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看书网 >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 第119章 五色石(14)

第119章 五色石(14)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尽神器

一二看书网 www.12kanshu.com,最快更新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最新章节!

    冲锋陷马首,哪怕黄袍加身。一任乌将军阵势粗雄,不顾滕国君内行污秽。毕竟是倘秀才,当不得红娘子。纵使花发后庭堪接客,只愁须出阳关无故人。

    且说郗公那日别过宗坦,在寓无聊,至晚来与僧官下象棋消遣。僧官因问道:“古人有下象棋的诗么?”郗公笑道:“象棋尚未见有诗。我明日面试宗生,便以此为题,教他做首来看。”僧官闻言,连忙使人报与宗坦知道。次日,宗坦具帖来拜郗公,郗公设酌留饮。饮酒中间,说道:“昨偶与云师对奕,欲作象棋诗一首,敢烦大笔即席一挥何如?”宗坦欣然领诺。郗公教取文房四宝来,宗坦更不谦让,援笔写道:

    竹院间房昼未阑,坐观两将各登坛。

    关河咫尺雌雄判,壁垒须臾进退难。

    车马几能常拒守,军兵转盼已摧残。

    古来征战千年事,可作楸枰一局看。

    宗坦写毕,郗公接来看时,只见诗中“壁”字误写“璧”字,“摧”字,误写“推”字,“枰”字误写“秤”字,便道:“尊制甚妙,不但咏棋,更得禅门虚空之旨,正切与云师对奕意。但诗中写错几字,却是为何?”宗坦跼蹐道:“晚生醉笔潦草,故致有误。”郗公道:“老夫今早也胡乱赋得一首《满江红》词在此请教。”说罢,取出词笺,递与宗坦观看。词曰:

    营列东西,河分南北,两家势力相当。各施筹策,谁短又谁长。一样排成队伍,尽着你、严守边疆。不旋踵,车驰马骤,飞砲下长江。逾沟兵更勇,横冲直捣,步步争强。看雌雄顿决,转眼兴亡。彼此相持既毕,残枰在、松影临窗。思今古,千场战斗,仿佛局中忙。

    当下宗坦接词在手,点头吟咏,却把长短句再读不连牵,又念差了其中几个字,乃佯推酒醉,对郗公道:“晚生醉了,尊作容袖归细读。”言罢,便把词笺袖着,辞别去了。郗公对僧官道:“前见尊扇上宗生所写草书甚妙,今日楷书却甚不济,与扇上笔迹不同,又多写了别字。及把拙作与他看,又念出几个别字来。恐这诗不是他做的。”僧官道:“或者是酒醉之故。”郗公摇头道:“纵使酒醉,何至便别字连篇。”当时有篇文字,诮那写别字、念别字的可笑处:

    先生口授,讹以传讹。声音相类,别字遂多。“也应”

    则有“野鹰”之差错,“奇峰”则有“奇风”之揣摹。若乃誊写之间,又见笔画之失。“鸟”“焉”莫辨,“根”“银”不白。非讹于声,乃谬于迹。尤可怪者,字迹本同,疑一作两,分之不通。“鞶”为“般”“革”,“暴”为“曰”“恭”。斯皆手录之混淆,更闻口诵之奇绝。不知“毋”之当作“无”,不知“说”之或作“悦”。“乐”“乐”罔分,“恶”

    “恶”无别。非但“阕”之读“葵”,岂徒“腊”之读“猎”。至于句不能断,愈使听者难堪。既闻“特其柄”之绝倒,又闻“古其风”之笑谈。或添五以成六,或减四以为三。颠倒若斯,尚不自觉。招彼村童,妄居塾学。只可欺负贩之小儿,奈何向班门而冒托。

