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春闱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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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羡鱼不再与她客气，她现在算是明白过来，怀柔根本心存羞辱。? -方才王羡鱼对怀柔生出怜悯之心，倒是自作多情。
还是那句话，怀柔如今身份若是留在大晋只怕此生难成家室，兄长将她遣来燕国和亲，好歹以大晋名义给她一个未来。只有功，根本无过。奈何怀柔根本想不通！
想不通便罢了！王羡鱼也懒得再说！若是不服，还是那句话，胜王败寇！
怀柔最后还是被婢子强按着切了脉，太医令把脉之后只言说她肝火旺，并未生出旁的不妥。王羡鱼听罢松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气糊涂了。
太医令走后，王羡鱼依旧未松口让婢子等人松开怀柔。反而对婢子等人道：“尔等跟着怀柔一路行来，也该知道她的脾气。她执拗起来不管不顾，这般脾气若是不好好改改，等她成亲后，尔等此后再难有称心之日。”
“尔等为晋人，言行举止若是有差，便是丢大晋脸面。怀柔如今只身一人，可以不管不顾，但尔等莫要忘了家中还有亲友。被主家累及身死异乡，尔等便没有不甘？”
王羡鱼说着停顿一瞬，环视一周，见这些婢子面上生出几分动容，王羡鱼又道：“欺主不可为，但为主子谋划却又另当别论。如今怀柔为尔等娇娘，娇娘犯拗，尔等该拦便拦上一拦。”这话说的再清楚不过，王羡鱼便是直接放权让这些婢子将怀柔看管起来。
但婢子等人听罢王羡鱼之言却是不敢应声，皆是左右相看，生出面面相觑。
一旁面上恼怒的怀柔见此却是生出得色，对王羡鱼眉头一挑，甚是自得，道：“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本公主金贵之躯，岂是这些婢子能左右？”
怀柔这话说过，婢子们垂更甚。王羡鱼却是生出恨铁不成钢来！暗道这些婢子奴性甚重！王羡鱼环视一周，见右边倒是有一人未垂。只不过她迟疑不定，到底不敢应下！
王羡鱼眉头也是一挑，继续道：“倒是忘了，此次同行媵妾有二人重病。怕是不能陪嫁。我看尔等容貌不错，便从尔等之中挑选二人。”
说着直接点了方才那迟疑不定的婢子，问：“你可愿意？”
那婢子也是个有主意的，知晓机会难得，立马上前跪倒在地。叩头谢恩。
王羡鱼但笑不语，环视一周，似是迟疑不定，最后咦一声，惋惜道：“我见尔等皆是不错，竟是不知挑谁才好！”说着摇头叹息：“此事还是交与你来做主罢，毕竟以后是你们二人一起伺侯怀柔公主与燕皇子。 ”
王羡鱼指的人正是方才被她点名的婢子。那婢子知晓王羡鱼是在为她造势，对王羡鱼感激一礼。
如此，若是她不松口，至少成亲前。这些婢子皆为她所控。重赏之下，便是这些人心中明白王羡鱼计谋又如何？如此说过之后，王羡鱼懒得看怀柔愤恨表情，转身向外行去。
怀柔见她逃遁，气愤更甚，挣扎着起身要寻王羡鱼不自在。只是……那些婢子到底还是未让她得逞。
出来后，王羡鱼也没了其他心思，遣人嘱咐几句便径直回了居所。
回去一路王羡鱼念头不断，大多是对王敬豫有气。这段时日相处，王敬豫处处表现多情模样。王羡鱼还以为只是假象。如今看来，根本就是王羡鱼自欺欺人。
王敬豫撩拨手段高明，便是有几次王羡鱼也生出面红心跳。若非她心有所属，肯定难免生出旖旎心思。
这一切王羡鱼却只做不知。还以王敬豫为卫衍好友，几次有意无意在脑中为他辩解！如今可真是好大一个嘴巴子！
