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清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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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怀信这个样子也吓坏了周佐，他赶忙上前说：“要不还是把人搬到我屋里吧,我屋里暖和！”
周敏摇摇头：“不用，他是被冻伤的,不能太热，这个屋子正好。”
皮肤遭受严重寒冷之后气血运行不畅,会气血瘀滞，他如今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冻伤之后立即用火烘烤导致皮肤溃烂成疮,继而引发高热的。
周敏又问田虎,“他身上还有别处有伤吗？”
田虎浑身也狼狈极了，摇摇头：“没,没,我老大只伤了左边的胳膊！”
周敏细细检查过,见果然只有左边手臂和手背上有溃破的脓包,右边手背和双足都只是冻伤。
然而现在要命的就是,他现在脉象微弱至极,神识不清，嘴唇和指甲都发青紫,喘息微弱,全身僵直，舌淡苔白，证属寒胜阳衰。
内治应该回阳救逆固脱，散寒通脉，周敏迅速决定用独参汤来救急拯危，利落地对周顺说：“阿顺，是时候拿那个大家伙出来了！”说完郑重地向他点了点头。
周顺用力“嗯”了一声，咬着下嘴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去后面藏钱的橱子里取了那株他和姐姐最宝贵的人参！
虽然它比不上岳三手里的那只，可也算得上是上品，是周家医馆里最宝贝的一味药材了。
周顺看着火，突然觉得奇怪，姓冯的一家人似乎总离不开人参这味药，尤其想到那冯怀信和自己一样年纪，却遭受这样的重创，心里还是很沉重的。
而诊室这边，周敏将冯怀信的袖子用剪子剪掉，把前臂上的疮面整个露出来，细细查看疮面位置、大小、形状、颜色、有无肿块、及脓液的情况。
她很快断定冯怀信处于外疮中期，结合脉诊，知道他此时正气虚弱，而毒邪强盛，现在未免毒邪攻内，内治用人参扶助正气，托毒外出是正确的。
可这疮面必须要及时处理才行，忽而想起周川曾当过军医，家里有好一整套他用过的外科道具，包括镊子、锄刀、镰刀等各种形状的大小工具，又重新翻看他所写的一些医案，才确定好了治疗方案。
周敏安排李氏进行所有工具的消毒，而周佐和田虎则是要将周敏所需要的一些药粉研细，尤其是要用到的麻醉药。
所有人连同小黑，都争分夺秒地忙了起来。
华佗的麻沸散虽已经失传，但周川的医案之中有记下一个外敷的麻药，是用川乌尖五钱、草巫尖五钱，蟾酥四钱，胡椒一两，南星五钱，半夏五钱，研细为末，外敷伤口，可以麻木肌肤。
众人都离开后，周敏则是先用施针三阴交、足三里等穴为病人回阳，而后用李氏煮好的热水，等其变温后化了盐水，直接冲洗疮面，其他地方则用温盐水擦拭完后，用红灵酒反复擦拭。
这红灵酒原本就是给朱大娘的相公泡的，他身上有几处年轻时去冰湖上捕鱼留下的冻疮，一到冬天就反复，所以来周家医馆配了药酒，是用当归、红花、花椒、肉桂、樟脑、细辛外加切碎的干姜泡酒，可以用来活血散寒，消肿止痛，此时只能先救急给冯怀信用。
等一切工具及药物都准备妥当之后，周敏和周顺换好干净的衣服，头发都用布包好，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
只那田虎非常不放心：“我不出声还不行吗？”
周佐忙把他拉住：“别担心，咱们还是在外面等着，你要相信我侄女，不然冯怀信也不会嚷着来我们家医馆啊！”
李氏也将人劝住，不过心里还是很担心的，尤其想到刚刚让她煮得那一堆刀子，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周顺将冯怀信的上臂用布条绑紧之后，先处理手背上疮口，这里只有两条很细的裂缝，用桑白皮线沾了配好的药粉，将药线埋进伤口里，这样做可以帮助疮口更好出脓。
最厉害的则是手臂上的那一整块疮口，好在位置比较浅，而且和周围的好皮肤的分界也很明显，肿块不高，只要清除干净疮口，之后新肉再生会很顺利。
周敏先将准备好的外敷麻药粉用水调成糊状，轻轻地敷在整个清洗过的疮面之上。
一开始敷上去的时候，冯怀信虽然有点昏迷可还是能感受到疼痛的，喊了几句疼，等过了一会儿，周敏再试着动疮面时，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了，看来麻药还是起了作用。
周敏和周顺二人这才正式开始清理疮口，二人配合默契，先清理中间内陷的部分，同时保留疮口外圈的麻药。
至于工具则是先用长镊，剩下难以清理的则用周川那一套手术工具中的锄刀，古医书中曾说过“此刀遇疮有镊不能去之腐，而以锄轻轻去之可也”。
虽然用了麻药和施针之法，但周敏到底是没什么太大的把握的，所以必须尽量再短时间内将疮面清理干净，去除杂物、脓液及腐肉。
