就算做不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周佐当然不在意了，他的理想是睡到自然醒，喝到人酣睡，如今肯干活，他现在已经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勤劳！
另一边小姑娘冯怀淑则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觉得这药材个个长得古里古怪的，若不是因为母亲，她都不想在这个院子里呆。
李氏最喜欢这样长相伶俐的小丫头，拉过她指着一个药材介绍道：“你别看这个药长得丑，这是它底下的根茎，其实上面的花漂亮着呢，这个啊，叫做七叶一枝花。”
“七叶一枝花？”
“是啊，是七个叶子围着中间漂亮的花心，这花还有一个故事呢，传说有一户农家，有七个儿子一个女儿，山里有个蟒蛇精吃了他们的父亲，这几个孩子为了救父亲，与蟒蛇精打了七天七夜，之后就化成了一朵花，而化的根茎便能治蛇毒，你说是不是很了不起啊？”
周敏默默吐槽，“七叶”只是名字，其实也有可能会有十几片的。
冯怀淑听了点点头，想了想一脸天真地问：“我父亲倒是没被妖精吃了，而是被妖精勾了魂儿，有药材能治吗？”
李氏没想到小姑娘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怀淑！”冯怀恩声音冷冷的，满含警告之意。
小丫头倔脾气上来了，赌气道：：“我说的是真话！”转而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盯着李氏：“大娘，有药材吗？”
李氏轻轻叹口气，想她母亲也是可怜人，便搂着她到怀里：“但是今日那些药材救了你母亲啊！”
冯怀淑窝在李氏怀里，重重点了点头：“嗯，那我不要父亲了，我只要母亲好就行了。”
李氏听着这孩子气的话，见药材也翻完了，便站起身来：“行了，我带你去看看你娘吧。”
到了屋里，那妇人已经喝完稀饭睡了一小觉，拉着女儿的说对李氏道：“真是多谢您一家了。”
而后才和李氏细细说起来，这妇人姓梁，嫁到冯家后夫君常年不回家，就算回来也任由婆母和小叔欺负她。
梁氏想了想这大辈子受的苦，躺在床上低声说：“若不是因为三个孩子，我早就不想活了。”
这世上的苦难真是多啊。
李氏想起自己女儿来，想着只要女儿能回来，她吃多少苦都愿意，口中一阵苦涩翻腾，郁结的哀怨又回到了心头。
可如今她不愿意在这个苦命人面前提自己的伤心事，强忍着劝她不要太过伤心，所说的也不过是周敏平日开解她的话。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阿敏跟她说过那么多话，而她也记在了心里。
可之前她怎么总觉得没人和她说话呢，仔细回想之后，李氏才明白过来，是自己总是不停地自说自话，陷入那哀怨地情绪之中不可自拔，根本没有认真听侄女和儿子跟自己说的话。
这样想着，虽然悲伤依旧在，但好像离她远了几分。
到了晚上，周敏才真正后悔了。
她到底为什么一下子被叔叔说服，接手这样一个大麻烦！
周敏抬头看那黝黑夜空上皎洁的明月，星星多得数不清，远远还能看到一条淡淡白色丝带一样的银河，不管多少次见，她还是会为这样的夜空着迷。
“星星好多啊！”周敏忍不住感慨。
“阿敏啊，不冷吗，别数星星了，睡觉了，你不是说一会儿还要轮流起来整药材吗？”周佐喊了一声。
周敏这才挪着步子，不情愿地回了屋。
原本周家四人，一人一间房，如今四个人挤到了一间屋里，一个炕上。
李氏看周敏黑着脸，以为她干活一天累了，就从被窝里拉出她的手来，周敏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又怕李氏因此哭哭啼啼，只得忍了下来。
她真的很不喜欢和别人睡一起啊。
可在李氏轻柔地按摩下，她的心情慢慢没那么烦躁了。
“那个……”躺在最左边的周佐出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咱们一家子好久没说说话了。”
是好久没说话了，但家庭会议真的要这个时候开吗，周敏瞪着房顶的横梁心里安慰，就当是大学宿舍的夜谈会吧。
周佐酝酿了一下，有些得意地说了自己对医馆未来的畅想：“我上次也跟你婶婶说了，想把抵出去的那半个铺面在赎回来。”
“我跟阿姐早有打算。”睡在周佐旁边的周顺忍不住吐槽。
“既然早有打算，就更应该好好攒钱。”少买什么人参啊！
“二叔，也应该多在家帮忙才行。”
周佐这次倒痛快：“这个我答应。”紧接着说，“不过我提个要求，把我上次说的工钱抵成酒怎么样，我也不多要，只晚上喝，绝对不耽误第二天医馆的事，每天……三碗吧。”
周敏无语，你当自己是武松么，三碗不过岗。
“不行。”
“那两碗……一碗……三杯……一杯总行了吧？”
“成交！”
周敏刚说完，就听到那一头窸窸窣窣穿鞋的声音。
身边的李氏坐起来问：“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干什么啊？”
“刚刚不是都说好了可以喝一杯酒吗！”周佐怕三人反悔，干脆踢拉着鞋就跑出去找酒了。
李氏悠悠叹了口气：“真是不让人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