    看官,你道宗坦这两首诗都是哪个做的?原来就是那福建闽县少年举人何嗣薪做的。那何嗣薪表字克传,幼有神童之名,十六岁便举孝廉,随丁了艰。到十九岁春间服满,薄游临安,要寻个幽僻寓所读书静养,以待来年大比。不肯在寺院中安歇,怕有宾朋酬酢,却被宗坦接着,留在家中作寓。论起宗坦年纪,倒长何嗣薪一岁。只因见他是个有名举人,遂拜他为师。嗣薪因此馆于宗家,谢绝宾客。吩咐宗坦:“不要说我在这里。”宗坦正中下怀,喜得央他代笔,更没一人知觉。前日扇上诗就央他做,就央他写,所以一字不错,书法甚精。今这咏棋的诗只央他做了,熟记在胸,虽有底稿藏在袖中,怎好当着郗公之面拿出来对得,故至写错别字。

    当日宗坦回家,把郗公的词细细抄录出来,只说自己做的,去哄嗣薪道:“门生把先生咏棋的诗化作一词在此。”嗣薪看了,大加称赏,自此误认他为能文之徒,常把新咏与他看。宗坦因便抄得新咏绝句三首:一首是《读(小弁)诗有感》,两首是《读(长门赋)漫兴》。宗坦将这三诗录在一幅花笺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印了自己的图书。过了一日,再到灵隐寺谒见郗公,奉还原词,就把三诗呈览。郗公接来,先看那读《小弁》的一绝道:

    天亲系恋泪难收,师传当年代写愁。

    宜臼若能知此意,忍将立己德申侯。

    郗公看毕,点头道:“这诗原不是自己做的,是先生代做的。”宗坦听了,不晓得诗中之意是说《小弁》之诗不是宜臼所作,是宜臼之传代作,只道郗公说他,通红了脸,忙说道:“这是晚生自做的,并没什先生代做。”郗公大笑,且不回言。再看那读《长门赋》的二绝,其一曰:

    情真自可使文真,代赋何堪复代颦。

    若必相如能写怨,白头吟更倩谁人。

    其二曰:

    长门有赋恨偏深,缘鬓何为易此心。

    汉帝若知司马笔,应须责问《白头吟》。

    郗公看罢,笑道:“请人代笔的不为稀罕,代人作文的亦觉多事。”宗坦听了,又不晓得二诗之意,一说陈后不必央相如作文,一说相如不当为陈后代笔,又认做郗公说他,一发着急,连忙道:“晚生并不曾请人代笔,其实都是自做的。”郗公抚掌大笑道:“不是说兄,何消这等着忙?兄若自认了去,是兄自吐其实了。”宗坦情知出丑,满面羞惭。从此一别,再也不敢到寺中来。正是:

    三诗认错,恰好合着。

    今番数言,露尽马脚。

    且说郗公既识破了宗坦,因想:“替他代笔的不知是何人?此人才华出众,我甥女若配得如此一个夫婿也不枉了。”便问僧官道:“那宗坦与什人相知,替他作诗的是哪个?”僧官道:“他的相知甚多,小僧实不晓得。”郗公听说,心中闷闷。又想道:“此人料也不远,我只在这里寻访便了。”于是连日在临安城中东游西步,凡遇文人墨客,便冷眼物色。一日,正在街上闲行,猛然想道:“不知宗坦家里可有西宾否?若有时,一定是他代笔无疑了。我明日去答拜宗坦,就探问这个消息。”一头想,一头走,不觉走到钱塘县前。只见一簇人拥在县墙边,不知看些什么。郗公也踱将去打一看,原来枷着一个人在那里。定睛看时,那人不是别人,却就是宗坦。枷封上写道:“枷号怀挟童生一名宗坦示众,限一月放。”原来钱塘知县为科举事考试童生,宗坦用传递法,复试案上取了第一。到复试之日,传递不得,带了怀挟,当被搜出,枷号示众。郗公见了,方知他假冒青衿,从前并没一句实话。