等周敏清理干净，周顺再次冲洗疮口，微微干燥之后，周敏赶紧用紫草油糊住整个疮面，再敷马勃，虽然是第一次，二人的一番动作却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最后敷的那马勃，在武威名叫药包子，是一种白色的圆形菌类，可以食用亦可以入药，是治疗冻疮的良药，可因为病人的冻疮已经溃破，所以要先敷了紫草油保护。
最后周敏用家中常备的消毒白布十分仔细地包扎好，抬头与周顺对视一眼，同时呼了口气：“好了。”
凭借着周敏积累的知识和穿越后对周川医案详细分析，再加上姐弟二人临阵不乱的心里素质，才能这么顺利地完成了这个新的挑战，虽然很累，但二人都很兴奋。
等从诊室出来，周敏看李氏已经给田虎换了周顺的衣服，脸上擦洗干净，李氏温柔地拉着田虎的手：“阿敏，我看这个孩子的手上也有冻伤。”
周敏看过去，确实是有两块红肿的地方，但不是很大，便细心地给他用红灵酒擦，又用软布包扎好，以免他因为发痒不小心抓伤肿块。
田虎听周敏说少爷的伤处理好了，就又哭了起来，周佐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多大点事儿啊，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总哭了，你那个冯少爷会没事儿的。”
“你们不知道，我是哭老大，也是哭我自己。”
他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有点洁癖的周顺皱了眉头，给他递上了一块帕子，他拿着帕子擤了擤鼻子，才继续说，“我老大是为了我才冻成这样的，我们跑商回来在三贤河那边遇到了马贼，和大部队走散了，我身体不好很快走不动了，拖了老大的后腿，我们只好找了一个山洞过夜。”
他说到这里眼泪更多了：“第二天起来，我才发现老大把厚衣服……都给我了，自己冻得身子都僵了……”说完痛哭起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听到这里连一向嘻嘻哈哈的周佐眼眶都有点红了：“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他一向觉得这个能在十二岁就出去跑商的男孩很有骨气。
周敏多年行医，知道患难最能考验真情，生死之间才会凸显一个人的本性，心里倒真是很佩服这位老乡。
他能在极端环境之下不抛弃同伴，并将厚衣服给别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田虎慢慢止住了哭声，眼睛里带着坚定之色：“老大总说要我把自己当人看，活一个人样出来，就算是为了他，为了刚刚对我这么好的你们，我也要争口气，活出个样子来！”
听了这话周佐拍了拍巴掌大叫一声：“好！”真想和这个小兄弟喝杯酒啊！
冯怀信一直昏昏沉沉地，到大年三十才醒了过来。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他总是在跑，跑过森林，田野，乡间小路，他累极了，但他没有止住脚步，他觉得自己跑遍了半个大梁，或者说他跑出了大梁。
周围的景色都越来越荒凉，直到他看到了一条马路，一条沥青的马路，他兴奋极了，他更加用力地狂奔，直到渐渐地出现了路灯，周围有汽车飞驰而过。
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跑得比那些车还要快，他跑回了熟悉地城市，不顾一切地闯着一个个红灯，听到后面汽车疯狂地鸣笛声，他大笑了起来。
一直跑到了他家的小区，他忽而停住了脚步。
这个小区是他小学时住的地方，高中时早就拆了，他家还因此得了不少拆迁款。
天是那么的蓝，小区还是记忆里的老样子，有点破旧，但很温馨，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候，拆迁时也许父母觉得他年纪小，并没有跟他说过太多，他没心没肺地跟着搬了家，再次回来时，一切变了样。
忽而他听到爆炸声，小区的楼一桩桩地倒下，他也被震倒在地。
“砰！”
他耳边只听到那一声声爆炸，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终于在心中说了他小时候没说出口的：“再见！”
等到他终于努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古装打扮，一双弯弯的笑眼闪着光芒。
“你终于醒了！”周敏笑道。
这几天冯怀信睁开眼过，也能吃下药，但是意识一直是模糊的，看到他此时的清眸，周敏才知道，他真的清醒过来了。
冯怀信尝试着蠕动着手指问：“我的手？”
“手没事儿，不过要记住你如今才十二岁，身体还是个孩子，不能再这么拼了。”
冯怀信听着外面的炮竹声，微微一笑：“现在十三岁了。”
