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脚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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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燕山这一叫，把乡亲们都吓了一个激灵，我也没能例外。我壮着胆子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吞了一口唾沫，哆嗦着问，怎么了？
萧燕山像是被吓傻了，他直愣愣的瞅了我一眼，没头没脑的说，你自己看吧。
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一指点在了我的眉心。等我回过神儿来再一看，一只一米来高、人立而行的长毛畜生，正站在张继伟家的门前，歪着头在看我。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就炸开了，惨叫一声，转身就要跑，却被萧燕山一把拉住了。一看我这副架势，乡亲们是片刻也不敢再多待，轰隆一下散了个干净。
把那畜生也被我吓了一跳。它蹭的一下向后蹿出一米多远，恶狠狠的对我挥舞了几下前爪，呲牙咧嘴的，像是有些愤怒了。
我吓得又要逃跑，闭着眼睛哇哇的叫个不停，直听得啪啪两声脆响，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才终于醒过了神来。
萧燕山把罗盘塞到我手里，嘟嘟囔囔的说，你差不多行了啊。这是你家的东西，我不会用，你来。
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苦着脸嚷嚷着，我也不会用啊！
萧燕山很是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拉起我的食指狠狠的咬了一口，摁在了罗盘的天池上。
传说中，这个时候应该有绚烂夺目的光芒，可事实并非如此，我连鸡毛都没有看到。只是，食指上的伤口不疼了，一道清凉的气息顺着血液涌入了我的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坦，使得我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
下意识的，我拖着罗盘的左手动了一下，拇指、食指和尾指把罗盘顶了起来，右手捏了一个爷爷从小教我的手势，嘴巴里喊了一声，敕。
霎时间，小时候爷爷教我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潮水般涌现了出来，就跟刻在我脑子里了一样，异常的清晰。再看那长毛畜生，它目露凶光，愤怒的亮出了自己的獠牙，却一头撞进了张继伟的家里。
这一切说起来要费一些口舌，其实不过是短短的一个瞬间。等我醒过神来，心底里的恐惧和焦躁都不见了，只觉得格外的宁静。
萧燕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叫出声来，我去！你也太牛掰了！怎么做到的？
他这一问，我也有些迷糊了。对呀？怎么做到的？
看到我也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萧燕山也就不再追问。他拉了我一把说，走，进去看看。说着，他就朝张继伟家走去。
张继伟他媳妇抹着眼泪给我们开了门，有些惊讶，问我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笑着说，我们刚才看到有一个……
还不等我说完，萧燕山就打断了我。他说，听说老哥病了，我们过来看看。
这件事情，他怎么知道的？我好奇的看了萧燕山一眼，跟着张继伟他媳妇进了院子。
院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倒是张继伟病得不轻。他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虽然已经醒了过来，气色却是很差。
我和萧燕山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张继伟的床前坐了下来。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萧燕山却很熟稔的跟张继伟拉起了家常。
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他终于说回了正题，他若无其事的说，张哥，你们这里有没有人脚獾？
张继伟一愣，很是不解的说，好多年没见过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萧燕山眼睛一亮，笑的更加灿烂了。他笑着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以前见过？
张继伟点了点头，往上欠了欠身子，跟我们讲起了一段往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刚刚实行包产到户的时候，张继伟的家里养了几只鸡，可是精贵的不得了。为了防备黄鼠狼，他老爹特意垒了一个鸡窝，天黑就把鸡赶进去，下面用砖堵上门。
那个时候，张继伟才八九岁的年纪。有一天晚上，他起床撒尿，迷迷糊糊的看到鸡窝门口有一个半大孩子在地上蹲着，伸着手正在往鸡窝里面掏。他以为是小偷，就噔噔噔跑回屋里把他老爹喊了起来。
他老爹一听，这还了得？拿起手电穿上趿拉板就出来了，他打开手电筒一看，我的妈呀，哪里是什么半大孩子，分明就是一只长毛的畜生，这一下可把张继伟吓得不轻，他哇哇的哭了起来。
那畜生也不害怕，只是回头张望了一眼，蹲在地上接着去掏鸡窝。它屁股坐在地上，两只前爪抓着堵门砖往外拽，噗通拽出一块儿来丢在地上。等张继伟他老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畜生已经拽出了三四块砖头，从鸡窝里掏了一只鸡出来。