回去后，王羡鱼径直向王敬豫寝屋行去。王敬豫听见王羡鱼声音出来开门，面生惊讶，问：“小娘子有事？”
王羡鱼面色不好看，一面因为王敬豫荒唐行为。一面却是因着女郎皮薄，说不出质问之言。
王敬豫见王羡鱼半晌说不出来话，让出半个身子，道：“小娘子进来一叙，外面风大。”
王羡鱼眉头一蹙，言说不用。挥退身后之人，这才开门见山，斥道：“我方才去见怀柔公主……王家郎君举止实是荒唐！你怎能……怎能……”后话王羡鱼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小娘子因此事生出恼怒，王敬豫却是一笑，答：“男女敦伦，寻常之事，你情我愿何来荒唐？”
王羡鱼一噎，她从小养在深闺，何曾与男子商讨过这话？王羡鱼知晓有些贵女们有养面的习惯，世家郎君荒唐更是无人能及。如今被王敬豫反问，王羡鱼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之话来对他。
可怜小娘子憋的面颊通红，即便有理此时脑子也一片空白，最后糊糊涂涂的回了自己寝屋。
回去后王羡鱼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不过此时人已回屋，王羡鱼是没有勇气再去一趟王敬豫跟前说教。?? ? `左右现在王羡鱼已经知晓此事，也将怀柔监管起来，至少亲事达成之前，怀柔那边不会再有意外生。
这件事过去二日，燕天子再次请晋使臣入宫。此次请晋使臣进宫，只是言说一件事：燕天子将春狩日子提前，请晋使臣与公主一道前去。
话虽是言尽于此，但这场春狩肯定与两国和亲有关。也不知这一趟燕天子准备以什么样的方式挑选与大晋和亲的皇子。
不管如何，只要六皇子脱颖而出便行了！
＊＊＊＊＊＊＊＊＊＊＊＊＊
几日时间很快过去，王羡鱼得了阿形之言，再次乔装立在使臣身侧。
这两日阿形并未出门，但她也不知用何方式与六皇子联络，在得知春狩一事后带话与王羡鱼，让王羡鱼也一道过去。
春狩一事定然不止一日，王羡鱼与王敬豫、石敏二人说起要跟去之时，石敏那小娘子二话没说便拍着胸脯说要跟来。明说是想护王羡鱼安危，但王羡鱼怎会不知她只是纯粹想跟着玩闹？
胡人擅狩，石敏来汉人之地许久，只怕骨子里早就想一逞英豪。如今难得有机会，便是不能亲自上阵。看一眼解馋也是好的。
春狩之日，号角起。燕天子领着一众臣子拜天地，敬鬼神，场面热闹非凡。王羡鱼身侧的石敏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如何。比之常日聒噪许多。
见燕天子敬鬼神之时，石敏道：“你们汉人甚是有趣，狩猎便狩猎，非要做这一番姿态。”
王羡鱼偏头看向石敏，忍不住问她：“你们胡人不敬鬼神？”
说起族群。石敏好似有说不尽的话，见王羡鱼问起，她丝毫不扭捏，反而昂挺胸，自豪毕现，答：“我们有祖先，自是要敬的！不过我们以狩猎为生，若是每次出前都要这番大张旗鼓的来一次，怕是早就饿死了！”
这话倒是让王羡鱼轻笑出声，颔道：“确实！”
敬鬼神一举。长达数时辰。虽说如今已经春暖花开，但一站许久总归让人受不住。渐渐地王羡鱼有些体力不支，一旁的石敏见王羡鱼如此，叹息一声道：“你们汉人女子就是这一点不好！”话虽是这般说，但却是伸手将人搀住。
王羡鱼对她一笑，感激之词还未说出口便被石敏一噎，只听小娘子又道：“如你这般娇弱之态，也不知能不能让流之尽兴。”这话一开始王羡鱼还未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意思，王羡鱼恨不能堵了小娘子的嘴。
石敏说过这话便继续转头过去看热闹。好似方才之言根本无关紧要，让王羡鱼顿生哭笑不得！
这话就此打住！也是托石敏之福，王羡鱼无事直到祭天结束。祭天仪式结束，由甲军领头开路。大部队缓缓向外行去。
