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 1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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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率超过百分之五十才可以看更新哟  函谷关,秦东侧命脉,昔日关东五国魏、赵、韩、燕、楚联兵攻秦,至此寸步难进。

    如今,一批揭竿而起的农民,穿着布衣, 踩着草鞋,竟然就这么破了函谷关。

    领头的农民将领是周文,他又叫周章,是陈县人。从前楚国还没被灭的时候, 就曾经在项燕军中“视日”,也就是推算时辰吉凶,跟夏坑坑现在干的是差不多的活计。这人后来还侍奉过春申君黄歇, 自称很懂兵法。

    牛逼吹得陈胜相信了, 授予了他将军印,叫他带兵西进攻秦。

    也是天时地利人和,还真就叫他破了函谷关!

    这要早十天, 就连周文自己都不信能进了函谷关,搞得他都信了自己吹的牛逼——我原来真懂兵法!

    胆子一壮,周文带着农民兵, 孤军深入,驻军戏水。

    周文这边是农民兵, 再看章邯手下, 却是几十万罪犯和奴产子, 要么之前在修陵墓,要么在修宫殿,修长城的太远还没过来。不过章邯手下,也有关中精兵,用来节制这些罪犯兵卒。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罪犯的战斗热情反而是最高的。

    军中埋锅做饭,一队之人难免低语几句。

    于是互相问是因为犯了什么事儿被抓来的,又原籍是哪里人。

    到了一额间刺字的青年,他却只是埋头吃饭,并不吱声。

    与他同乡的族叔替他对众人道:“他叫狼义,跟我一样,我们原本都是南郡苍梧人。先帝二十七年的时候,我们那儿有人叛乱,朝廷叫我们去抓捕那些叛乱的人。我们既不想抓同乡,又害怕受罚,就跑到深山里面去了。谁知道朝廷追捕太急,我家有老小,我不回来,就要抓我的儿子,我没有办法。狼义的爹原是个读书人,身子弱,病死在深山,他是长子,替父受刑,一同来了骊山修墓。”

    在旁边的人听了,也都感怀自身,不胜唏嘘,倒也不怪这个叫狼义的年轻人孤僻乖戾了。

    狼义吃饱了饭,自己捡了根树枝在沙土地上划拉。

    他这样的囚徒服徭役,每日可得工钱为八钱,除去伙食费还能剩下六钱。

    爹当时的赎罪罚金有一千三百四十四钱,他原本要服满徭役二百二十四日才能赎罪。

    可是如今要打仗了。

    本朝行的是二十级军功爵位。

    杀一个人就是最低等的爵位:公士。能得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杀到“不更”,就能免充轮流的兵役。

    他只要杀到能回家照顾弟弟妹妹就好。

    狼义掰断了树枝,眼睛里放出恶狠狠的光来。

    如此两军交战,章邯大破周文大军。

    周文大败而逃,出了函谷关,暂驻在曹阳。

    捷报传回咸阳宫,众臣都松了一口气。

    这胜利原在胡亥意料之中。

    他得知之后,虽然心里更安定些了,却也并不如何喜悦。

    倒是又一桩事,叫他很是费神。

    伴着捷报而来的,还有章邯的一则请求。

    军中能用之人少,章邯请求朝廷派几个得力臂膀给他,点名要了长史司马欣。

    原来他俩是老交情呐!

    胡亥捏着章邯派人传来的竹简,直到捏得竹木都温热,最终道:“传司马欣。”

    叔孙通:……陛下,您可闭嘴吧!

    “行。”胡亥点了站在第一列右首的周青臣,“你是他们老大,你先来说。”

    周青臣做博士仆射已经有十几年。

    当初先帝在时,曾经置酒咸阳宫,周青臣大拍马屁,歌颂大秦和始皇。结果被博士淳于越怒斥,说他当面拍马屁、臭不可闻,还跟秦始皇说应该把周青臣这小人杀了,以警天下。由此还引出了李斯焚书的建议。

    最后么……周青臣还是好端端做着博士仆射,但是淳于越却因为此后耿直维护公子扶苏,没等二世继位,先被秦始皇给咔嚓了。

    可见,坚守品行高洁固然重要,会拍马屁却总是能活的久一点。

    周青臣就更圆滑了,因为吃不准皇帝的意思,当下长揖道:“陛下,小臣以为,令众博士一起讨论、群策群力,效果会更好。”他恨不能比叔孙通还谦逊。

    胡亥算是看透了这些历史上的名人,一个比一个会混。

    “行,那就都说说。”胡亥甩甩袖子,闲闲道:“不说的,等下拖出去砍了。”

    他半真半假玩笑话,却是吓得众人面无血色。

    毕竟大家都相信,这新帝真能干出这事儿来!