那畜生抓着鸡低头就咬，张继伟他老爹看得是目龇欲裂。他随手操起一根棍子，呜的一下就扔了过去，刚好砸在了那畜生的腿上，把它打了一个趔趄。
这下算是彻底把那畜生惹毛了。它一口咬断了鸡脖子，扔到一边，嘶吼着向张继伟和他老爹就冲了过来。它那满头满脸的鲜血，还有快得惊人的速度，把张继伟吓得动都动不了了。若不是他老爹反应快，及时把他抱进了屋子里，恐怕他的小命就交代了。
张继伟他老爹关上了房门，那畜生在外面把门撞得咣咣直响，利爪划过木板的声音，听得张继伟哭都哭不出来了。还好，他先前的哭声引来了邻居，乡亲们听到动静，隔着墙头问，怎么了？
张继伟他老爹大着嗓子喊，院子里来了个东西，快来帮忙！
当下，就有人拎着干活的家伙翻墙进了院子，从里面打开了门，乡亲们一拥而入，那畜生眼看不敌，这才悻悻的离去。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乡亲们也都不认识，看它一举一动活脱脱就是一个半大小子，甚是古怪，于是就问到了我爷爷那里。
我爷爷一听，皱着眉直摇头，直说是闯了大祸了。他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寻常的畜生，而是一只人脚獾，虽不属于鬼神，却是一种灵异动物，邪门的很。
人脚獾，外形像狗，却长着四只像人脚一样的爪子，昼伏夜出，寻常人很难见到。听到有小孩闹夜，它就守在窗户下面，趁人不备背起小孩儿就跑。
它抓了小孩子也不吃，就是吓唬人家哭，自己也跟着学，时间长了，它身上也就沾染了一些灵气，一举一动都跟小孩子没什么分别了。当然了，那些被抓走的小孩子，连唬带吓的，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民国的时候，这畜生着实是闹了一段，搞得沸沸扬扬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销声匿迹了。更为关键的是，人脚獾格外的记仇，它这一次没能得手，恐怕以后会常来，不把张继伟家搞个鸡犬不宁，它是不会罢休的。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那只人脚獾又来了。它躲在院子里学婴儿哭，想哄人出来看，好趁机下手，却被当时还跟着我爷爷学艺的陈天庆和曹保国逮了个正着，活活打死，埋在了村子后面那块地里。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人脚獾，不就是我跟萧燕山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怪物吗？可是，它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萧燕山对我使了个眼色，又跟张继伟寒暄了两句，我就说要到太叔公那里帮忙，起身离开了。
等到了僻静的地方，萧燕山悄悄的跟我说，你们这儿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萧燕山自顾的摇了摇头，把我拉得进了一些，在我耳边说，图样图森破，上台拿衣服。
他说的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我只听到一声巨响，那动静跟炸雷没什么两样。
村头的那棵大槐树，倒了。
萧燕山这一叫，把乡亲们都吓了一个激灵，我也没能例外。我壮着胆子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吞了一口唾沫，哆嗦着问，怎么了？
萧燕山像是被吓傻了，他直愣愣的瞅了我一眼，没头没脑的说，你自己看吧。
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一指点在了我的眉心。等我回过神儿来再一看，一只一米来高、人立而行的长毛畜生，正站在张继伟家的门前，歪着头在看我。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就炸开了，惨叫一声，转身就要跑，却被萧燕山一把拉住了。一看我这副架势，乡亲们是片刻也不敢再多待，轰隆一下散了个干净。
把那畜生也被我吓了一跳。它蹭的一下向后蹿出一米多远，恶狠狠的对我挥舞了几下前爪，呲牙咧嘴的，像是有些愤怒了。
我吓得又要逃跑，闭着眼睛哇哇的叫个不停，直听得啪啪两声脆响，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才终于醒过了神来。
萧燕山把罗盘塞到我手里，嘟嘟囔囔的说，你差不多行了啊。这是你家的东西，我不会用，你来。
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苦着脸嚷嚷着，我也不会用啊！
萧燕山很是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拉起我的食指狠狠的咬了一口，摁在了罗盘的天池上。
传说中，这个时候应该有绚烂夺目的光芒，可事实并非如此，我连鸡毛都没有看到。只是，食指上的伤口不疼了，一道清凉的气息顺着血液涌入了我的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坦，使得我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
下意识的，我拖着罗盘的左手动了一下，拇指、食指和尾指把罗盘顶了起来，右手捏了一个爷爷从小教我的手势，嘴巴里喊了一声，敕。
霎时间，小时候爷爷教我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潮水般涌现了出来，就跟刻在我脑子里了一样，异常的清晰。再看那长毛畜生，它目露凶光，愤怒的亮出了自己的獠牙，却一头撞进了张继伟的家里。
这一切说起来要费一些口舌，其实不过是短短的一个瞬间。等我醒过神来，心底里的恐惧和焦躁都不见了，只觉得格外的宁静。
萧燕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叫出声来，我去！你也太牛掰了！怎么做到的？
他这一问，我也有些迷糊了。对呀？怎么做到的？