好在有使臣照看，王羡鱼坐上马车前行，若不然一路走过去，王羡鱼肯定要厥在半路。确实如石敏说的，王羡鱼体力不行……
狩场在雍州近郊，路程仅有半日。等众人安寨扎营下来。天色已经大黑。燕天子未有吩咐，诸人各自寻了些吃食果腹，将一日舟车劳顿卸下便各自睡去。
王羡鱼与石敏、阿形三人共帐。帐篷便在使臣旁边，有事不过一嗓子的功夫。石敏见这使臣对王羡鱼照看无微不至，还笑王羡鱼：“你这一行，倒是费你兄长不少心思。”
王羡鱼只是一笑，被石敏这么一说，王羡鱼有些思念起家人……石敏见王羡鱼兴致不高，也就没再说这话，对话就此打断，之后三人便各自睡去。
第二日一早，王羡鱼是被号角声唤醒的。彼时阿形与石敏二人已经起身，石敏不知去处，阿形依旧跪坐在一旁乖巧的候着王羡鱼起身。
王羡鱼曾经不止一次言说阿形不必如此，奈何小娘子好似笃定她命是王羡鱼给的。投身以报的决心无人能撼动，王羡鱼说了几次无果，也就不再管她。
王羡鱼被吵醒，利落起身，问阿形：“如今是什么时辰？”
阿形回答：“卯时才过。”
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辰。王羡鱼洗漱毕，匆匆向另一侧营帐走去，里面使臣等人因着昨日劳顿，也是将醒。王羡鱼进去后便老实的跪坐在一侧，等着燕人过来唤他们。
王羡鱼坐下不过小半刻，果然有人过来请使臣，言说天子请。
王羡鱼跟在使臣身后，一路行至天子帐前，前面已经来了不少人。燕皇子与大臣和乐融融，见到晋使臣过来，拱手道好，一齐等天子出帐。
天子出来也快，众人见过礼后，各自端坐在席，听燕天子嘱咐今日狩场规矩。不过还是那些话：全身而退，不得私下械斗，诸如此类。
下众人齐声唱诺，燕天子这才颔，止了话。天子身侧伺侯之人适时唱话，不时便有酒肉端上来，众人开始进餐。
狩猎自是需要体力，这也是今日为何这般早便用餐的道理。待众人酒足饭饱，天子起身向外行去，唤了几位皇子作陪。
王羡鱼不知天子与皇子们有何话要说，但知晓仆从与天子共同进食为不敬！天子此举是给出时间让余下众人进食。
阿形拉着王羡鱼退下，使臣颇有些为难道：“狩猎之时难免会有误伤，您……”
王羡鱼知晓自己几斤几两，不想使臣为难，颔道：“我一会儿便不来了！”说着便退去。仆从本应该吃主家剩下的食物，但王羡鱼哪里咽得下去？便是王羡鱼不介意，使臣也不敢啊！
二人回营帐后，石敏已经回来，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见到二人进来，似是骇了一跳。不过她立马反应过来，随即拍着胸脯道：“还以为是谁呢，吓我一跳。”说着又问：“你们方才去哪了？一会儿狩猎便要开始了罢？我还以为你们赶不回来了呢！”
王羡鱼见石敏话外意思想跟着过去，便将使臣之言解释了一遍。石敏过来本就是为了看狩猎，如今听说不让去，哪里肯依？皱眉起身道：“我去与他说。”
话毕，人已经疾步而出，王羡鱼拦都没拦住！
王羡鱼叹息的功夫，有人从外喊了句：“六皇子差奴婢过来送食，阿形可在？”
里面二人都是一愣，倒是阿形最先反应过来，迎去外面。
阿形出去不消片刻便回来，手中拎着食盒对王羡鱼道：“娇娘吃些罢！”
王羡鱼还以为使臣会差人过来送食，却是不想最后竟是六皇子差人送来。王羡鱼念头几转，一旁阿形放下食盒后便垂立在一旁，道：“娇娘用食。”
王羡鱼叹息一声，道：“一起用罢！”说过之后也不等阿形应声，将食盒中两副箸摆放好。
阿形不过来王羡鱼也不动。
最后阿形未拗过王羡鱼，二人共食了这一餐。
二人用餐后不久，外面又传来一声号角声，随着号角声落下，外面传来三三两两集合声。士兵等人整兵列步，向一处进。
听到儿郎们豪气冲天的声音，王羡鱼也不知怎么便生出热血沸腾之感。只可惜，她并非男儿身，便是想投身也没有出路。(未完待续。)