周佐冲进屋里来喊着：“阿敏，一起来放炮了，可不要向上次那样给错过了！”
他看到床上清醒过来的人也是一脸惊喜：“呦，你小子倒是正好赶上过年啊！”
冯怀信笑着点点头，是啊，正好赶上过年！
一个新的开始。
冯怀信这个样子也吓坏了周佐，他赶忙上前说：“要不还是把人搬到我屋里吧,我屋里暖和！”
周敏摇摇头：“不用，他是被冻伤的,不能太热，这个屋子正好。”
皮肤遭受严重寒冷之后气血运行不畅,会气血瘀滞，他如今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冻伤之后立即用火烘烤导致皮肤溃烂成疮,继而引发高热的。
周敏又问田虎,“他身上还有别处有伤吗？”
田虎浑身也狼狈极了，摇摇头：“没,没,我老大只伤了左边的胳膊！”
周敏细细检查过,见果然只有左边手臂和手背上有溃破的脓包,右边手背和双足都只是冻伤。
然而现在要命的就是,他现在脉象微弱至极,神识不清，嘴唇和指甲都发青紫,喘息微弱,全身僵直，舌淡苔白，证属寒胜阳衰。
内治应该回阳救逆固脱，散寒通脉，周敏迅速决定用独参汤来救急拯危，利落地对周顺说：“阿顺，是时候拿那个大家伙出来了！”说完郑重地向他点了点头。
周顺用力“嗯”了一声，咬着下嘴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去后面藏钱的橱子里取了那株他和姐姐最宝贵的人参！
虽然它比不上岳三手里的那只，可也算得上是上品，是周家医馆里最宝贝的一味药材了。
周顺看着火，突然觉得奇怪，姓冯的一家人似乎总离不开人参这味药，尤其想到那冯怀信和自己一样年纪，却遭受这样的重创，心里还是很沉重的。
而诊室这边，周敏将冯怀信的袖子用剪子剪掉，把前臂上的疮面整个露出来，细细查看疮面位置、大小、形状、颜色、有无肿块、及脓液的情况。
她很快断定冯怀信处于外疮中期，结合脉诊，知道他此时正气虚弱，而毒邪强盛，现在未免毒邪攻内，内治用人参扶助正气，托毒外出是正确的。
可这疮面必须要及时处理才行，忽而想起周川曾当过军医，家里有好一整套他用过的外科道具，包括镊子、锄刀、镰刀等各种形状的大小工具，又重新翻看他所写的一些医案，才确定好了治疗方案。
周敏安排李氏进行所有工具的消毒，而周佐和田虎则是要将周敏所需要的一些药粉研细，尤其是要用到的麻醉药。
所有人连同小黑，都争分夺秒地忙了起来。
华佗的麻沸散虽已经失传，但周川的医案之中有记下一个外敷的麻药，是用川乌尖五钱、草巫尖五钱，蟾酥四钱，胡椒一两，南星五钱，半夏五钱，研细为末，外敷伤口，可以麻木肌肤。
众人都离开后，周敏则是先用施针三阴交、足三里等穴为病人回阳，而后用李氏煮好的热水，等其变温后化了盐水，直接冲洗疮面，其他地方则用温盐水擦拭完后，用红灵酒反复擦拭。
这红灵酒原本就是给朱大娘的相公泡的，他身上有几处年轻时去冰湖上捕鱼留下的冻疮，一到冬天就反复，所以来周家医馆配了药酒，是用当归、红花、花椒、肉桂、樟脑、细辛外加切碎的干姜泡酒，可以用来活血散寒，消肿止痛，此时只能先救急给冯怀信用。
等一切工具及药物都准备妥当之后，周敏和周顺换好干净的衣服，头发都用布包好，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
只那田虎非常不放心：“我不出声还不行吗？”
周佐忙把他拉住：“别担心，咱们还是在外面等着，你要相信我侄女，不然冯怀信也不会嚷着来我们家医馆啊！”
李氏也将人劝住，不过心里还是很担心的，尤其想到刚刚让她煮得那一堆刀子，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周顺将冯怀信的上臂用布条绑紧之后，先处理手背上疮口，这里只有两条很细的裂缝，用桑白皮线沾了配好的药粉，将药线埋进伤口里，这样做可以帮助疮口更好出脓。
最厉害的则是手臂上的那一整块疮口，好在位置比较浅，而且和周围的好皮肤的分界也很明显，肿块不高，只要清除干净疮口，之后新肉再生会很顺利。
周敏先将准备好的外敷麻药粉用水调成糊状，轻轻地敷在整个清洗过的疮面之上。
一开始敷上去的时候，冯怀信虽然有点昏迷可还是能感受到疼痛的，喊了几句疼，等过了一会儿，周敏再试着动疮面时，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了，看来麻药还是起了作用。
周敏和周顺二人这才正式开始清理疮口，二人配合默契，先清理中间内陷的部分，同时保留疮口外圈的麻药。
至于工具则是先用长镊，剩下难以清理的则用周川那一套手术工具中的锄刀，古医书中曾说过“此刀遇疮有镊不能去之腐，而以锄轻轻去之可也”。
虽然用了麻药和施针之法，但周敏到底是没什么太大的把握的，所以必须尽量再短时间内将疮面清理干净，去除杂物、脓液及腐肉。
等周敏清理干净，周顺再次冲洗疮口，微微干燥之后，周敏赶紧用紫草油糊住整个疮面，再敷马勃，虽然是第一次，二人的一番动作却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最后敷的那马勃，在武威名叫药包子，是一种白色的圆形菌类，可以食用亦可以入药，是治疗冻疮的良药，可因为病人的冻疮已经溃破，所以要先敷了紫草油保护。