    于是几十个儒生博士瑟瑟发抖,你一眼我一语统一了意见。

    “做臣子的怎么能兴师动众呢?这明显就是造反呐!请陛下火速发兵前往剿灭!”

    胡亥听了,不动声色,看向周青臣,道:“仆射以为呢?”

    周青臣恭敬道:“小臣以为,当今陛下如此英明,我朝法律如此完备,各郡县的官吏忠于职守,这种情况,纵然有人造反,也不成气候,不用陛下劳心,当地驻军便可把他们消灭了,实在不必兴师动众。陛下恩德,万民皆知,四海咸服。想来他们不过是些跳脚小贼,癣疥之疾,可以不药自愈的。”

    要不是胡亥这会儿手上的痂正痒,他真要被这周青臣给气乐了。

    胡亥忍住怒意,转向叔孙通,“你怎么说?”

    叔孙通时刻留意着皇帝的神色呢。

    新帝继位后,先杀兄弟姐妹,再杀忠臣直臣,有目共睹。

    叔孙通是个实在人,他不看皇帝说了什么,只看皇帝做了什么。

    从皇帝的所作所为来看,这实在不是什么能虚心纳谏的主儿。

    叔孙通心道:看来是仆射马屁拍的力度不够。

    他把心一横,拳头一攥,昧着良心就上了。

    “陛下,小臣以为,仆射所说虽有道理,却还是太过小心了。”

    胡亥冷眼看着,“哦?”

    叔孙通侃侃而谈,“众博士刚才说的就更是谬论。如今天下一统,各郡县间的关隘都已铲平,民间所有的兵器都已销毁,更何况又有明主如陛下这般——哪里还有什么人敢‘造反’呢!那些人连盗贼都算不上,根本不值一提。小臣相信,就在咱们议论着的这会儿,这伙小人已经被抓住了。陛下,您该操心的是如何保重身体才是,不该为这种小事儿劳神费力。”

    胡亥被他这一通闭着眼瞎拍的马屁给气乐了。

    “说得好!说得好啊!”胡亥起身,为叔孙通一顿鼓掌。

    众儒生都向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投来鄙视的目光。

    叔孙通稳稳站着,一脸低调的骄傲。

    “来人,赏叔孙通二十匹丝绸。”胡亥压着怒气,微笑道。

    叔孙通在心里为自己竖个大拇指:我可真牛逼!会拍马屁才是王道!

    周青臣却是在心中大为警戒:妈的,这小子如此会拍马屁,看来不日即将官位在我之上,得瞅个什么机会拍拍这小子的马屁。

    而李斯与冯劫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目光中的无奈痛惜,陛下无道,为臣者又能如何?

    谁料到,上面胡亥话锋一转,怒道:“给朕把他裹起来,吊着打!”

    郎官里有位机灵的,瞥了一眼就站在一旁的中郎将赵成,笑道:“陛下,那尉氏阿撩告了病。”

    “告了病?”胡海转向赵成,“果真如此?”

    赵成道:“不敢欺瞒陛下。”

    “好。”胡海道:“朕要见他。”

    “这……”赵成愣住了。

    那机灵郎官道:“陛下,染病之人不祥,您若有话问询,小臣愿往。”

    胡海固执道:“朕要亲见尉氏阿撩。”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胡海盯着赵成道:“中郎将,朕再问你,尉氏阿撩何在?”

    赵成叩首道:“陛下,今疑尉阿撩有叛国之罪,已下狱审查。”

    “好一个不敢欺瞒于朕。”胡海嘲讽道:“朕要见尉氏阿撩。若他已死,你便提头来见。”

    胡海赌,赌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小小郎官,冒弑君之险。

    他赌对了。

    尉阿撩被两人拖行上殿,遍体鳞伤,满面血污。

    胡海胸中大怒。

    不过因为他跟尉阿撩多说了几句话,赵高一伙便横加酷刑,想必是要撬开尉阿撩的嘴。

    看来他一直以来的直觉是对的。

    作为一个搞哲学的,胡海对人的心理与情绪颇为敏感。

    比如赵高对他的疑虑忌惮,比如方才赵成的欺瞒心虚,再比如此刻尉阿撩的感激委屈。

    胡海立令太医为其诊治,此后三日,凡游览宫殿,必引尉阿撩于己身左右。

    原来赵高经了毒酒一事,嘱咐弟弟赵成彻查皇帝身边人等,尤其是近日与皇帝有过交谈的。这里面当然就出现了尉阿撩的名字。此前胡海先是见他仪表不凡,而后又知其家学渊源,便留了心;既然留心了,平时偶也闲谈几句。赵成以莫须有之罪名逮之入狱,严加拷打。尉阿撩却始终沉默,未有片言只语。