王羡鱼不再与她客气，她现在算是明白过来，怀柔根本心存羞辱。? -方才王羡鱼对怀柔生出怜悯之心，倒是自作多情。
还是那句话，怀柔如今身份若是留在大晋只怕此生难成家室，兄长将她遣来燕国和亲，好歹以大晋名义给她一个未来。只有功，根本无过。奈何怀柔根本想不通！
想不通便罢了！王羡鱼也懒得再说！若是不服，还是那句话，胜王败寇！
怀柔最后还是被婢子强按着切了脉，太医令把脉之后只言说她肝火旺，并未生出旁的不妥。王羡鱼听罢松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气糊涂了。
太医令走后，王羡鱼依旧未松口让婢子等人松开怀柔。反而对婢子等人道：“尔等跟着怀柔一路行来，也该知道她的脾气。她执拗起来不管不顾，这般脾气若是不好好改改，等她成亲后，尔等此后再难有称心之日。”
“尔等为晋人，言行举止若是有差，便是丢大晋脸面。怀柔如今只身一人，可以不管不顾，但尔等莫要忘了家中还有亲友。被主家累及身死异乡，尔等便没有不甘？”
王羡鱼说着停顿一瞬，环视一周，见这些婢子面上生出几分动容，王羡鱼又道：“欺主不可为，但为主子谋划却又另当别论。如今怀柔为尔等娇娘，娇娘犯拗，尔等该拦便拦上一拦。”这话说的再清楚不过，王羡鱼便是直接放权让这些婢子将怀柔看管起来。
但婢子等人听罢王羡鱼之言却是不敢应声，皆是左右相看，生出面面相觑。
一旁面上恼怒的怀柔见此却是生出得色，对王羡鱼眉头一挑，甚是自得，道：“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本公主金贵之躯，岂是这些婢子能左右？”
怀柔这话说过，婢子们垂更甚。王羡鱼却是生出恨铁不成钢来！暗道这些婢子奴性甚重！王羡鱼环视一周，见右边倒是有一人未垂。只不过她迟疑不定，到底不敢应下！
王羡鱼眉头也是一挑，继续道：“倒是忘了，此次同行媵妾有二人重病。怕是不能陪嫁。我看尔等容貌不错，便从尔等之中挑选二人。”
说着直接点了方才那迟疑不定的婢子，问：“你可愿意？”
那婢子也是个有主意的，知晓机会难得，立马上前跪倒在地。叩头谢恩。
王羡鱼但笑不语，环视一周，似是迟疑不定，最后咦一声，惋惜道：“我见尔等皆是不错，竟是不知挑谁才好！”说着摇头叹息：“此事还是交与你来做主罢，毕竟以后是你们二人一起伺侯怀柔公主与燕皇子。 ”
王羡鱼指的人正是方才被她点名的婢子。那婢子知晓王羡鱼是在为她造势，对王羡鱼感激一礼。
如此，若是她不松口，至少成亲前。这些婢子皆为她所控。重赏之下，便是这些人心中明白王羡鱼计谋又如何？如此说过之后，王羡鱼懒得看怀柔愤恨表情，转身向外行去。
怀柔见她逃遁，气愤更甚，挣扎着起身要寻王羡鱼不自在。只是……那些婢子到底还是未让她得逞。
出来后，王羡鱼也没了其他心思，遣人嘱咐几句便径直回了居所。
回去一路王羡鱼念头不断，大多是对王敬豫有气。这段时日相处，王敬豫处处表现多情模样。王羡鱼还以为只是假象。如今看来，根本就是王羡鱼自欺欺人。
王敬豫撩拨手段高明，便是有几次王羡鱼也生出面红心跳。若非她心有所属，肯定难免生出旖旎心思。
这一切王羡鱼却只做不知。还以王敬豫为卫衍好友，几次有意无意在脑中为他辩解！如今可真是好大一个嘴巴子！
回去后，王羡鱼径直向王敬豫寝屋行去。王敬豫听见王羡鱼声音出来开门，面生惊讶，问：“小娘子有事？”
王羡鱼面色不好看，一面因为王敬豫荒唐行为。一面却是因着女郎皮薄，说不出质问之言。
王敬豫见王羡鱼半晌说不出来话，让出半个身子，道：“小娘子进来一叙，外面风大。”
