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馊主意换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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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三人相隔而立。随着太阳落下，华灯未点，办公室内变得有些阴暗，气氛也随之压抑起来，如同膨胀到极点的气球，随时会爆破。
周航踏近一步，倏然停下，好似一张猎弓绷紧。
程璇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黑了下来，心脏骤然收紧，眼睛在周航和万叔之间扫来扫去，她真怕周航举起办公桌上的砚台在万叔的秃头上来一下子。
他这暴脾气，很让程小璇担忧啊。
“呵！”
出乎意料的，周航张嘴笑了笑，瞬间将紧张的气氛化解，如同冰面崩碎，春水隽永。
万叔也出乎意料的怔了一下。
这时，周航弯下腰，捡起被万叔扔在桌角的手机，在手里把玩一番，平静的说道：“conquest公司的定制三防手机，我记得这款是骑士十五世的纪念版吧，跟骑士十五世一样的装甲造型，通过美国军工品质认证，啧啧，屏幕是防弹玻璃的配置呢，万老板的品味果然不俗。”
程璇长吁一口气，紧握的小手松开，发现手心不知何时已经香汗微沁。
万叔面色也是一松，哈哈大笑道：“有点意思，喜欢就拿走吧，几万块钱的玩意。”
“那就多谢了。”周航不客气的将手机揣在裤兜里。
程璇的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她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两个人的节奏。都说女人难懂，现在她发现男人更难懂。
程璇毕竟年龄尚小，经历有限，无法体会两个男人气势上的交锋。方才周航逼近，造成紧迫感。灿然一笑，将敌意打破。捡起手机，夸赞万叔品味，则就是变相示好了。几个动作神情单拆开并没什么，连在一起，就意味深长了。
“坐。”万叔手一扬，自己也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心中暗道，这小子有点意思，方才的气场竟然完全被他掌握主动？！
周航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坐在万叔对面。前世好歹也是lol电竞界的风云人物，跟明星打过比赛，带主持人打过排位，跟网络巨头合过影，与风投大佬交过锋，什么人他没见过，区区一个万叔还不足以让他胆怯。
在上海这地界，能让他足够警惕的，只有扶持秦雅ceo的吴老爷子，吴月禅！那条老狐狸，才是真正纵横黑白两道的狠角色！如果说吴月禅是大龙，那么万叔连条小龙都算不上，顶多算是红buff。
办公桌外只有一张椅子，周航坐下便没有程璇的位置了，她淡然一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恬静的望着周航。
周航将来意说明，万叔把玩着两颗菩提子，只听不表态。
等周航说完，万叔才平静的点点头，略带不解的扫了程璇一眼。周航所说的生意，对他而言的确是小生意一桩，按说这种事情程璇找自己的执行总裁就完全可以了，怎么把人领到这里来了，难道这小妮子对周航有意思···
万叔意味深长的在周航和程璇之间扫来扫去，随后畅快一笑：“既然是小璇领你过来，按说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不给面子，不过，你方才也说了，只有几百万的单子，你又想拿最低价，又想我们公司包装发货，而且还要后付款，呵呵···”
周航早知道这老狐狸不会轻易松口，因为万叔的公司基本算是供货商的最上端，价格比大供销商直接从厂家拿货还要低一些，如此一来，公司就要靠走量来赚取利润。周航几百万的单子听起来似乎不少，但走万叔的低价渠道，利润基本都被周航独吞了，万叔所得很少。
周航往实木贴皮椅子上一靠，双手交叉，淡然笑道：“那依您的意思呢？”
程璇看到周航的无赖模样，又是紧张又是好笑，只希望万叔千万别生气。
“看在小璇的面子上，货我可以给你，款你也可以后付，不过价格嘛，按照之前的来，另外，你自己发货。还有，这种小生意，我不会和你签合同的。”
周航的眉头微微一皱，要是这样的话，他来找万叔的意义就不大了。费了这么大人情，只得到这个结果是他无法接受的。
万叔似笑非笑的望着周航，他知道周航的生意全来自于网店，利润方面他或许可以接受，但让他自己发货···呵呵，他有那么大仓库吗，他临时请得到帮手吗，单靠他爸妈发货，还不累垮！
最重要的，则是售后，他有那么多人手处理吗？！
程璇坐直了身子，她很清楚，谈判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只是，周航会是万叔的对手吗？！