    尉阿撩既然入狱,早闻郎中令赵高铲除异己的毒辣手段,皇帝残害手足、诛杀功臣都因听信赵高之言,更何况自己一个小小郎官。当下只道死日可期,绝无生理。

    谁知道,竟给皇帝执意救了出来。

    此举于胡海是一注大赌,以己之命,博尉阿撩之忠。

    当然他早算过牌,赢面很大,几乎立于不输之地。

    而他也果然赢了。

    胡海沐浴在咸阳盛夏的阳光里,接受着对面尉阿撩发自肺腑的忠诚目光洗礼,内心感叹:果然这才是收小弟的正确方式啊。

    施恩于前,而后方可驱使。

    像夏坑坑(夏临渊)那种自己贴上来的,一看就不靠谱嘛。他当初也是刚来此地,昏头昏脑抓了瞎。

    胡海把自己哄高兴了,上下打量着尉阿撩,对他的佩剑起了兴趣。

    只见尉阿撩腰间佩剑,乃关中长剑,长近三尺,可谓极长。铜剑①锋利,质地细密,呈现高贵低调的哑光黄色。

    胡海看得起了兴趣,冲尉阿撩勾勾手指,示意他解剑。

    尉阿撩遵上意行事。

    胡海接过来时,只觉手臂一沉,若不是尉阿撩及时抓住剑柄,他的脚就要被这重剑扎个窟窿。

    再次尝试,胡海做好准备,双手接剑,令侍者取竹木铠甲等物来。他力气不济,只能一次刺穿两层竹简。

    而尉阿撩运剑,可直透甲胄。

    胡海大喜,“好剑!好剑!”于是附耳低语道:“朕欲诛赵高,尉卿可愿为持剑人?”

    尉阿撩叩首道:“虽万死,犹莫辞。”

    计策已定,胡海却并不着急动手,又带着尉阿撩逛了五六天宫殿。

    尉阿撩虽不懂胡海的意图,却也不动声色,只如常行事。

    只是每日里,时不时听皇帝说些怪话。

    比如这会儿胡海得意洋洋问道:“尉卿,你可知何为瞒天过海②?”

    尉阿撩从未听过这词儿,茫然不解。

    于是胡海越发得意了,摇头晃脑,说什么“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又说什么“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

    总之在众人看来,胡海就是闲着逛了五六天宫殿,期间赵高奏事,一切如常。

    却说胡海不理政事,幽居深宫,朝中大臣不能决事,影响甚大。

    谁知道,当初最积极劝胡海不要上廷议的赵高,这会儿却去找左丞相李斯试探了。

    皇帝忽然对他起了杀心,赵高最先怀疑的就是李斯做了什么手脚。

    两人虽然勾着手换了新帝,然而时移世易,在赵高看来,李斯已经挡着自己的路了。

    宫门外,李斯又一次觐见被拒,满腹无奈出来,就遇上了正等着的赵高。

    “丞相大人,”赵高殷切笑着,攒眉摇头感叹道:“小臣正要寻您拿主意呢。皇上如今不理朝政,天下该怎么办呢?我人微言轻,不如丞相大人太多。您辅佐先帝三十余年,乃是君臣相得的千古佳话——如今新帝年轻,您可不能不管呐。”

    李斯抚着花白的胡须,叹道:“连陛下的面都见不上,我又从何劝起呢?”

    “这事儿小臣能帮上忙。”赵高忙道:“小臣管理禁中,一旦得知陛下正闲暇,便使人报于丞相大人,这样一来,陛下就会见您了。”

    李斯点点头,草草一揖,“有劳。”

    其实赵高哪里会这样好心?他打的主意,是瞅准了皇帝玩乐的时候,让李斯来觐见。这样久了,不用他说什么,皇帝也一定会厌烦李斯。

    这日赵高觐见,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

    他像往常一样,陪着皇帝漫无目的逛宫室,身后两队郎官守护,近旁还有佩剑的尉阿撩。

    “陛下,小臣近日又听闻一则神仙玩意儿,正欲为陛下寻来,说是那玉笛长二尺三寸,作二十六孔。一旦吹响了,您就能看到车马山林,隐隐相次;乐音停止,便都不见。方士们管它叫昭华之管……”赵高正说得唾液飞溅,跟在皇帝身后转过宫墙。

    胡海厉声道:“尉卿,为朕诛此奸贼!”

    赵高大骇,但觉疾风扑面,抬眸见尉阿撩挺剑当胸刺来!

    剑尖一点寒芒,若撼天坠星!

    刚才面对赵高时,他竟然油然而生一股信任亲近之情。

    如果是在漫画里,他望着赵高的眼睛都该冒星星了。

    可怕!