最后周敏用家中常备的消毒白布十分仔细地包扎好，抬头与周顺对视一眼，同时呼了口气：“好了。”
凭借着周敏积累的知识和穿越后对周川医案详细分析，再加上姐弟二人临阵不乱的心里素质，才能这么顺利地完成了这个新的挑战，虽然很累，但二人都很兴奋。
等从诊室出来，周敏看李氏已经给田虎换了周顺的衣服，脸上擦洗干净，李氏温柔地拉着田虎的手：“阿敏，我看这个孩子的手上也有冻伤。”
周敏看过去，确实是有两块红肿的地方，但不是很大，便细心地给他用红灵酒擦，又用软布包扎好，以免他因为发痒不小心抓伤肿块。
田虎听周敏说少爷的伤处理好了，就又哭了起来，周佐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多大点事儿啊，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总哭了，你那个冯少爷会没事儿的。”
“你们不知道，我是哭老大，也是哭我自己。”
他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有点洁癖的周顺皱了眉头，给他递上了一块帕子，他拿着帕子擤了擤鼻子，才继续说，“我老大是为了我才冻成这样的，我们跑商回来在三贤河那边遇到了马贼，和大部队走散了，我身体不好很快走不动了，拖了老大的后腿，我们只好找了一个山洞过夜。”
他说到这里眼泪更多了：“第二天起来，我才发现老大把厚衣服……都给我了，自己冻得身子都僵了……”说完痛哭起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听到这里连一向嘻嘻哈哈的周佐眼眶都有点红了：“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他一向觉得这个能在十二岁就出去跑商的男孩很有骨气。
周敏多年行医，知道患难最能考验真情，生死之间才会凸显一个人的本性，心里倒真是很佩服这位老乡。
他能在极端环境之下不抛弃同伴，并将厚衣服给别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田虎慢慢止住了哭声，眼睛里带着坚定之色：“老大总说要我把自己当人看，活一个人样出来，就算是为了他，为了刚刚对我这么好的你们，我也要争口气，活出个样子来！”
听了这话周佐拍了拍巴掌大叫一声：“好！”真想和这个小兄弟喝杯酒啊！
冯怀信一直昏昏沉沉地，到大年三十才醒了过来。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他总是在跑，跑过森林，田野，乡间小路，他累极了，但他没有止住脚步，他觉得自己跑遍了半个大梁，或者说他跑出了大梁。
周围的景色都越来越荒凉，直到他看到了一条马路，一条沥青的马路，他兴奋极了，他更加用力地狂奔，直到渐渐地出现了路灯，周围有汽车飞驰而过。
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跑得比那些车还要快，他跑回了熟悉地城市，不顾一切地闯着一个个红灯，听到后面汽车疯狂地鸣笛声，他大笑了起来。
一直跑到了他家的小区，他忽而停住了脚步。
这个小区是他小学时住的地方，高中时早就拆了，他家还因此得了不少拆迁款。
天是那么的蓝，小区还是记忆里的老样子，有点破旧，但很温馨，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候，拆迁时也许父母觉得他年纪小，并没有跟他说过太多，他没心没肺地跟着搬了家，再次回来时，一切变了样。
忽而他听到爆炸声，小区的楼一桩桩地倒下，他也被震倒在地。
“砰！”
他耳边只听到那一声声爆炸，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终于在心中说了他小时候没说出口的：“再见！”
等到他终于努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古装打扮，一双弯弯的笑眼闪着光芒。
“你终于醒了！”周敏笑道。
这几天冯怀信睁开眼过，也能吃下药，但是意识一直是模糊的，看到他此时的清眸，周敏才知道，他真的清醒过来了。
冯怀信尝试着蠕动着手指问：“我的手？”
“手没事儿，不过要记住你如今才十二岁，身体还是个孩子，不能再这么拼了。”
冯怀信听着外面的炮竹声，微微一笑：“现在十三岁了。”
周佐冲进屋里来喊着：“阿敏，一起来放炮了，可不要向上次那样给错过了！”
他看到床上清醒过来的人也是一脸惊喜：“呦，你小子倒是正好赶上过年啊！”
冯怀信笑着点点头，是啊，正好赶上过年！
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