    正自惊疑,忽有几个公差从县门里奔将出来,忙叫开枷释放犯人,“老爷送何相公出来了。”闲看的人都一哄散去。郗公闪在一边看时,只见一个美少年,儒巾圆领,举人打扮,与知县揖让出门,打躬作别,上轿而去。郗公便唤住一个公差,细问他:“这是何人?”公差道:“这是福建来的举人,叫做何嗣薪。那枷号的童生,便是他的门人。他现在这童生家处馆,故来替他讲分上。”郗公听罢,满心欢喜。次日,即具名帖,问到宗坦家中拜望何嗣薪。

    却说嗣薪向寓宗家,并不接见宾客,亦不通刺官府,只为师生情分,不得已见了知县。因他名重四方,一晓得他寓所,便有人来寻问他。他懒于酬酢,又见宗坦出丑,深悔误收不肖之徒,使先生面上无光,不好再住他家,连夜收拾行李,径往灵隐寺中,寻一僻静僧房安歇去。郗公到宗家,宗坦害羞,托病不出。及问嗣薪,已不知何往。郗公怅然而返。至次日,正想要再去寻访,只见僧官来说道:“昨晚有个福建李秀才,也来本寺作寓。”郗公想道:“若是福建人,与何嗣薪同乡,或者晓得他踪迹也未可知。我何不去拜他一拜。”便教家僮写了帖儿,同着僧官,来到那李秀才寓所。僧官先进去说了。少顷,李秀才出来,相见叙坐,各道寒暄毕。郗公看那李秀才时,却与钱塘县前所见的何嗣薪一般无二,因问道:“尊兄贵乡是福建,有个孝廉何冗讳嗣薪的是同乡了。”李秀才道:“正是同乡敝友何克传。”郗公道:“今观尊容,怎么与何兄分毫无异?”李秀才道:“老先生几时曾会何兄来?”郗公便把一向闻名思慕,昨在县前遇见的缘故说知。又将屡次为宗坦所诳,今要寻访真正作诗人的心事一一说了。李秀才避席拱手道:“实不相瞒,晚生便是何嗣薪。只因性好幽静,心厌应酬,故权隐贱名,避迹于此。不想蒙老先生如此错爱。”便也把误寓宗家,宗坦央他作诗的事述了一遍。郗公大喜,极口称赞前诗。嗣薪谢道:“拙咏污目,还求大方教政。”郗公道:“老夫亦有拙作,容当请教。”嗣薪道:“幸得同寓,正好朝夕祗领清诲。但勿使外人得知,恐有酬酢,致妨静业。”郗公道:“老夫亦喜静恶嚣,与足下有同志。”便嘱咐僧官,教他莫说作寓的是何举人,原只说是李秀才。正是:

    童生非衿冒衿,孝廉是举讳举。

    两人窃名避名,贤否不同尔许。

    当下郗公辞出,嗣薪随具名刺,到郗公寓所来答拜。叙坐间,郗公取出《满江红》词与嗣薪看了。嗣薪道:“此词大妙,胜出拙诗数倍。但晚生前已见过。宗坦说是他做的,原来却是尊作。不知他从何处抄来?”郗公笑道:“此人善于撮空,到底自露其丑。”因说起前日看三绝句时,不打自招之语,大家笑了一回。嗣薪道:“他恰好抄着讥诮倩笔的诗,也是合当败露。”郗公道:“尊咏诮长门倩人,极诮得是。金屋贮阿娇,但以色升,不以才选,若使有自作《长门赋》之才,便是才色双绝,断不至于失宠,《长门赋》可以不作矣。”嗣薪道:“能作《白头吟》,何愁绿鬓妇,欲为司马之配,必须卓氏之才。”郗公道:“只可惜文君乃再嫁之女,必须处子如阿娇,又复有才如卓氏,方称全美。”嗣薪道:“天下安得有如此十全的女郎?”郗公笑道:“如此女郎尽有,或者未得与真正才子相遇耳。”两个又闲话了半晌,嗣薪起身欲别,郗公取出一卷诗稿,送与嗣薪道:“此是拙咏,可一寓目。”嗣薪接着,回到寓中,就灯下展开细看,却大半是闺情诗。因想道:“若他是乡绅,诗中当有台阁气。若论他在林下,又当有山林气。今如何却似闺秀声口,倒像个女郎做的?”心下好生疑惑。当夜看过半卷,次早起来再看那半卷时,内有《咏蕉扇》,一诗云:

    一叶轻摇处,微凉出手中。

    种来偏喜雨,撷起更宜风。

    绣阁烦凭遣,香肌暑为空。

    新诗随意谱,何必御沟红。

    嗣薪看了,拍手道:“绣阁香肌,御沟红叶,明明是女郎无疑了。”又见那首咏象棋的《满江红》词也在其内,其题曰《与竺儿缘鬟象戏偶题》。嗣薪大笑道:“原来连这词也是女郎之笔。”便袖着诗稿,径到郗公寓中,见了郗公,说道:“昨承以诗稿赐读,真乃琳琅满纸。但晚生有一言唐突,这些诗词恐不是老先生做的。”郗公笑道:“宗坦便请人代笔,难道老夫也请人代笔?”嗣薪道:“据晚生看来,却像个女郎声口。”郗公笑道:“足下大有眼力,其实是一女郎做的。”嗣薪道:“这女郎是谁,老先生从何处得来?”郗公道:“兄道他才思何如?”嗣薪道:“才思敏妙,《长门赋》、《白头吟》俱拜下风矣。不瞒老先生说,晚生欲得天下才女为配,窃恐今生不复有偶,谁想天下原有这等高才的女郎!”郗公笑道:“我说天下才女尽有,只惜天下才子未能遇之。此女亦欲得天下才子为配,足下若果见赏,老夫便为作伐何如?”嗣薪起身作揖道:“若得玉成,感荷非浅。乞示此女姓名,今在何处?”郗公道:“此女不是别人,就是老夫的甥女,姓随小字瑶姿,年方二八,仪容窈窕。家姊丈随珠川托老夫寻觅快婿,今见足下高才,淑女正合配君子。”嗣薪大喜,便问:“几时回见令姊丈?”郗公道:“不消回见他,他既以此事相托,老夫便可主婚受聘。倘蒙足下不弃,便求一聘物为定,老夫自去回复家姊丈便了。”嗣薪欣然允诺,随即回寓取出一个美玉琢成的双鱼珮来,要致与郗公作聘。却又想道:“他既是主婚之人,必须再寻一媒人方好。”正思想间,恰好僧官过来闲话,嗣薪便将此事与僧官说知。僧官笑道:“小僧虽是方外之人,张生配莺莺,法本也吃得喜酒,就是小僧作伐何如?”嗣薪道:“如此最妙。”便同僧官到郗公寓中,把双鱼珮呈上。郗公亦即取出金凤钗来回送嗣薪,对嗣薪道:“这是老夫临行时,家姊丈交付老夫作回聘之敬的。”嗣薪收了,欢喜无限。正是:

    舅翁主婚,甥婿纳聘。

    金凤玉鱼,一言为定。

    郗公既与嗣薪定亲,本欲便回富阳,面复姊丈。因贪看西湖景致,还要盘桓几日,乃先修书一封,差人回报随员外,自己却仍寓灵隐寺中,每日出去游山玩水。早晚得暇,便来与嗣薪评论诗文,商確今古,不在话下。

    且说嗣薪纳聘之后,初时欢喜,继复展转寻思道:“那随小姐的诗词倘或是舅翁代笔,也像《长门赋》不是阿娇做的,却如之奈何?况仪容窈窕,亦得之传闻。我一时造次,竟未详审。还须亲到那边访个确实,才放心得下。”想了一回,次日便来辞别郗公,只说场期尚远,欲暂回乡,却径密往富阳,探访随家去了。