    真是太可怕了!

    他忙不迭叫赵高退下了。

    趁着太医上前给自己包扎受伤的手,胡海对尉阿撩道:“你这次杀了赵高的弟弟,虽然有朕在,赵高不敢明着拿你怎么样,但是他执掌禁中,若要找你麻烦,很是容易。朕明着贬你作了黔首,实则是怕你被报复。你出宫之后,不要在咸阳停留。赵高的女婿闫乐现任着咸阳令,要查人也很容易。朕给你些财物,你往远处走吧。等朕安顿好身边事,再传召你回来。”

    尉阿撩叩首道:“喏。”

    拦剑的时候有多帅,现在胡海就有多痛。

    十指连心,这可真是痛彻心扉。

    他现在有了原主的大量记忆,因为刚与赵高有过激烈冲突,这会儿脑海里翻出来的都是与赵高有关的片段。

    当初胡亥年少,从赵高学习书法与律令。

    胡亥只是先帝十八子之一,早亡的母亲乃是身份低微的胡姬,实在并不惹眼。

    可是赵高却是管理着先帝出行的近臣。

    赵高懂得浩如烟海的律令,写得一手众人赞叹的大篆,还知道父皇喜欢什么,更知道让他做什么会讨得父皇喜欢。而父皇,就是胡亥眼中的天神。

    胡海不禁感叹,胡亥与赵高之间,多么像驯象人与小象的故事啊。

    一根不甚牢靠的柱子,一根细细的绳子,就能拴住一头千斤重的大象,听起来多么荒谬。

    可是当那头大象,还只是一头小象的时候,就被驯象人栓在了柱子上。

    那时候的小象稚嫩、力气也小,怎么挣扎都挣不脱。

    于是渐渐地,等到小象长成了大象,哪怕它已经有了万钧之力,却仍是不自知,也更不会尝试去挣脱。

    正如登基为帝之后的秦二世与赵高。

    习惯可以绑住一切,只是绑不住偶然。

    比如胡海的到来。

    与原主的记忆融合之后,胡海没有刚来时的紧绷感,沉入了这个时代,于是觉出自己初来乍到只想着刺杀赵高的可笑来。

    其实赵高的权力,皆出于上。

    只要秦二世及时明白过来,以帝王手段,对赵高要杀要剐,都容易得很。

    只是可惜,终秦二世一生,他都没有领悟到这一点。

    秦二世,根本不知道他手中的皇权有多么霸道!

    胡海以为继承原主记忆带来的副作用,只是一同继承了原主的情感。

    可是次日醒来,他就发现自己有多么天真了。

    平生第一次,胡海感到了自己床上有魔鬼,死死拉着他不让他起床!

    天呐!胡海上辈子作为一个学霸,还是整天啃哲学书的学霸,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过“赖床”这个词儿!以前每次听到别人说起不想起床的痛苦,胡海都觉得不能理解,醒了不起床挺尸吗?可是现在他懂了!

    被褥上有一万只手拉着他,枕头上仿佛涂了蜂蜜般甜蜜美好,闭上眼睛感觉还可以遨游宇宙,一想到要坐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看着小内侍捧来的袍服满脸都写着拒绝。

    不想起床!

    人生这么美好,为什么要起床!

    为什么不在床上吃早饭?

    在床上甜蜜地滚了几圈,胡海神志一清醒,被自己吓了个半死!

    夭寿啊!

    他不会……是连秦二世的性格也一并继承了吧?

    一旁的内侍看着在床上赖着不动的皇帝,心里默默舒了口气:陛下可算恢复正常了,前几天一叫就起,全咸阳宫的人都以为陛下疯了呢。

    很好,半天下来,胡海把原主的性格摸清楚了个七七八八。

    病症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几条:时而对着窗外发呆半天不动,时而想冲出殿外狂奔跳闹,看到略漂亮点的侍女就想上去调笑几句,一想到先帝还想哭,为了不哭转移情绪异常想玩博戏(秦朝流行的一种赌|博游戏)……

    不知道这秦二世还有什么“惊喜”等待他去发掘。

    手上的伤剧痛无比,还从品行正直的大学霸堕落成了什么不好干什么的大学渣,胡海忧愁地一天都没吃好饭,可把内侍给吓坏了,忙不迭安排了美食来。

    如今正是六月底最热的时候,因为皇上食欲不佳,底下人先进了清凉之物。

    取饱满鲜嫩的甜瓜,浸在清冷的泉水中,等自然凉透了以后,片以金刀,四剖三离。

    以雕盘相承,以纤缔相遮。摆到精美的矮足漆案上,饶是胡海满腹心事,一见之下也忍不住取用。

    一尝之下,只觉甘侔蜜房,冷甚冰圭。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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