看到我也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萧燕山也就不再追问。他拉了我一把说，走，进去看看。说着，他就朝张继伟家走去。
张继伟他媳妇抹着眼泪给我们开了门，有些惊讶，问我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笑着说，我们刚才看到有一个……
还不等我说完，萧燕山就打断了我。他说，听说老哥病了，我们过来看看。
这件事情，他怎么知道的？我好奇的看了萧燕山一眼，跟着张继伟他媳妇进了院子。
院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倒是张继伟病得不轻。他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虽然已经醒了过来，气色却是很差。
我和萧燕山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张继伟的床前坐了下来。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萧燕山却很熟稔的跟张继伟拉起了家常。
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他终于说回了正题，他若无其事的说，张哥，你们这里有没有人脚獾？
张继伟一愣，很是不解的说，好多年没见过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萧燕山眼睛一亮，笑的更加灿烂了。他笑着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以前见过？
张继伟点了点头，往上欠了欠身子，跟我们讲起了一段往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刚刚实行包产到户的时候，张继伟的家里养了几只鸡，可是精贵的不得了。为了防备黄鼠狼，他老爹特意垒了一个鸡窝，天黑就把鸡赶进去，下面用砖堵上门。
那个时候，张继伟才八九岁的年纪。有一天晚上，他起床撒尿，迷迷糊糊的看到鸡窝门口有一个半大孩子在地上蹲着，伸着手正在往鸡窝里面掏。他以为是小偷，就噔噔噔跑回屋里把他老爹喊了起来。
他老爹一听，这还了得？拿起手电穿上趿拉板就出来了，他打开手电筒一看，我的妈呀，哪里是什么半大孩子，分明就是一只长毛的畜生，这一下可把张继伟吓得不轻，他哇哇的哭了起来。
那畜生也不害怕，只是回头张望了一眼，蹲在地上接着去掏鸡窝。它屁股坐在地上，两只前爪抓着堵门砖往外拽，噗通拽出一块儿来丢在地上。等张继伟他老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畜生已经拽出了三四块砖头，从鸡窝里掏了一只鸡出来。
那畜生抓着鸡低头就咬，张继伟他老爹看得是目龇欲裂。他随手操起一根棍子，呜的一下就扔了过去，刚好砸在了那畜生的腿上，把它打了一个趔趄。
这下算是彻底把那畜生惹毛了。它一口咬断了鸡脖子，扔到一边，嘶吼着向张继伟和他老爹就冲了过来。它那满头满脸的鲜血，还有快得惊人的速度，把张继伟吓得动都动不了了。若不是他老爹反应快，及时把他抱进了屋子里，恐怕他的小命就交代了。
张继伟他老爹关上了房门，那畜生在外面把门撞得咣咣直响，利爪划过木板的声音，听得张继伟哭都哭不出来了。还好，他先前的哭声引来了邻居，乡亲们听到动静，隔着墙头问，怎么了？
张继伟他老爹大着嗓子喊，院子里来了个东西，快来帮忙！
当下，就有人拎着干活的家伙翻墙进了院子，从里面打开了门，乡亲们一拥而入，那畜生眼看不敌，这才悻悻的离去。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乡亲们也都不认识，看它一举一动活脱脱就是一个半大小子，甚是古怪，于是就问到了我爷爷那里。
我爷爷一听，皱着眉直摇头，直说是闯了大祸了。他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寻常的畜生，而是一只人脚獾，虽不属于鬼神，却是一种灵异动物，邪门的很。
人脚獾，外形像狗，却长着四只像人脚一样的爪子，昼伏夜出，寻常人很难见到。听到有小孩闹夜，它就守在窗户下面，趁人不备背起小孩儿就跑。
它抓了小孩子也不吃，就是吓唬人家哭，自己也跟着学，时间长了，它身上也就沾染了一些灵气，一举一动都跟小孩子没什么分别了。当然了，那些被抓走的小孩子，连唬带吓的，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民国的时候，这畜生着实是闹了一段，搞得沸沸扬扬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销声匿迹了。更为关键的是，人脚獾格外的记仇，它这一次没能得手，恐怕以后会常来，不把张继伟家搞个鸡犬不宁，它是不会罢休的。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那只人脚獾又来了。它躲在院子里学婴儿哭，想哄人出来看，好趁机下手，却被当时还跟着我爷爷学艺的陈天庆和曹保国逮了个正着，活活打死，埋在了村子后面那块地里。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人脚獾，不就是我跟萧燕山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怪物吗？可是，它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萧燕山对我使了个眼色，又跟张继伟寒暄了两句，我就说要到太叔公那里帮忙，起身离开了。
等到了僻静的地方，萧燕山悄悄的跟我说，你们这儿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萧燕山自顾的摇了摇头，把我拉得进了一些，在我耳边说，图样图森破，上台拿衣服。
他说的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我只听到一声巨响，那动静跟炸雷没什么两样。
村头的那棵大槐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