王羡鱼眉头一蹙，言说不用。挥退身后之人，这才开门见山，斥道：“我方才去见怀柔公主……王家郎君举止实是荒唐！你怎能……怎能……”后话王羡鱼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小娘子因此事生出恼怒，王敬豫却是一笑，答：“男女敦伦，寻常之事，你情我愿何来荒唐？”
王羡鱼一噎，她从小养在深闺，何曾与男子商讨过这话？王羡鱼知晓有些贵女们有养面的习惯，世家郎君荒唐更是无人能及。如今被王敬豫反问，王羡鱼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之话来对他。
可怜小娘子憋的面颊通红，即便有理此时脑子也一片空白，最后糊糊涂涂的回了自己寝屋。
回去后王羡鱼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不过此时人已回屋，王羡鱼是没有勇气再去一趟王敬豫跟前说教。?? ? `左右现在王羡鱼已经知晓此事，也将怀柔监管起来，至少亲事达成之前，怀柔那边不会再有意外生。
这件事过去二日，燕天子再次请晋使臣入宫。此次请晋使臣进宫，只是言说一件事：燕天子将春狩日子提前，请晋使臣与公主一道前去。
话虽是言尽于此，但这场春狩肯定与两国和亲有关。也不知这一趟燕天子准备以什么样的方式挑选与大晋和亲的皇子。
不管如何，只要六皇子脱颖而出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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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时间很快过去，王羡鱼得了阿形之言，再次乔装立在使臣身侧。
这两日阿形并未出门，但她也不知用何方式与六皇子联络，在得知春狩一事后带话与王羡鱼，让王羡鱼也一道过去。
春狩一事定然不止一日，王羡鱼与王敬豫、石敏二人说起要跟去之时，石敏那小娘子二话没说便拍着胸脯说要跟来。明说是想护王羡鱼安危，但王羡鱼怎会不知她只是纯粹想跟着玩闹？
胡人擅狩，石敏来汉人之地许久，只怕骨子里早就想一逞英豪。如今难得有机会，便是不能亲自上阵。看一眼解馋也是好的。
春狩之日，号角起。燕天子领着一众臣子拜天地，敬鬼神，场面热闹非凡。王羡鱼身侧的石敏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如何。比之常日聒噪许多。
见燕天子敬鬼神之时，石敏道：“你们汉人甚是有趣，狩猎便狩猎，非要做这一番姿态。”
王羡鱼偏头看向石敏，忍不住问她：“你们胡人不敬鬼神？”
说起族群。石敏好似有说不尽的话，见王羡鱼问起，她丝毫不扭捏，反而昂挺胸，自豪毕现，答：“我们有祖先，自是要敬的！不过我们以狩猎为生，若是每次出前都要这番大张旗鼓的来一次，怕是早就饿死了！”
这话倒是让王羡鱼轻笑出声，颔道：“确实！”
敬鬼神一举。长达数时辰。虽说如今已经春暖花开，但一站许久总归让人受不住。渐渐地王羡鱼有些体力不支，一旁的石敏见王羡鱼如此，叹息一声道：“你们汉人女子就是这一点不好！”话虽是这般说，但却是伸手将人搀住。
王羡鱼对她一笑，感激之词还未说出口便被石敏一噎，只听小娘子又道：“如你这般娇弱之态，也不知能不能让流之尽兴。”这话一开始王羡鱼还未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意思，王羡鱼恨不能堵了小娘子的嘴。
石敏说过这话便继续转头过去看热闹。好似方才之言根本无关紧要，让王羡鱼顿生哭笑不得！
这话就此打住！也是托石敏之福，王羡鱼无事直到祭天结束。祭天仪式结束，由甲军领头开路。大部队缓缓向外行去。
好在有使臣照看，王羡鱼坐上马车前行，若不然一路走过去，王羡鱼肯定要厥在半路。确实如石敏说的，王羡鱼体力不行……