    话分两头。却说随珠川自郗公出门后,凡有来替女儿说亲的,一概谢却,静候郗公报音。一日,忽有一媒婆来说道:“有个福建何举人,要上临安会试,在此经过,欲娶一妾。他正断弦,若有门当户对的,便娶为正室。有表号在这里。”说罢,取出一幅红纸来。珠川接来看时,上写道:“福建闽清县举人何自新,号德明,年二十四岁。”珠川便对瑶姿小姐道:“你母舅曾说福建何举人是当今名士,此人姓名正合母舅所言。我当去拜他一拜,看他人物如何。”小姐含羞不答。珠川竟向媒婆问了何举人下处,亲往投帖,却值那何自新他出,不曾相见。珠川回到家中,只见侍儿绿鬟迎着说道:“小姐教我对员外说,若何举人来答拜时,可款留着他,小姐要试他的才学哩。”珠川点头会意。

    次日,何自新到随家答帖,珠川接至堂中,相见叙坐。瑶姿从屏后偷觑,见他相貌粗俗,举止浮嚣,不像个有名的才子。及听他与员外叙话,谈吐亦甚俚鄙。三通茶罢,珠川设酌留款,何自新也不十分推辞,就坐着了。饮酒间问道:“宅上可有西席?请来一会。”珠川道:“学生只有一女,幼时曾请内兄为西席,教习经书。今小女年已长成,西席别去久矣。”何自新道:“女学生只读《四书》,未必读经。”珠川道:“小女经也读的。”何自新道:“所读何经?”珠川道:“先读毛诗,其外四经,都次第读过。”何自新道:“女儿家但能读,恐未必能解。”珠川未及回言,只见绿鬟在屏边暗暗把手一招,珠川便托故起身,走到屏后,瑶姿附耳低言道:“如此如此。”说了两遍。珠川牢牢记着,转身出来,对何自新道:“小女正为能读不能解,只毛诗上有几桩疑惑处,敢烦先生解一解。”何自新问那几桩,珠川道:“二南何以无周、召之言,、鄘何以列卫风之外,风何以黜楚而存秦,鲁何以无风而有颂,《黍离》何以不登于变雅,商颂何以不名为宋风,先生必明其义,幸赐教之。”何自新思量半晌,无言可对,勉强支吾道:“做举业的不消解到这个田地。”珠川又道:“小女常说《四书》中最易解的莫如《孟子》,却只第一句见梁惠王便解说不出了。”何自新笑道:“这有何难解?”珠川道:“小女说,既云不见诸侯,何故又见梁惠王?”何自新面红语塞。珠川见他跼促,且只把酒来斟劝。原来那何自新因闻媒婆夸奖随小姐文才,故有意把话盘问员外,哪知反被小姐难倒了。当下见不是头,即起身告辞。珠川送别了他,回进内室,瑶姿笑道:“此人经书也不晓得,说什名士?”珠川道:“他既没才学,如何中了举人?”瑶姿叹道:“考试无常,虚名难信,大抵如斯。”正是:

    盗名欺世,妆乔做势。

    一经考问,胸无半字。

    自此瑶姿常与侍儿绿鬟笑话那何自新,说道:“母舅但慕其虚名,哪知他这般有名无实。”

    忽一日,接到郗公书信一封,并奇到双鱼珮一枚。珠川与瑶姿展书看时,上写道:

    前承以姻事见托,今弟已为姊丈觅得一快婿,即弟向日所言何郎。弟今亲炙其人,亲读其文,可谓名下无虚士,以此配我甥女,真不愧双玉矣。谨先将聘物驰报,余容归时晤悉。

本站推荐:重生落魄农村媳重生之贵女平妻盛世医香重生七零美好生活折锦春秦楼春凤回巢最强医圣江南第一媳锦宅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二看书网只为原作者雪樵主人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雪樵主人并收藏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