如果成功，周航与万叔联合，他的网店将得到极大的助力，如虎添翼，有资格与全网最大的对手对弈。如果万叔不松口，周航就要跟其他网店一样，需要一步步发展，经历一次次订单瓶颈，员工瓶颈，售后瓶颈，最致命的则是资金瓶颈，一旦周航的网店真的发展成庞然大物，订单如雨，而这时万叔反水，要求先款后货，等于直接扼住周航的咽喉！
没有合同，就没有发言权！
周航陷入沉思，无聊的掏出万叔的手机。
于是，一老一少再次陷入对峙局面。
万叔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转动着手里的两颗菩提子。周航则转动着万叔的骑士十五世纪念版手机，不时扫一眼似笑非笑饶有兴趣盯着猎物的万叔。
这个时刻，解决之道无非就是让步，让出利润。他手里有订单，万叔手里有货源，只要周航让出足够的利润，两方都有的赚，可以实现共赢，可谓皆大欢喜的局面。
但是周航不想把利润让出去，倒并非他太贪，而是对万叔的态度很不爽，不想让这老狐狸贪太多便宜！
周航望着万叔手里的两颗菩提子皱眉沉思，那两颗菩提子已经被磨得光滑圆润，显然万叔时常把玩。忽然周航心中一动，心说万叔并非**中人，为何把玩菩提子呢···他的心思活络起来···
万叔此人给人一种非常刚硬的局面，他的资料，他的气质，他的手机···种种细节表明万叔喜欢把自己包装成非常强硬的角色！
只有软弱的人才喜欢把自己包装成强硬的风格，因为他有更强硬的敌人，能刺痛他的软肋！
这个敌人是谁呢？！
周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点亮了万叔的手机。
没有密码，周航笑意愈发的浓了，点开通话记录。
最近的通话人是孟宇键，正是他气的万叔摔了手机。
呵，周航笑的愈发开心。孟宇键这人他太熟了，前世吴月禅的资本运作公司收购游火俱乐部，就是派孟宇键出面的。孟宇键只是个幌子，真正的黑手是吴月禅，这是周航后来才搞清楚的。不过也正因如此，周航对两个人都有深刻的印象，对他们的事情更是一清二楚。
程璇和万叔都莫名其妙的望着周航，不知道他乐什么。
周航努力回忆关于孟宇键的一切资料，前世，这段时期，他在干什么呢？对了，火车站大批旅馆翻新装潢工程！周航心念电转，瞬间理清了思路。这可是大工程啊，孟宇键为了独享蛋糕，买通城管对付对手，闹出了人命，只是后来被吴月禅压下来。不过城管的暴力执法的视频被公之于众，城管局被一撸到底，成为当时最热门的新闻。
周航对这个新闻有印象，是因为当时那段时间他在网上用小炮打代练，以高效率的刷兵拆塔在网通一区闹得人仰马翻，被不少人称之为拆迁办。而违章建筑的拆除正归城管负责，城管暴力执法新闻闹大后，周航的小炮被戏称为城管，成为过街老鼠，遭到几个看他不顺眼的家族联手围剿。
周航又回想起关于万叔的资料，万城创业最近主攻房地产，难道，他也想插一手旅馆翻新？
“火车站这些旅馆，万老板不太好动吧。”周航抬起头，定定的望着万叔，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呃——！”万叔拖了个长音，显然没料到周航翻看下手机就能猜透他心思。“小兄弟有何高见啊？！”
说是高见，口气里则满是鄙夷。
周航也不在意，往前靠了靠身子，将手机还给万叔，两只胳膊抵在办公桌上：“高见谈不上，不过万老板未必需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什么意思？”万叔双目射出渗人的光泽，脸色阴晴不定，他忽然感觉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小毛孩了，周航身上竟然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只在吴老爷子身上体会过！
“据我所知，棚户区改造已经提上议程，万老板不妨从这方面考虑考虑。”周航再次躺在木椅上，老神在在的说。
万叔眉头簇起来，棚户区改造的事情他倒是也知道，不过这事闹了好几年，政策却一直没下来，他便没有多加关注，现在连周航这种小毛孩都知道了消息，难道说棚户区改造已经迫在眉睫了？如果真是这样，可就没必要冒险跟孟宇键争旅馆翻新了。一旦资金投入旅馆翻新，棚户区改造他就拿不出钱来，岂非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一语惊醒梦中人，万叔有种茅塞顿开的畅快，看周航也越来越顺眼。
“哈哈，小璇啊，你这小男朋友还真有点意思哈，我刚刚就是逗逗他而已，既然是小璇你领来的，我怎么可能不给面子嘛。”万叔荣光满面的大笑道。
程璇暗暗呼出一口浊气，微微一笑，心说：成了！
“那么，万老板，咱们签合同？！”周航趁热打铁道。
“签合同！签合同！哈哈哈！”万叔爽快的挥手，打了一个电话，让秘书打印好合同送进来。
办公室的门很快打开，一位学生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却并非是之前看到的秘书。
万叔看到他，也是微微一怔：“小马啊，你可不能这样啊，你好歹是我万城创业网游部的副总，怎么能总替小姑娘跑腿呢。”
被称为小马的男生平静的笑了笑，说道：“今天刚和同学完成了新引擎的研发的第二阶段，只是后续资金还没有到位，便想来问问您的意思···哦，刚才恰巧碰到秘书来送合同，我便顺道捎过来。”