狩场在雍州近郊，路程仅有半日。等众人安寨扎营下来。天色已经大黑。燕天子未有吩咐，诸人各自寻了些吃食果腹，将一日舟车劳顿卸下便各自睡去。
王羡鱼与石敏、阿形三人共帐。帐篷便在使臣旁边，有事不过一嗓子的功夫。石敏见这使臣对王羡鱼照看无微不至，还笑王羡鱼：“你这一行，倒是费你兄长不少心思。”
王羡鱼只是一笑，被石敏这么一说，王羡鱼有些思念起家人……石敏见王羡鱼兴致不高，也就没再说这话，对话就此打断，之后三人便各自睡去。
第二日一早，王羡鱼是被号角声唤醒的。彼时阿形与石敏二人已经起身，石敏不知去处，阿形依旧跪坐在一旁乖巧的候着王羡鱼起身。
王羡鱼曾经不止一次言说阿形不必如此，奈何小娘子好似笃定她命是王羡鱼给的。投身以报的决心无人能撼动，王羡鱼说了几次无果，也就不再管她。
王羡鱼被吵醒，利落起身，问阿形：“如今是什么时辰？”
阿形回答：“卯时才过。”
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辰。王羡鱼洗漱毕，匆匆向另一侧营帐走去，里面使臣等人因着昨日劳顿，也是将醒。王羡鱼进去后便老实的跪坐在一侧，等着燕人过来唤他们。
王羡鱼坐下不过小半刻，果然有人过来请使臣，言说天子请。
王羡鱼跟在使臣身后，一路行至天子帐前，前面已经来了不少人。燕皇子与大臣和乐融融，见到晋使臣过来，拱手道好，一齐等天子出帐。
天子出来也快，众人见过礼后，各自端坐在席，听燕天子嘱咐今日狩场规矩。不过还是那些话：全身而退，不得私下械斗，诸如此类。
下众人齐声唱诺，燕天子这才颔，止了话。天子身侧伺侯之人适时唱话，不时便有酒肉端上来，众人开始进餐。
狩猎自是需要体力，这也是今日为何这般早便用餐的道理。待众人酒足饭饱，天子起身向外行去，唤了几位皇子作陪。
王羡鱼不知天子与皇子们有何话要说，但知晓仆从与天子共同进食为不敬！天子此举是给出时间让余下众人进食。
阿形拉着王羡鱼退下，使臣颇有些为难道：“狩猎之时难免会有误伤，您……”
王羡鱼知晓自己几斤几两，不想使臣为难，颔道：“我一会儿便不来了！”说着便退去。仆从本应该吃主家剩下的食物，但王羡鱼哪里咽得下去？便是王羡鱼不介意，使臣也不敢啊！
二人回营帐后，石敏已经回来，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见到二人进来，似是骇了一跳。不过她立马反应过来，随即拍着胸脯道：“还以为是谁呢，吓我一跳。”说着又问：“你们方才去哪了？一会儿狩猎便要开始了罢？我还以为你们赶不回来了呢！”
王羡鱼见石敏话外意思想跟着过去，便将使臣之言解释了一遍。石敏过来本就是为了看狩猎，如今听说不让去，哪里肯依？皱眉起身道：“我去与他说。”
话毕，人已经疾步而出，王羡鱼拦都没拦住！
王羡鱼叹息的功夫，有人从外喊了句：“六皇子差奴婢过来送食，阿形可在？”
里面二人都是一愣，倒是阿形最先反应过来，迎去外面。
阿形出去不消片刻便回来，手中拎着食盒对王羡鱼道：“娇娘吃些罢！”
王羡鱼还以为使臣会差人过来送食，却是不想最后竟是六皇子差人送来。王羡鱼念头几转，一旁阿形放下食盒后便垂立在一旁，道：“娇娘用食。”
王羡鱼叹息一声，道：“一起用罢！”说过之后也不等阿形应声，将食盒中两副箸摆放好。
阿形不过来王羡鱼也不动。
最后阿形未拗过王羡鱼，二人共食了这一餐。
二人用餐后不久，外面又传来一声号角声，随着号角声落下，外面传来三三两两集合声。士兵等人整兵列步，向一处进。
听到儿郎们豪气冲天的声音，王羡鱼也不知怎么便生出热血沸腾之感。只可惜，她并非男儿身，便是想投身也没有出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