万叔不耐烦的摆摆手说：“引擎的事稍后再说。”
“是。”小马望了眼坐在万董对面的周航，礼貌的退出办公室。
等小马出去，万叔才叹了口气道：“哎，这帮年轻人，没给我赚几个钱，就知道天天跑我这里要资金。来，签合同吧。”
周航怕夜长梦多，也不多言，飞快的签完合同，递给万叔。
万叔看到周航迫切的模样，眉头微微一挑，隐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想了想，似乎又没有什么纰漏。周航提醒棚户区改造的事情，应该是可行的，棚户区改造工程，倒是有几个开发商盯着，不过似乎没有太棘手的对手。
确定没有问题，万叔这才慢悠悠的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周航一把夺过合同，象征性的与万叔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额。”万叔心头再次升起不祥的预感。
“对了，方才忘记告诉万老板了，棚户区改造工程的水比宾馆翻新还深，现在关注的人不多，不是他们不想分享这块超级大蛋糕，而是担心得不偿失，您啊还得多留神。”周航收回手，扬了扬手里的合同，朝着程璇眨眨眼。
“你···你给我回来！”
望着相继走出办公室的周航和略带歉意的程璇，万叔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气的懊悔不已，没想到今天在一个小毛孩手里翻了船！周航这小子，竟然用一个馊主意从自己手里夺走了价值几百万的合同！
万叔凌乱的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周航的背影，身后是夜色升腾的上海景色。ps：这一章是过渡章节，嗯，就这样，该出现的人物都出场了···求下推荐收藏，大家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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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璇暗暗呼出一口浊气，微微一笑，心说：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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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合同！签合同！哈哈哈！”万叔爽快的挥手，打了一个电话，让秘书打印好合同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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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叔看到他，也是微微一怔：“小马啊，你可不能这样啊，你好歹是我万城创业网游部的副总，怎么能总替小姑娘跑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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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叔看到周航迫切的模样，眉头微微一挑，隐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想了想，似乎又没有什么纰漏。周航提醒棚户区改造的事情，应该是可行的，棚户区改造工程，倒是有几个开发商盯着，不过似乎没有太棘手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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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方才忘记告诉万老板了，棚户区改造工程的水比宾馆翻新还深，现在关注的人不多，不是他们不想分享这块超级大蛋糕，而是担心得不偿失，您啊还得多留神。”周航收回手，扬了扬手里的合同，朝着程璇眨眨眼。
“你···你给我回来！”
望着相继走出办公室的周航和略带歉意的程璇，万叔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气的懊悔不已，没想到今天在一个小毛孩手里翻了船！周航这小子，竟然用一个馊主意从自己手里夺走了价值几百万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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